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笙和老冯被蒙面黑人包围了,院墙之上还有弓箭手。
“师傅,你们走不了了,快把那东西交出来吧,”一个声音大喊。
叶天笙诧异的望着师祖,原来是师伯……,现在是弃徒方浩宇,他是来抢笛谱的。
师祖不再是往日里冷漠颓废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两眼赤红,气息不平,一副咬牙切齿
的样子。
“师傅,您老土都埋到脖子了,还留着那东西干什么?不如就给了我吧,我会好好孝敬您给您养老送终。您要是死了,我给您带孝摔盆,每逢忌日还给您上供烧纸。”
方浩宇声音恳切,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真要相信他是个世间难得的大孝子。
“我暂时还死不了,就算我把它毁了,我死了带到棺材里,或者我送给叫花子,也不会给你这个恩将仇报、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的畜牲,想要笛谱你就作梦吧……”
老冯一下子爆发了,什么猪狗不如,畜牲不如,狼心狗肺之类的话骂了一通,天笙觉得老冯真是文艺人,骂人也只是这几句翻来覆去的用。
不过,老冯说要给小叫花子,天笙心里面叫嚣,“我就是我就是,快给我吧。”
“师傅,我知道您不会乖乖的交出来,这不我放了一把火先给师傅热热身取取暖,你要是嫌热你就出来透透气,顺便把东西也还出来啊。”
果然,不一会有股股浓烟从门缝里冒了进来。
他这是要烧死他们,老冯平复了一下心情,表情异常严肃,他忙叫天笙趁着火还没有烧起来赶紧逃命。
天笙自然是不肯的,她拉着老冯的胳膊准备硬闯出去。谁知门刚打开一条小缝,无数只利箭呼啸着飞过来。
天笙急忙关上门,利箭破窗而入,老冯连忙举起桌子挡在她和天笙身前,桌子瞬间被扎成了刺猬。
天笙心里大惊,这方浩宇上来就要人命,果然心狠手辣。
方浩宇嘴角往上拉了拉,接着喊道:“师傅可别乱跑,我的箭不长眼,误伤了您我可是会心疼的,你看看我对您多好,可是您对我呢?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就是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师傅的大弟子,明明自己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明明自己对师傅言听计从,百般讨好……
师父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竟然要把好东西留给师妹!
所以他才杀了她,那天他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垂死挣扎,在自己面前咽气,最后还死死的瞪着他……
“杀了师妹我也很心痛,也很难过。我不想的,我是逼不得已,都是你逼的,你为什么要逼我?”方浩宇边说边捶胸顿足。
天笙目瞪口呆,差点以为错的是他的师傅他的师妹,而不是他这个杀人犯。
“屋里那小子是你的新弟子吧,为什么你宁可再收个小的,也不把那东西留给我?你别再逼我,别逼我把你们都杀了。”
方浩宇说着说着就变了语调,最后那句话,简直就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声音高亢近乎癫狂。
老冯深吸了口气,微闭着眼睛嘴唇颤抖声音嘶哑。
“是我错了,我不该在你全家被杀时救了你,不该养大你,更不该教你功夫……,你就是一条毒蛇一头白眼狼,你这样还想要笛谱吗?”
若让他得了笛谱,这世间不知还要死多少人,江湖上还要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师傅啊,你既然救了我,何不把笛谱也给我?得不到笛谱我生不如死。你不给我就是想我死,都想我死了还有什么恩情可言?我死就不如你死……”
叶天笙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歪理?听起来好像还很有道理。
就好像一头狼要吃羊,他不说是狼不对,而都是羊的罪,为什么羊要长了一身让人馋得要死的羊肉。
方浩宇就是这个意思。
这人不仅疯了,还无耻,是一个无耻的疯子。把自己的贪念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天下也没谁了。
“哈哈……,比如说现在,你们中毒了就快死了,不如拿东西换解药……”
原来方浩宇啰里吧嗦的大半天,还口口声声说要放火,其实是趁机放的是毒烟。
他怎么舍得拿东西一起烧了。
天笙试着运气,发现果真中毒了,她别提有多懊恼,天天打雁却让雁啄了眼。
现在必须想办法,尽快带冯老逃出去。
她看见老冯背上的东西,立刻有了主意。随便包了一个包袱背在身上,她要把敌人引开,让师祖趁乱冲出去。
冯老惊讶的看着天笙,这孩子已经中毒了,外面还人多势众,这是不要命了。
天笙知道他怎么想的:“老冯放心,我功夫尚可,他们抓不到我,趁着中毒不深咱们得快点走。”
“小娃子,他要的是我身上的东西,和你没关系,你走吧。”
“不行,你是我师祖,我要保护你。”
老冯的内心微微一颤,这个小娃子竟然说要保护他。
“我已经行将就墓,这么多年苟延残喘,就是要找方浩宇算账,今天正好和他做个了断。”
老冯解下包袱塞到天笙怀里,“你赶紧带着东西马上走吧,去找你师傅。”
天笙立刻就红了眼睛,老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她了,这是想和方浩宇同归于尽。
“老冯,师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和这种人一起死不值当。只要您今天活着出去,我保证您的仇我日后一定替您报。”
老冯心里的壁垒开始坍塌,说来也是奇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要他死,而在一起不过二十几天的人却要他活。
这个世间有些道理就是没道理。
“好,这个包袱你先帮我拿着,你先引开他们,我们分开走。”
听老冯这么说天笙松了口气,她郑重的接过包袱,随手拿起一个烧火棍就冲了出去。
“方浩宇你别放箭,你要的东西就在老头那儿,你们的事儿和我没关系,你……你千万别杀我啊。”
天笙大喊着举起双手,连带着烧火棍也一并举起,一副战战兢兢样子。
老冯:“……”
“小师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那东西是世间至宝,你不拿到东西怎么可能离开,只要你交出东西我就不杀你。”
天笙终于看清楚方浩宇的样子,约摸四十多岁,带着一顶斗笠,借着火光隐约看见,他有一对又大又鼓的鱼眼。
天笙一只手忽然紧紧的抓住身上的包袱,拔腿就跑。
“在他身上,快射死他!”方浩宇鱼眼冒光,一声令下,一阵阵箭雨破空飞向天笙。
天笙边跑边抡起烧火棍打落飞箭,瞬间奔出去好远。
看见他们追出来挺远了,天笙放慢速度,那群人很快围了上来。
她几乎没有思考,挥起棒子,不一会儿打倒周围二十几个人。
方浩宇极其震惊,这个小子怎么这么厉害,他的手下可都是一顶一的好手,难道她没有中毒?
此时天笙觉得头重脚轻手脚绵软,她知道不好了,毒性要发作了。
老冯这会儿应该是趁机逃掉了,她也要准备突围了,正想着忽然听到方浩宇大喊:
“住手,不然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