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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伏地魔的面做完克隆、领取新任务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斯内普注意到,市面上制作永生药水III的材料被一扫而空。

他在配方里加入了许多稀有的材料,不少产量稀少的、罕见的药材被他包场了,现在只有对角巷的普林斯实验室有货,一售出,店员就报告给他了,再要来账单一看,支付方是马尔福庄园啊,显然就是伏地魔想自己制作永生III。

斯内普隐秘地动了动嘴角,将账单放回店里。

伏地魔很感兴趣,想绕过他,自己制作。他不想让他掐住这种药。

那当然不可能了。

伏地魔的魔药技术非常好,但是永生药剂里运用了太多麻瓜基础生物学知识,伏地魔怎么可能学麻瓜的知识?

斯内普立刻回霍格沃茨,将这件事汇报给邓布利多,顺便也提了一嘴德拉科的请求。

邓布利多很高兴,答允得比斯内普预想的最好的情况更爽快,除了凤凰社总部还要对他们保密,周宅(邓布利多相信周迢的饱和式防御)完全可以接纳德拉科。

这一次邓布利多给出了详细解释:“我一直知道他不是那么坏的孩子,他随时可以回头走正确的方向,我很欣慰……西弗勒斯,我一直很后悔,以前不应该对你那样苛刻,我应该更早就认识到,是选择让我们成为自己,所有人都可以做选择。

“我不得不承认提奥的观点更正确,比起惩罚或者防备,更好的方法是引导选择……你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凯特就建议我,要‘治病救人’,而不是堵死所有出路再责怪你们做了错误的选择……所以我决定打算采纳提奥的建议。”

“什么建议?”斯内普的脑子里闪过连女士的名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时有点慌,天知道邓布利多+提奥能创造出什么天才的灵光。他还想找点话题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引开,他不喜欢和邓布利多讨论自己,讨论过去。

“小提奥想增加一门课程,我之前就在考虑,不过一直没想到有合适的教授。但是是我想错了,这堂课不一定非要作为常设正经的课程来做,就像提奥现在补课那样的频率就可以,一个年级一星期开两节课就足够,教授也可以是兼任的。那么哈利毕业之前,博恩斯、凯特或者提奥自己都可以来上课,哈利毕业之后,让哈利抽空来……”

邓布利多和盘托出提奥之前提议的品德课,以及哈利最近两年摆平的那些纷争,他观察哈利的行为,他已经动摇。现在,德拉科主动提出向他们这方靠近,邓布利多不想再纠结了,战争在即,他希望所有学生都有一条光明的路可选。

邓布利多回过神来,垂下双肩仿佛十分疲惫的样子,将手也揣进宽大的画满星星的袍子里,帮斯内普完成他在食死徒的任务,说道:“现在来说说我七月底遇到的危险吧……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

斯内普计算药材消耗,马尔福庄园后来又追加了两次药材,伏地魔应该失败了至少四次。

斯内普耐心地数着日子,数到第二次追加的药材理论上应该还剩下一整套足够使用的,才回马尔福庄园向伏地魔复命。

“邓布利多含糊其辞,我用解咒需要知道具体情况为由,他才泄露了一点点,七月外出探险时,发现一个地方存在大量魔咒,解开魔咒后就中了这样的诅咒。我向他询问附着的其他魔咒都有什么,邓布利多告诉我几十个不常见的冷门咒语。”

伏地魔半信半疑,邓布利多列的咒语和他布置在大汉格顿的那些并不一样,但效果很相似,极有可能是怕斯内普背叛他,所以对实际情况做了些许修改。

他琢磨一下,决定还是亲眼看看,于是抬手摄神取念。

伏地魔此时情绪非常暴躁,他的灵魂残缺不全还深受黑魔法影响,私下制作永生药水未能成功又给他挫败感、又让他嫉妒斯内普似乎比他高出一些的天赋。在接受斯内普的求见前,他甚至冲去地牢狠狠折磨了一番抓过来的巫师,又喝了斯内普送过来的灵魂稳定剂,才能强压住情绪表现正常。

尽管努力克制了,他的摄神取念也比以往粗暴得多。

斯内普不禁冒出些冷汗,回忆那天见面的后半场,制造半真半假的画面。

那些画面证实他带来的信息正确。

伏地魔仔细观察记忆里的邓布利多,“这个老疯子看起来,的确颓废了不少。他还有意地藏起手……他说,是遇到了一个黑巫师隐藏的诅咒?”伏地魔皱起三官,“所以你还是没搞清楚,他去了哪里?”

