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真的假的?”
谢辞砚:“我亲眼看到他亲过冷玉郎的脸。”
“冷玉郎?”宋绾又吓了一跳,“他也喜欢男人?可他不是整天往青楼跑吗?”
谢辞砚:“冷玉郎有没有断袖之癖,我就不清楚了。
我看到裴洛亲他时,他喝得醉醺醺的,正趴在裴洛院里的石桌上。”
“不好。”宋绾突然转身出去,“来人备马车,去东辰街。”
“这么晚你去干嘛?”谢辞砚追上来。
“容剑说死的是个女人,刘府那婢女买东西没回府,那死的会不会就是她?”宋绾说。
谢辞砚跟上她的步伐,“我跟你一起去。”
裴洛心惊胆战的跟着染晴去西苑客房。
他肉眼可见的害怕,但染晴离开后,他眼中的恐惧全部散去,打开折扇,懒散得扇着,嘴角还露出一抹淡然的笑。
宋绾和谢辞砚赶到时,谢北墨已经命人封了周围,将尸体抬上轱辘车,准备带回去验尸。
众人给宋绾行了个礼。
“可查出死者是谁?”宋绾问。
谢北墨:“回殿下,是刘府的婢女李小蓝!”
谢辞砚走近一看,就是殿下说的那个宫女,他向宋绾点了下头。
她才刚开始查,人就死了!
谢北墨还想告诉她,他今晚去找过她,可宋绾和谢辞砚没有逗留,上了马车就回长公主府。
翌日。
裴洛说他挑食,就没有留在长公主府用早膳,说先回去用膳,有时间再来请教宋绾如何做长寿面。
用完早膳,宋绾拿了一个设计草图和黑白两个小罐子打算与谢辞砚一起去银楼打一个镯子。
谢辞砚看着那张设计图,“你这镯子怎么设计得像个机关暗器?”
宋绾:“本来就是啊!”
谢辞砚:“你还懂这个?何时开始画得设计图?”
宋绾:“四年前开始,但之前设计的草图行不通,就都摒弃了。”
“你自己研究的,还是跟谁学的?”谢辞砚问。
宋绾:“可还记得苏钦?”
谢辞砚:“记得,苏相之子,前刑部左侍郎,你的舅舅。”
“他最擅长机关制造,但他不教我,可他有一本书里面专门记录这些,我偷了他那本书,自学的。”宋绾说。
宋绾从前每每叫所有下人退下,就是在设计这张图。
后来搬到长公主府,又经常待在书院,其实也是在设计这图,只是谢辞砚和下人去时,她又假装在看卷宗。
谢辞砚看向她手中的两个罐子:“罐子里装的该不会就是要放在镯子里的小银针吧?”
“你猜的没错。”
两人向外走去。
谢辞砚问:“有毒的银针?”
“白罐里的短针,本宫用鹤顶红、曼陀罗、七星海棠等十几种毒浸泡过,中此针者,会当场暴毙;
黑罐里的本宫用蛇毒和其他一些药物浸泡过,人若种了这针,不会死,但会全身麻痹瘫痪。”
“你何时开始研究这种东西的,还有,你不是怕蛇?”谢辞砚问。
“为谢北墨学做菜那年开始研究的。”宋绾说:“那时候你已经在母后身边做暗卫,你应该记得本宫总是把自己关在苏家的厨房里学做菜。”
谢辞砚:“记得,你那时候不让李嬷嬷教,偏要自己悟,最后还把苏家厨房烧了。”
“本宫那时候就在厨房研究这两罐毒,不小心洒了一厨房。
怕苏相知道我在偷偷研究这种东西,也怕染毒的厨具会毒死苏家人,不得已才烧了苏家厨房!
本宫是怕蛇,但我是让下人抓的毒蛇,他先将我用的蛇泡在罐子里,所以我还是能硬着头皮用它们泡针!”
