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基地的幽蓝光芒映着陈默震惊的脸,十二具克隆体在齿轮矩阵中漂浮,每具胸口的齿轮密钥都在发出微弱的共鸣。他感觉机械表的表带突然收紧,腕间的齿轮纹路与最近那具克隆体的胸口装置产生刺痛的共振,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血管里啃噬。\"这些都是... 我的复制体?\" 他的声音卡在喉间,视线无法从克隆体们相似的面容上移开 —— 那是零号之外,他第一次直面自己的 \"替代品\"。
林小羽的钢笔在黑暗中划出火星,少女强忍着眩晕捡起设备:\"基因匹配度 99.7% 的实验体,原来不止零号一个。\" 她的指尖抚过控制台的键盘,屏幕上闪过的代码显示这些克隆体的培养日期从 1981 年到 1999 年不等,最新的一具标注着 \"x-24,悉尼适配体\",培养舱启动时间正是今天。\"他们在不断优化机械与基因的融合度,而你... 是最完美的原型。\"
张晨的扳手磕在金属地面上,少年盯着克隆体们毫无生气的面容,想起在东京档案里看到的婴儿照片。\"所以零号哥... 也是其中之一?\" 他的声音发颤,拍立得在手中微微摇晃,镜头里克隆体的倒影与零号消散时的虚影重叠,\"那些说他是克隆人的传言,都是真的?\"
陈默没有回答,机械表的蓝光正在不受控制地扫描克隆体们的胸口装置。当扫到第十具时,他突然僵住 —— 那具编号 x-12 的克隆体胸口,齿轮密钥的裂痕与陈玉华照片里的旧物完全一致。记忆如潮水涌来:零号在格陵兰消失前说的 \"哥,你才是真正的齿轮\",陆明修在巴黎冷笑的 \"完美容器\",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刀片,在他脑海中切割出真相的轮廓。
\"他们从你出生起就开始复制,\" 老者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老人不知何时跟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1981 年你母亲带着你逃离伦敦时,海底实验室已经培育出七具失败品。\" 他掀开袖口,露出与陈默相同的齿轮胎记,\"我是 x-3,本该是第一个成功体,却因为排斥反应被遗弃。\"
林小羽的钢笔 \"当啷\" 落地,她终于想起东京档案里那句被划掉的 \"实验体 x-3,意识融合失败\"。\"你是... 陈玉华阿姨创造的第一个融合体?\" 少女的声音带着颤抖,\"所以在柏林、东京帮我们的神秘人,也是你的...\"
\"是我的同胞兄弟,x-5。\" 老者苦笑着摇头,从口袋里摸出半枚齿轮,与陈默机械表后盖的缺口完全吻合,\"三十年前,你母亲发现三叶草组织的真正目的是制造时间武器,于是带着主齿轮胚胎逃离,在十二个城市埋下备用密钥 —— 她想让你拥有选择的权利,而不是成为齿轮里的囚徒。\"
张晨突然指着控制台屏幕:\"倒计时!还有十七分钟到零点!\" 少年的拍立得拍下屏幕上的悉尼港三维模型,十二座城市的齿轮密钥正在港口水下形成共振环,\"他们要在悉尼回归日启动全球时间囚笼!\"
陈默感觉体内的主齿轮开始逆向转动,这是自纽约之战后最强烈的一次排斥反应。他望着老者手中的半枚齿轮,突然想起母亲纸条上的 \"十二齿轮奏响黎明\"—— 原来每座城市的密钥,都是打开时间牢笼的钥匙,也是阻止牢笼的武器。\"小羽,把悉尼密钥的频率调成与主齿轮相反!张晨,守住控制台!\" 他将机械表与老者的半枚齿轮对接,蓝光瞬间暴涨。
当林小羽输入陈玉华的生日作为密码时,控制台突然弹出一段加密视频。画面里,陈玉华穿着沾满油污的风衣,背景是 1988 年的悉尼港:\"小默,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三叶草已经启动了最终计划。记住,十二座城市的齿轮不是武器,是时间的锚点 —— 当它们共振时,找到南十字星下的灯塔,那里藏着关闭囚笼的密钥。\"
视频在电流声中中断,陈默的机械表突然发出蜂鸣,表盘上代表悉尼的叶片开始崩裂。他知道,这不是损坏,而是密钥正在与主齿轮融合。\"老者,x-3,\" 他转身时发现老人正在咳嗽,鲜血滴在培养舱玻璃上,\"当年我母亲... 是不是用自己的基因创造了我们?\"
老人露出苦涩的微笑:\"她用自己的卵细胞与齿轮核心融合,孕育出了你。而我们这些克隆体,不过是她为了保护你而制造的屏障。\" 他指向最深的培养舱,那里漂浮着一具没有齿轮的克隆体,\"那是 x-0,最初的失败品,也是零号的原型。\"
张晨的扳手突然被电流弹开,少年惊恐地看着控制台:\"共振启动了!港口的海水在逆流!\" 他的拍立得拍下窗外的景象,悉尼歌剧院的风帆在幽蓝光芒中缓缓倒转,仿佛时间正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拧动发条。
陈默将悉尼齿轮密钥插入机械表,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轰然炸开。他的视野突然重叠了十二个城市的画面:巴黎圣母院的齿轮在燃烧,纽约自由女神像的火炬在流泪,伦敦大本钟的指针在崩裂。零号的声音在每个时空中回荡:\"哥,去灯塔... 那里有妈妈的最后一封信...\"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老者已经倒在地上,手中紧攥着半张泛黄的地图。林小羽跪在老人身边,发现地图背面画着悉尼港灯塔的位置,旁边是陈玉华的字迹:\"小默,灯塔守护者是唯一知道时间锚点真相的人,他的怀表链上,刻着十二座城市的坐标。\"
\"我们走!\" 陈默拽起伙伴冲向出口,机械表的蓝光为他们劈开一条通路。当金属门在身后闭合时,他最后看了一眼齿轮矩阵 —— 壹号的身影出现在监控屏幕里,手中握着东京齿轮密钥,正在启动最终共振。
悉尼港的海风裹挟着暴雨袭来时,三人终于看到了那座古老的灯塔。灯塔顶楼的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一个戴着船长帽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们,怀表链在身后摇晃,链坠上的三叶草标记与陈玉华照片里的完全一致。
\"你们终于来了。\" 老人转身时,陈默的机械表突然停止了蜂鸣。老人手中的怀表打开,露出内侧的照片 —— 那是陈玉华抱着襁褓中的陈默,站在灯塔前的合影,\"我是老周,三十年前和你母亲一起埋下时间锚点的人。现在,该告诉你关于齿轮密钥的最后真相了。\"
而在灯塔下方的海底,壹号的冷笑通过扬声器传来:\"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当十二座城市的齿轮完成共振,整个世界都会成为时间的囚徒。陈默,你母亲的理想,终将在齿轮的轰鸣中彻底崩塌。\" 他转动东京齿轮密钥,海面突然升起十二道蓝光,与天空中的南十字星遥相呼应,而陈默的机械表,正在这光芒中出现第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