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万念俱灰,不愿说话。
小妾的女儿为她挡鞭,亲生女儿推她下悬崖,还要利用她跟元阙的这层关系,攀谈高位。
“莲华,我不舒服。”
谢莲华跺脚:“静王一来,您就不舒服,好像女儿照顾不周一样,您能别这么装吗?”
啪!
大夫人手不停地颤抖。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谢莲华睁大眼睛,声音尖锐道:“你为什么打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贱人了?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大夫人痛心疾首,流泪摇头:“是我把你教坏了。”
“大小姐,快让妾身看看。”肖姨娘凑上前去。
谢莲华将人甩开,将火气全撒在了肖氏的身上:“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碰本小姐,你不是说谢清杳要毒害祖母吗?快把她赶出府!”
谢清杳紧握扶手,保持单一的动作,强忍痛意。
回顾前世,竟忘记谢莲华一直蛮横、不讲理,她真是太相信肖姨娘和裴元祁,才输得一塌糊涂。
“我没有害祖母。”
肖姨娘心里酸涩,被亲生女儿如此对待,她咬牙,眼睛迸发恨意看向谢清杳,都怪这个小贱人,让莲华这么厌恶她。
她举着龙涎香道:“常嬷嬷,你快出来同王爷和侯爷说说。”
常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
她跪在地上,道出事情原委。
“自打老夫人从佛寺回来,就一直用着二小姐买来的龙涎香,谁知,今早就晕倒了,府医说是中了毒,而这香里就有毒。”
肖姨娘故作悲痛道:“清杳,你在夫人身边才待了几天,怎么就变得如此歹毒?以前的你,可是乖巧温顺,从来不惹事。”
谢清杳拢起手,她疼得不行。
“我买的香,不是龙涎香,是自制的药香。”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跪在地上哭的丫鬟,“花蕊,去把抽屉里的香拿来。”
花蕊点头,踉跄跑出去。
很快,她抱着手里的药香,按照小姐的吩咐,给静王等人分了分。
谢清杳脸色苍白,解释道:“祖母回府时,我被锁在院子里,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去祖母院子,以表孝心,我一个庶女怎么买得起昂贵的龙涎香,只能用自己制作的药香代替。”
常嬷嬷嗅了嗅。
“是这个味道,今天老夫人还说,香味变了,不如前几日的好闻,老奴还以为是下雨变潮了,没想到是二小姐所做的药香。”
事情突然有了转变,令在场的人心里惶恐。
罗愉嫣尴尬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那有毒的这些香,可是龙涎香?”
常嬷嬷点头:“是,确实是龙涎香。”
罗愉嫣仰头,意味深长地说:“那看来是有人为了陷害二小姐,才伤害的老夫人,这一招可真歹毒,要是二小姐背上了杀祖母的名声…”
对谁最有利呢?
她没说,但所有人心中都有数。
裴元阙双手背在身后,余光瞥见昏昏欲睡的女子,他冷笑一声:“本王先扶林姨回院子休息,侯爷尽快抓住阴沟的老鼠吧。”
花蕊和大夫人扶着谢清杳。
她每走一步都很痛,脸色苍白。
大夫人察觉到清杳朝地上摔去,她脸色大变:“清杳!”
“唔!”
谢清杳感受到一个结实的臂膀,她尽可能站稳,却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时间久了,伤口凝住。
让她顿时清醒。
大夫人忙扶着:“清杳,你没事吧?”
“没…”谢清杳还没说完,就被裴元阙抱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小女不敢…”
裴元阙扫了她一眼:“林姨身子虚,支撑不起你。”
谢清杳:“……”
大夫人看着两人的背影,手紧紧在胸前握着,她轻声道:“元阙不喜欢莲华,他好像对清杳不太一样。”
华云道:“奴婢也是惊讶,静王竟然会抱二小姐。”
突然,大夫人转身。
对上女儿那一双似毒蛇的眼睛,她浑身发寒,失魂落魄喃喃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侯府上下乱成一团。
谢宗起了杀心,把府中上下召集在一起,严刑拷打,没想到这一问,还真的问出了点什么。
裴元阙踹开寝屋,将她放在床上。
女医在诊断伤口。
他则走到案桌前,看着尚未完成的画,眸光微沉,这画很像一个人的,看到林姨急匆匆赶来,他放下了画卷。
大夫人感谢道:“元阙,幸好有你。”
“林姨,您客气了。”裴元阙看着瘦弱的林姨,眼中泛起心疼。
女医处理好伤口,跪在地上道:“二小姐背上的伤口很深,要好好养着,奴婢已经处理干净了。”
大夫人让女医先下去。
她握着谢清杳的手,簌簌流泪。
正欲放血,便看到清杳醒了过来。
“傻孩子,你何苦为我挡鞭子?”
谢清杳趴在床上,道:“身为女儿,自然要保护母亲了。”
大夫人为难道:“可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是。”谢清杳胳膊支撑身体,她双眸闪烁着光亮,坚定道,“您就是清杳的亲生母亲。”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隔着帘子望着林姨和谢清杳。
裴元阙陷入了沉思,这女人不像是为了嫁得好才接近林姨,倒是处处真情流露,若只是演戏,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
连本王都能骗得了。
片刻,花蕊进门禀报,“侯爷来了。”
裴元阙目光一冷,等男人进来后,沉声问:“侯爷拿着鞭子,是还想打林姨吗?”
谢宗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竟然会从心里怕一个小辈,“王爷说笑了,本侯是来看望清杳的,这鞭子是罪魁祸首!”
裴元阙嗤笑:“原来是鞭子成精了。”
谢宗跨进门槛,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提醒道:“王爷,这是清杳的闺房,您、您在这里恐怕不妥吧?”
“比侯爷打妻女可是妥多了。”裴元阙走到他身边,嘴角勾起冷笑,对视片刻,便离开了侯府。
可恶!
望着静王的背影。
谢宗对林岚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分,要不是林岚的关系,他跟静王的关系应该不会有这么差。
他皱着眉头掀开帘子。
“这么浓的药味,有这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