谢辞砚:“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宋绾道:“本宫那时爱去苏府玩,我趁他们不注意时,会乔装打扮,从苏家狗洞钻出去买毒药,我给的银子多,店家也会全力以赴帮我搞到,没有人知道;
毒蛇倒是容剑抓的,但他不知道本宫用来做什么,所以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
两人去银楼,小青也领着几个下人出去采购食材,顺便再买些贺礼。
顾汐祉毕竟是上官止的亲闺女,她被封为安宁郡主。
朝中大臣大多都是先去上官家给上官止道喜,才去顾家给顾浒和顾汐祉道喜。
白汇与户部尚书商烨一同去的上官家,简单道贺后,就聊起科举和宋绾的事。
商烨有一点很不解,“两位丞相为何都赞同设科举?”
白汇说:“如今陛下忌惮世家,设科举能灭灭他心里的火。
况且是世家的长公主和太子主张设的科举,日后若真有寒门学子高中,也只能为世家所用,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继续道:“苏相生前最疼平昭长公主,她归根结底是世家的长公主,她对世家是有感情的,日后也不会与世家为敌。”
商烨:“可她一上来就翻了顾浒的案,又设科举,如今不仅许多寒门学子都敬重她,百姓也对她大有改观。”
上官止:“有什么好担心,苏辄溺爱她,什么都替她担着,她从小看的那些书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话本。”
上官止说着,脸色暗沉起来:“这些年来又都围着谢北墨那个窝囊废转,她从小到大就是个不学无术还嚣张跋扈的公主,要不是有太皇太后在,她能当上这个长公主?
陛下太需要一个能对抗世家的人,才把她推上监察司的位置。”
商烨认真分析:“明王无召入京,嘴上说着是来看安北长公主,但时间对不上,他入京那会儿,指不定安北长公主回京的消息还没传到西南。
秦明一个吏部左侍郎敢谋反,很可能就与明王有关,明王回京已有些时日,怎么偏偏去长公主府后,才让秦明起兵,秦明都杀到汉秋宫了,明王为什么不带援军与他里应外合?”
商烨再次发问:“隔天朝堂上,平昭殿下就呈上明王的虎符,说明王主动交出兵权,我们大家都清楚,明王狂傲还看不起陛下,他怎么甘心交出自己的兵权?”
白汇和上官止想了片刻。
上官止突然发问:“秦明谋反的事,你们当真没有提前知道?”
上官止一直怀疑,与明王联合谋反的人不仅是秦明,可能还有更加位高权重的人。
垂着头的白汇眼神有些闪躲,抬眸时又眼神坚定,摇了摇头,“不知道!”
商烨也不知道,他现在担心的是宋绾的事,“二位相爷真觉得宋绾不用放在心上?”
白汇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道:“以前他们说户部尚书啰嗦,我还不相信,今日也算见识到。”
商烨轻咳一声,“我……”
上官止道:“她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还能在我们那么多世家朝臣眼皮底下搅乱风云不成?
她只是翻了一起案件,她还能翻天不成?她的驸马谢淮倒是需要注意一下,毕竟是沈晏清的儿子,我猜要不了多久,陛下应该就会派他去接管明王军。”
又说:“谢淮可为世家所用,这件事就包在舍弟身上。”
白汇:“也好,毕竟他与沈晏清有过一段过往,谢淮会听他的。”
拓拔霖大婚前夕,让谢辞砚去昆州的圣旨就抵达长公主府。
圣旨的内容说驸马谢淮救驾有功,还念起他母亲沈晏清,大赞一番他们母子。
谢北墨得知后,内心五味杂陈,嫉妒如狂潮般涌上心头。
谢淮,一个未曾经历战火之人,竟然成为了明王军的新主帅。
此时此刻,他羡慕谢辞砚的母亲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而他那惨死的母亲,只是一个贪财的内宅妒妇!
上次李氏去长公主府,不仅没能求得宋绾相助,反而惹她哭了,苏阳心中有些愧疚。
但说实在的,他实在是抹不开面子去长公主府。
所以亲王大婚那日,他装病,让李氏和几个孩子去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