“抱歉,他对具体位置非常警觉,我试图打探但他让我不要多问。”

“你让我失望了,斯内普。”

“Lord,我的错误,我会尽快弥补。”

伏地魔下意识地就想给他一个钻心剜骨,手抬起来了又落下。

他不知道具体位置是好事。

伏地魔强迫自己冷静,说道:“还有一星期,霍格沃茨就要开学了。那个老疯子如果从学校消失,你知道要怎么做的。”

“是,Lord,我会立刻通知您,并尽量搞清楚他的动向。”

伏地魔看着顺服的黑袍魔药大师,勉强压下心中的暴躁,挥手让他去检查上次永生药水培养的狐媚子是否正常,然后再去制作一次永生药水,这一次用燕尾狗做实验。

伏地魔拉不下脸让斯内普讲解每一个步骤,只能通过旁观学习。斯内普假装不知道他失败了许多次,认认真真兢兢业业高速高效在马尔福庄园又克隆了一批燕尾狗。

斯内普炼制魔药的过程赏心悦目,标准、流畅、优雅,周迢最喜欢看他沉浸在魔药里的忘我状态。

但是伏地魔看不到美妙的技艺和天赋。

他比对不出自己的操作问题,暴躁感蠢蠢欲动。

七个燕尾狗的生命核被装进营养剂里等待发育,斯内普似乎是进入了完成一个大任务后的放松状态,用一种随意、分享的语气说道:“可惜这种药剂制造的生物没有灵魂,否则我也许可以用这个逃脱……的魔爪。IV型药剂也快有突破了,邓布利多认为我的思路风险太大,但我觉得这才是巫师的方向。不幸的是我还没找到我父亲的骨殖,我真的很需要它制造标靶魔药把它从我的血缘里剔除……emm,Lord,抱歉,我似乎说多了。”

“天才总是有特权的。你的才华,我一向很重视。看似平平无奇的方法,竟然有这样的几乎达到禁忌诅咒的效果。”

所以这种药到底怎么熬制!我为什么总是失败!明明手法是一模一样的!

从炼制手法上来看,并没有特别的技巧,算上魔力波动也都没超出伏地魔的理解范围——伏地魔不认为斯内普能在他眼皮底下隐藏关键步骤,那么为什么他就复制不了呢?难道炼制这个魔药时,抱有的期待和决心不是“把这个狐媚子(燕尾狗)”复制出来?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等待生命核发育、移植期间,斯内普继续回凤凰社卧底,伏地魔私下又用掉了一份材料,再次尝试炼制永生药水,得到的依然只是普通血水。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但有种失控的恐慌从心底一下涌了起来。

自回归魔法界,诸事不顺。

绑哈利取血复活,活是活了,绑来的是个魂片。

魂片还肆意嘲讽他,践踏他的尊严,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取他而代之。

斯内普疑似在魔药上走得更远,关键在于他超过自己的这一截,对他的长生不老计划的影响太大了。他并不希望自己飞离死亡的前提是绑定斯内普每隔几十年给他弄个年轻的身体。

还有他的魂器……日记本已经四个月了还是要死要活的,抓了那么多泥巴种给他吸生命,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打到的鱼还都被随便什么炼金道具哄哄就分走了。

……

眼看快到霍格沃茨开学的时间了,他手上还有最后一份药材,用完了就要等好几个月才能补货……他还有别的计划,等不了这么久。

伏地魔拉着脸,让斯内普上交他研制永生药水的笔记。

正合斯内普的计划。

——

这两天斯内普从华国的新闻获知周迢参加的行动预计结束时间,按以往的经验计算,他述职要一天,践行宴会结束后动身,大约行动结束第二天傍晚上回到伦敦。

而斯内普打算在周迢回家前解决这个暑假伏地魔这边的行动。

所以,一接到东方的消息,斯内普立刻就来到了马尔福庄园,带来了精心准备好的笔记(不含凤凰血液用法和麻瓜知识的版本),并且很恭谨地说:“配方还有精简的余地,还能不能配成其他的用法,我没有思路。Lord也许愿意指点我?”

