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说了你就可以走了,不但能活命,还能得到很多银子,够你买很多食物。”黑衣人对王虎子语气温和,循循善诱。
“我……”王虎子张着嘴,身子抖个不停,额头冷汗直流,惶恐的看向五谷。
“虎子……”五谷眼睛里是迷惑,是惊愕,是祈求,是痛。
“我……我……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王虎子忽然大哭。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黑衣人朝王虎子举起大刀,“快说,再不说就先卸掉你一只胳膊,让你慢慢疼死。”
王虎子忽然“啊啊”大叫,像发了疯的小牛犊,一头顶向他。
黑衣人刀起刀落,王虎子倒在血泊中,那大刀没砍他胳膊,砍的是他的脖子……
“虎子!”五谷撕心裂肺的大喊,眼泪刷刷的流。
血腥味弥漫,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地面淌到地窖里,落在麦麦的脸上。
麦麦吓得差点尖叫,幸好简书紧紧的捂住她的嘴。
简书浑身汗毛竖起,脊背发凉,身子抖个不停。
恐惧比血腥味更可怕。
“虎子……”五谷走到王虎子身边,手颤抖着放在他的脸上,王虎子终于闭上了眼睛。
明明不久前,他还大口大口吃着包子,还说长大了要当厨师,做出天下最好吃的东西,还说要五谷第一个品尝……
怎么现在就直挺挺的躺在这了?
五谷眼睛赤红,心中恨意滔天。
他抹了一把眼泪,藏起了情绪,终于说,想要找人可以,需要答应他两个条件,否则,他宁可死。
领头的黑衣人沉思了一会,答应了。
“我……要……他……死!”五谷指着小混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那个小混混,嘿嘿笑起来。这怎么可能,要不是他,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来,他对于黑衣人来说可是有功的。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捂住自己的脖子,可是鲜血仍然喷薄而出,他的死法和王虎子一模一样。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黑衣人,到死都没明白,自己不过是想得点赏钱,为什么会没命。
因为他如草芥,因为他现在不死,一会也得死,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第二件事,让我看看你的脸。”
“小子你想死吗?”领头的黑衣人阴森森的喝道。
“我能不死吗?”五谷冷静的回答。
那黑衣人一怔,“难得你是个明白的,”他很认真的又打量了五谷一番,“我要是不答应呢?”
“这是条件,否则你们永远都别想找到她,我想看看自己死在什么人手里,难道……你怕了?”
黑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扯下面巾,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左脸眉眼向下,一道骇人的疤痕。
“看清楚了,记住了,我等着你做鬼来找我。”
“看清楚了,记住了,”五谷瞟向某一方向。
五谷忽然猛撞向黑衣人,把黑衣人撞了一个趔趄,撒腿就跑,没跑几步,一把刀扎进他的大腿。
五谷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黑衣人揪着他的头发,“说,人在哪?”
五谷“呸”的一声,吐了那人一脸血水,那人气恼的要命,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五谷鲜血直喷,一只眼睛立刻肿起来。
“说吧,说出来我让你死个痛快。”
“你有种就杀了我,她会替我报仇,你等着吧,你会死的很惨。”五谷愤怒的瞪着黑衣人,他的话就像一个诅咒。
“行,嘴还挺硬,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说着就是一刀,扎在五谷的身上,五谷发出凄惨的喊叫。
“你说不说?”接着又是一刀。
他每问一句,就给五谷一刀,一刀接一刀,屋子里全是五谷的惨叫声。
诅咒什么的他并不怕,他杀的人太多了,早够他下十八层地狱了。
地窖里的麦麦已经昏迷,简书浑身发抖,抖的像筛子。他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响声,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咬到手掌直流血。
那人也不知道在五谷身上戳了多少下,渐渐的五谷不再挣扎,也没了喊叫声。
他探了探五谷的鼻息,“真是没用,就这么死了。”踹了五谷几脚,这才扬长而去。
………
破屋子里死了两个流浪的孩子,没引起多大的风浪。可是对于天笙而言,却如五雷轰顶。
五谷的事欧阳如花是当天晚上知道的,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告诉了天笙,天笙连夜从庄子上赶回来。
直到看见王虎子和五谷的尸体,她才相信,他们真的没了。
尤其是五谷,脸色惨白,浑身上下全是窟窿,他是被虐杀至死的。
天笙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哭出声来。
谁干的?
到底是谁?
她问旁边的木思和木想,他们都低下了头,她问五谷和虎子,他们只是静静的躺在那儿,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她看见欧阳如花,拉着他的衣襟哽咽着,近乎哀求,“谁干的,你告诉我谁干的,告诉我好不好?”
“天笙,都过去了,过去了,我会帮你,咱们一起找到凶手。”
欧阳如花轻轻的拢她入怀,不停的安抚着,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头发,眼睛里全是心疼。
“欧阳如花,我过不去,过不去……”天笙抽噎着,眼泪浸湿了欧阳如花的衣襟。
天笙脑子里全是和五谷相识的情景。
他说,他要一辈子做她的跟班,和她一起劫富济贫,一起潇洒闯荡江湖。他说他要为父亲申冤,为母亲报仇。他还说他将来要送麦麦读书,把她养大成人。
“可是他怎么说话不算数?都怪我,欧阳如花,是我连累了他……”
要不是因为她,他们都不用死,虽然饿肚子,可是至少还活着。
欧阳如花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说起来他好像也有责任。
如果他不是因为自己那点心思,他能早点察觉这伙人的动向,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扶她坐在椅子上,“天笙,别这样,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还要照顾麦麦。”
天笙忽的抬起头,她都忘了问麦麦在哪,还有简书,简书呢?他们还好吗?
“天笙,别急,我这就让他们过来,只是麦麦她……受了些刺激。”
欧阳如花的话让天笙的心,雪上加霜。
没过一会,简书和麦麦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