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需要对话，教主几乎就能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后因果不难理清，毕竟吴收这个时候都大摇大摆的坐在自己面前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就知道，他那边不让人去看着不行。”
“如果手下的人能靠谱些，你没有机会走到我面前来。”
教主的声音依旧沉稳。
“你这句话说对了一半，你的人确实不靠谱，准确来说，我到目前为止没有看见一个能令我满意的。”
吴收的脑海中浮现出那群支持者的身影。
“但是即使你的人紧紧团结在一起，此时此刻依旧会是这番结果。”
“因为来的人是我，只要是我，你的结局就不会有所改变。”
吴收说话间带着强烈的自信和霸道。
仿佛是在告诉教主：“或许栽在其他人手上你会觉得不甘心，但是面对我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不管怎么样，只要我盯上你，你就跑不掉。”
“不过我有些奇怪。”吴收话音一转。
“你们好好待在北卡罗莱纳州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到处招惹幸存者？”
“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不管你们多少人，手里有多少火力，迟早是会被人灭掉的。”
“到时候作为教主的你，又该何去何从？”
但是谁知听了吴收的话，他只是耸耸肩，无辜道。
“这不关我的事，需要考虑这一切的是以利亚，从头到尾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因为……我才是替身，他的替身。”
什么？！
教主的话让吴收心里一沉，思绪像是被惊涛骇浪淹没，意识间震动不已！
教主是以利亚的替身，难不成以利亚才是真正的教主不成？
吴收努力回想着关于以利亚的一言一行，但是他那副发自内心恐惧的模样却丝毫不像是在作假。
精神崩溃是装不出来的，吴收见过了太多，所以断定以利亚根本不可能是在假装。
但是反观眼前这教主，他褪去衣裳满身绸缎，整个房间无不将奢侈浮于表面，巴不得让人看见。
他才是以利亚故意推出来的替身？
吴收的思绪有些矛盾，怀疑的种子发芽的前一刻，吴收才忽然想明白。
且不论以利亚和眼前的男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教主。
就目前吴收内心一直假想的‘教主’形象来说。
教主是一个谨慎的人，这一点从他操控替身，以及将兵力分布在州郡的每一处就能看出来。
他的平静的背后隐藏着疯狂，麾下的狂热者就是他外在的实际显化。
吴收回想起自己之前留意到的一个细节——那处捆绑幸存者的木柱林。
与其说是有人正在折磨他们，吴收反倒更相信是有人正在‘训练’他们。
用折磨的形式，让他们精神崩溃，这些人几乎已经到了转变为狂热者的最后一个阶段。
也就是说，训练他们的人，一定不会距离他们太远，甚至于就在眼前！
吴收将目光放在了眼前人身上。
不要看人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如果分别为两位以利亚划分职责，那眼前的男人是在训练，是在产出。
而拍卖场以利亚的行为，则是在维护，代替真正的教主维护与狂热者之间的关系，将信仰长久的维持下去。
从这两个角度出发，谁才更有资格成为这个教派的教主？
如果让吴收作为狂热者来选一个，吴收会选择眼前的男人。
这似乎有些矛盾，明明就是他亲手施加的那些苦难，为什么他们还会迷恋他？
这倒是问到点子上了。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偏偏就是因为他这种训练模式，这种亲手施加痛苦的手段，反而才会让他们更加迷恋？
特别是当他们彻底被洗脑，灌输教派的教义以后。
吴收当着教主的面，忽然起身。
他来到床边的木质窗框前，抬手从上面拾起那本黑皮书。
吴收翻开了第一页。
——他人即恶魔。
很好，很熟悉。
这一次吴收继续翻看下去，每一页都是满满当当手写的字体。
吴收回到沙发前，对着教主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黑皮书。
“在我来之前，以利亚曾经给过我一个提示。”
“在我将那本绿皮教经烧掉之后，他对我说：你真应该看完它的。”
“之前我还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但是刚才看见这本黑皮书以后我明白了。”
“内容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记号’。”
“教主只有一个，教经理所当然的，也只能有一本。”
“只有特殊化，才能体现出教主的特别，所以同样的，两本教经中势必有一本是假的，有一本是特殊的。”
吴收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上面留下的几点墨痕笑了笑。
他抬手，一道清脆的响指声豁然响起，一团火油出现在教经周围，附着在教经外壳表面。
吴收能察觉到，这位教主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晃动了一下。
“这是拍卖场那群支持者浇在我身上的火油，我将它们全部收集了起来。”
吴收手里出现一只机械打火机，当然也是支持者们抛来的那一只。
“你说你是替身，我想了想，索性还是不去纠结了。”
“我本身就是一个粗人，之前还有人管我叫野蛮人，这些动脑子的事情一点都不符合我的人设。”
“所以野蛮人当然有野蛮人做事的的方法。”
吴收果断将火机直接抛在了教经上，一团火焰陡然间窜出半米高，火苗在茶几上蔓延，教经通体被火焰包裹灼烧。
“不管你们谁是真的教主，我就只当你是教主，假的可以是真的，真的可以是假的。”
“以利亚正在汇拢人手朝着这边赶来，一切很快就能有分晓。”
吴收说完，竟眼见教主从沙发上猛地跳起来。
他双手双脚被捆绑，只好咬着水杯对着黑皮书泼去，他将抱枕放在茶几上不停拍打，企图熄灭火焰。
甚至于到最后他一咬牙，竟浑不顾身的用身体压在火焰上，自己被火油一同点燃都不在意。
“果然够疯的，你那位替身可没有你这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