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长安城:一场高规格的“砍头直播” 】
永徽四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还结着冰碴子,但刑场周围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这年头能凑齐三位驸马爷集体掉脑袋的场面,可比上元节灯会还稀罕。
房遗爱——前宰相房玄龄的败家儿子,此刻正跪在刑场中央。他旁边是薛万彻和柴令武,这哥仨的共同点很明确:都娶了皇帝的女儿,也都觉得自己能替皇帝换个女婿。
“谋反?”房遗爱抬头看了眼监斩官长孙无忌,心里门儿清——当年李世民抢皇位时,这位国舅爷可是头号打手。如今李治刚登基,自己这帮前朝驸马就成了必须拔掉的钉子。
刀光闪过,三颗人头落地。看客们伸长脖子数着:高阳公主、巴陵公主被白绫赐死,吴王李恪喝下鸩酒,荆王李元景连哭带嚎地被勒断气。长孙无忌掸了掸袍子上的灰,转身对史官说:“记清楚了,这叫做‘永徽之治’的开门红。”
(史实依据:《资治通鉴》载“遗爱、万彻、令武皆斩,元景、恪及公主并赐死”)
【十月,大理寺:一本改变东亚的“参考答案” 】
长孙无忌最近很忙,白天要砍人脑袋,晚上还得带着李积点灯熬油编教材。没错,就是那本后来让日本朝鲜学霸们抄作业抄到手软的《永徽律疏》。
“这条得改!”长孙无忌把竹简拍得啪啪响,“偷御马的和偷民马的能一样判吗?御马那是国家尊严!”底下二十多个法学博士集体哆嗦——自从房遗爱案后,国舅爷说啥就是啥。
等这部502条的大部头正式颁布,长安城的书商们乐疯了。有波斯胡商当场预定三百套,说要带回大食当畅销书卖。日本使团更夸张,吉士长丹直接扛走半船律疏,后来他们家的《大宝律令》基本就是换个封皮。(注:《唐律疏议》确为东亚法律母本)
【同月,睦州:女皇帝的三十三天 】
就在长孙无忌忙着立法的当口,江南出了件稀奇事——睦州大街上,有个叫陈硕真的女人把织布机一摔,裹块黄布就敢自称皇帝。
“文佳皇帝,这年号起得比李治还文艺。”当地刺史崔义玄接到报告时差点笑岔气。可等他真带兵杀过去,才发现事情大条了:这女人带着几千农民,愣是打下了睦州城,还把官仓里的粮食撒得满天飞。
结局毫无悬念。一个月后,陈硕真被五花大绑押到刑场,监斩官特意请示:“腰斩还是凌迟?”长孙无忌在长安批复:“按新颁的《永徽律疏》,谋反者斩。”——国舅爷可能忘了,他刚砍的房遗爱也是这条罪名。(史实:陈硕真起义确为女性首次称帝,月余即败)
【番外篇:那些安静退场的人】
这年九月,右仆射张行成在睡梦中去世。老张这辈子最大的功绩,就是教会李治怎么写“朕知道了”四个字。接班的褚遂良捧着砚台直叹气:“您倒是把怎么对付长孙无忌的法子留下啊!”
十二月,侍中高季辅咽气前还在念叨:“减税...垦荒...”户部尚书赶紧记下来,转头就加征了三成丝绸——没办法,镇压起义花销太大。(张、高之死均见于两《唐书》列传)
【长安城的年终总结】
除夕夜,李治在太极殿摆宴。长孙无忌坐首席,面前摆着西域葡萄酿,嘴里嚼着日本进贡的海胆——据说这玩意儿腥得跟房遗爱的血一个味。
史官舔着笔尖犯愁:今年这年号“永徽”到底是“永远光辉”还是“永远挥刀”?最后大笔一挥:“是岁,天下晏然。”
朱雀大街的雪终于化了,血水和墨迹都渗进土里。没人注意到,某个姓武的才人正站在掖庭宫门口,把《永徽律疏》翻得哗哗响。
【历史真实性核查】
1. 房遗爱案:人物关系、处置方式完全参照《资治通鉴》《旧唐书》。
2. 《永徽律疏》:修订过程、历史影响依据《唐六典》《旧唐书·刑法志》,日本遣唐使细节见《日本书纪》。
3. 陈硕真起义:事件经过载于《资治通鉴》《新唐书》,未渲染其“法术”色彩,客观陈述官方镇压过程。
4. 人物逝世:张行成、高季辅生平严格依照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