伏地魔皱着并不存在的眉毛,确实有可以精简的地方,但是并不能解释他为什么照着做会失败。

他翻了几页,突然看到最新的几页里夹着一张纸,上面的图形有点眼熟,一个三角眼,瞳孔中间有一道竖线。

伏地魔翻过去了,然后突然又翻回这张纸,他想起来这个图形是哪儿来的了,那是冈特家的戒指上的宝石里的佩弗利尔纹章!

他甚至顾不得保持个人形象,指着这个符号,嗓音十分尖利,问斯内普:“这是什么?”

斯内普满脸的疑问:“邓布利多送来让我判断是否见过,我打算有所发现或是查无所知后再告诉您。”

伏地魔“腾”地站起来,丢下一句“在这儿等着”,然后直接幻影移形离开,连纳吉尼都没顾得带上。

伏地魔的反应比斯内普预料的剧烈,他以为伏地魔会藏一藏,等他离开后再去查大汉格顿。

看来伏地魔最关注的还是魂器,远超其他。

斯内普的表情恢复如常,他摸了摸怀里的示踪怀表和双向镜,它们都很安静,意味着周迢没有异动。

他忍住了没拿出来看,在伏地魔的地盘上最好不要有任何小动作。

纳吉尼缓缓游过来,吐蛇信嗅空气中的气味,提奥经常搞出点蛇类跟宠,纳吉尼嗅到了淡淡的同类气息,很喜欢,她靠近黑漆漆的人类,轻轻摇摆。

斯内普不觉得她可怕,反而在衡量,这也是个魂器,还是个活着的魂器,能不能让提奥拿去练习拔魂片?她看起来好像还能提供不少材料?

可惜马尔福家的魔药炼制台,豪华归豪华,用着真是不顺手……

——

斯内普在马尔福庄园的魔药间等待的同一时间,周迢瞅着老婆的位置,飞快地往英国赶。

任务终于暂告一段落,下一次出勤还要等对岸的反应再决定,总之至少有个把月时间放松,他早就注意到老婆的指针会时不时指向马尔福庄园,虽然状态一般是“熬制魔药”和“正常”,但是在老伏手下谁不怕呀!尤其是今天,周迢赶路途中看到老婆的状态变成这么危险的“审问”,魂都要吓飞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害怕斯内普和伏地魔在一起,这种害怕绝不不仅仅是吃飞醋,他很清楚伏地魔绝对不敢伤害斯内普的性命,可他就是恐惧。

这次述职汇报时他逼着求着王爹给他抢顺序,报告一拍签字确认连饯别宴席都来不及吃,迫不及待地就往回赶。

他的行程比斯内普预计的要早得多。

斯内普是完全没想到周迢这次急得脱离大部队直接飞回京城,没等后续的人赶到就交任务报告了,连述职都插队排头一个……

所以周迢在天上飞或者在地上幻影移形,斯内普还在马尔福庄园,和伏地魔极限拉扯。

伏地魔往返大汉格顿很快,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那个废墟已经被清理一新,成了大汉格顿人们的新探险圣地,什么都没有了,魔法能量荡然无存,伏地魔都不需要寻找,就知道他的魂器已经不在了。

他的魂——器——

他随便惩罚了一群麻瓜,从他们口中拷问出早在七月下半月,冈特宅的废墟就已被清空。

一个月过去了他竟一无所知,他如果早一点赶过去,那个魂器也许还能被保住!

斯内普愣是从伏地魔骷髅般的脸上看出了肌肉扭曲的狂风暴雨。

“邓布利多!!!我要他死!!!!”

伏地魔身边腾起魔力风暴,

“斯内普!你在邓布利多身边,竟然没发现邓布利多的异样???c-r-u-c——”

他的钻心剜骨还没落下来,一条重若阿尔卑斯山的龙就劈头盖脸地砸进马尔福家的小房间,混合着砖瓦碎石哗啦啦铺一地,落地的冲击力震得马尔福庄园都抖了三抖,伏地魔险些没站稳,纳吉尼飞到了炼制台上,把瓶罐锅秤扫得到处都是,斯内普则被龙爪捧着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个冲击阶段。

提奥冲破了马尔福家的反幻影移形限制,闪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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