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珒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闷什么？”
林政勋：“二姐儿好像交男朋友了。”
“哦。”沈珒表现得很淡漠，他现在自顾不暇，对别人的情场失意也没过多兴趣。
“你小子，太冷漠了吧。”林政勋红着脸，一副关公发怒的模样。
沈珒仰头干了一杯，酒杯与桌面碰撞发声脆响。
沈珒反问：“不冷漠又能怎样？我去帮你把那个男人打跑？”
说罢又给自己倒酒。
林政勋认真思考，提议：“你去帮我把二姐儿勾回来。”
“噗——”沈珒酒喝到一半差点呛死。
半晌，憋出一句：“老林，你是真喝多了。”
林政勋越看面前这张小白脸越生气，“都怪你，长了张勾人的脸。”
沈珒嘴角抽动，“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政勋憋了好久，吐露真言：“二姐儿找的那个小白脸跟你长得很像。”
沈珒：“……”
“那又怎样，我是原版。”
沈珒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连着喝了几杯，他脑子发胀，俨然有了几分醉意。
林政勋：“那个小白脸好像是个演员，跟你家温璟予是同行。”
沈珒掀眸看他，“你什么意思？”
林政勋身体后仰，“没什么意思，演员都很会演戏，我怕二姐儿受骗。”
沈珒听出一丝阴阳怪气，“小白脸是小白脸，跟温璟予没关系。”
“是是是。”林政勋附和，才想起沈珒叫他出来的目的，问：“喂，你烦什么？”
沈珒苦笑，犹豫片刻后说：“我们家也要棒打鸳鸯了。”
林政勋冷哼，没有丝毫同情，“早晚的事儿。”
这话沈珒就不爱听了，“什么早晚的事，我不准备分手。”
林政勋耸耸肩，“那就在外面养着，大家都这么干。”
沈珒端正坐姿，反问：“你会在外面养着二姐儿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二姐儿是什么身份。二姐要是肯嫁给我，我肯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林政勋吹胡子瞪眼，一副要跟沈珒干架的气势。
沈珒正色：“温璟予也是。”
林政勋好像听到了极好笑又极恐怖的事情，面部扭曲，揶揄他：“沈珒，你真疯了。”
沈珒：“我没疯，是你们这群人有病。真喜欢一个姑娘，会舍得让她当情人？”
林政勋冷笑，“情人怎么了，你去街上打听打听，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给咱们做情人。情人，重在一个情字。能用情跟咱们扯上关系，会少了好处？”
沈珒眯着眼睛看他，讥诮：“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
林政勋身体前倾靠近沈珒，“是你跟我们不一样。沈珒，你是个异类。你们沈家两兄弟都是异类。”
沈珒有点生气，起身走了。
林政勋在后面嚷嚷，“谁结账？”
沈珒懒得理他，摔门而去。
顺他十瓶茅台的事，他还记得呢，还有脸问谁结账？
这个圈子有这个圈子的规则，打破规则的人会被视为异类。
沈适是第一个，沈珒想试试，做第二个。只是这过程，注定艰难。
沈珒回到住处时，温璟予正蜷在沙发上打盹儿。
温璟予背对着他，长发垂落散在身后，柔顺得像黑色绸缎。瘦削的肩，玲珑的曲线，像连绵起伏的山。
他心底突然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他想要臣服于她，虔诚的求她施舍爱意。
沈珒走过去，坐在沙发边缘。他身上的酒气不算重，却不敢凑过去吻她。
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发，动作很轻，很温柔。温璟予猛然惊醒。两片褪黑素带来的睡意，在看清来人的身份时尽数退散。
“吵醒你了？”沈珒问，语气很柔和，温璟予一时没反应过来。
温璟予定定地看着他，强制大脑重启。她记起一些事。温璟予本能躲避他的触碰。
沈珒怔了一下，收回手。
沈珒把她的反应理解为“嫌弃”。
他好像有点明白温璟予当时为什么会那么介意他不碰她了。
那种被所爱之人嫌弃的感觉，像是被仙人掌的刺扎了一下。不仅疼，而且有毒。
温璟予撑着身子坐起来，绷着脸看他。
气氛陷入一阵诡异的尴尬。
沈珒在难过之余又有些气愤。
“我今天要被赶去睡沙发了是吗？”惯常散漫的语气，带着一股讽刺。
温璟予怔了怔，问：“什么意思？”
“你躲什么？”沈珒语气不太好。
温璟予仔细回忆：“我躲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沈珒被气笑。鱼的记忆都比她长。刚刚到现在还不到七秒。
沈珒猛然起身，压着她倒在沙发上。
“你放开我。”温璟予抗拒他的触碰。
“我没碰她，任何接触都没有。”沈珒解释。
温璟予看着他，眼底有晦暗不明的情绪。她的眉毛拧在一起，像是在衡量他话的真假。
沈珒头垂下来，粗暴地剥开她的外衣，带着宣泄性质的吻落在肩膀，锁骨。
齿尖擦过肌肤，温璟予身体本能蜷缩。“好痛。”
“待会儿就不痛了。”他今天有些强势。
她听见他说：“我只碰你。”
又说：“别不要我。”乞求一般的语气。
温璟予捧着他的脸，看他眼睛，纤长的手指插进他发间，温柔爱抚。那么坚硬的一个人，头发却很软。她终究舍不得苛责。
“对不起。”他低着头，长睫垂落遮住他半个瞳孔，他说：“我让你难过了。”
这是沈珒第一次以这样柔软又卑微的姿态面对她。
他说：“我服务你。”
他在用这种方法向她示弱。
动情时，她问：“你会跟她结婚吗？”
沈珒摇头，“不会。”
温璟予又问：“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语气比前一刻坚定。
温璟予轻轻叹息。
元宵节那天，沈珒带回来一份文件。
温璟予看了一眼，是某经纪公司的意向约合同。温璟予认得那个名字，业内排名前三，国内有自己的影院，签约艺人不乏影帝、影后。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高枝。
温璟予接过合同问沈珒：“你希望我签约吗？”
沈珒点点头，“签吧，背靠大树好乘凉，不想做了就出来，没人会限制你。”
温璟予又问：“条件你都谈好了？”
“嗯。”沈珒微微颔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温璟予勾唇，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不会是卖身契吧？”
沈珒轻笑，“卖给我。”
温璟予闻言色变。
沈珒忙不迭找补：“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温璟予自嘲：“是不是的，有什么区别。”说罢，转身离去。
沈珒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片刻后，温璟予带着签好的合同从房间里出来。
温璟予将合同还给沈珒，沈珒接过看了一眼最后一页的签名，问：“你都没仔细看就签了？”
温璟予耸耸肩，笑嘻嘻道：“你还能真把我卖了不成？”她对他有一种本能的信任。
对于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沈珒倍感窝心。长臂揽过女人的肩膀，用力向自己怀里拢。
沈珒亲吻温璟予头顶的碎发，低声说：“放心，要卖也是先卖我。”
温璟予在他面前站定，抬手摩挲男人的轮廓。手指触摸到他的眉骨，鼻梁，顺着嘴唇滑到下巴。
她说：“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沈珒蹙眉，刚想开口反驳，温璟予又说：“可我舍不得。”抬眸时，眼底都是苦涩。
沈珒勾唇，薄唇印在她额头，幽幽开口：“那我卖给你吧。”
温璟予咯咯笑，“我可买不起。”
沈珒：“不贵，九块钱。”
温璟予怔了怔，踮起脚尖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