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药田深处的地砖裂开一道细缝。
陈凡抱着药王鼎刚要走，听见声音立刻停住。他还没反应过来，一股紫黑色的雾气就从裂缝里喷了出来，像蛇一样贴着地面蔓延。
“不好！”苏清瑶脸色一变，飞身挡在族老前面，袖中银针已经夹在指尖。
可那毒雾扩散太快，几个呼吸间就笼罩了整片药田边缘。族老们吸入一口，眼睛翻白，直接倒地不起。苏清瑶咬牙闭气，一连打出三枚解毒针，但针尖刚碰到雾气，当场发黑落地。
“这是……蚀骨毒？”她瞳孔一缩，“琉璃域的独门毒？”
陈凡一听，差点笑出声：“谁家过年放毒雾啊？这也太不讲武德了。”
系统在他脑子里冷哼：“宿主，别贫了。这毒能腐蚀元婴修士的经脉，再拖半刻钟，整个药王谷都得变停尸房。”
“那怎么办？”陈凡低头看怀里的破鼎，“你不会是让我拿这锅炖毒吧？”
【叮！检测到高阶阴毒能量，药王鼎残魂激活第二功能：吞噬炼化】
“还能吃？”陈凡眼睛亮了，“好家伙，破锅也有大用场。”
他二话不说，把鼎往地上一放，双手一推：“来来来，吃饭时间到了，张嘴！”
药王鼎晃了晃，三条腿勉强支地，缺了一半的盖子微微颤动，像是在打哈欠。
毒雾已经逼近苏清瑶脚边，她后退两步，眉头紧锁：“你真觉得它能行？”
“不行也得行。”陈凡咧嘴，“不然咱们仨明天就得上灵堂合影。”
话音未落，药王鼎突然“嗡”地一震，缺口处冒出一圈暗金色波纹。紧接着，鼎身缝隙里浮现出古老符文，一圈圈扩散开来。
紫黑毒雾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开始扭曲、回流。
“它……在吞？”苏清瑶瞪大眼。
“不止是吞。”系统冷笑，“它还嫌不够辣，想加餐。”
果然，药王鼎震动加剧，像个饿了三千年的乞丐，疯狂吸纳毒雾。那些原本令人窒息的毒气，一碰鼎身就消失不见，转化成一丝丝金光渗入鼎体。
“哎哟不错哦。”陈凡拍手，“看来今晚不用愁晚饭了，这锅自己会做饭。”
苏清瑶没理他，盯着鼎身变化。她发现随着毒雾被吸收，鼎上的锈迹正在一点点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金属光泽。
“它在修复自己……”她喃喃。
“当然。”系统语气得意，“吞噬杂质就是它的基本操作。等它吃饱，说不定能长出第四条腿。”
陈凡正要接话，忽然感觉左手戒指猛跳一下。
“又怎么了？”他皱眉。
【警告！毒源未断，地下有活物移动】
“活物？”陈凡低头看地，“该不会是毒老鼠吧？”
“比那麻烦。”系统说，“是活人埋的引毒阵眼，有人在下面操控。”
苏清瑶已经蹲下，指尖轻点地面：“土层松动，下方至少三丈深，有阵法残留。”
“那就挖呗。”陈凡抄起药王鼎当铲子，“我这锅现在能啃石头。”
“你疯了？”苏清瑶拦住他，“下面可能是陷阱。”
“我知道。”陈凡笑嘻嘻，“但我更知道——我现在有锅，不怕烫手。”
他说完，直接抡起鼎砸向裂缝。轰的一声，地砖炸开，露出一个幽深洞口，腥风扑面而来。
“呕——”陈凡捂鼻，“谁在下面腌臭豆腐？”
“是毒母孢。”系统提醒，“一旦爆开，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那还等啥？”陈凡把鼎口对准洞口，“送它上路！”
药王鼎再次震动，这次竟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像是吹响了冲锋号。金光暴涨，形成一道吸力漩涡，硬生生把洞底一团黏糊糊的黑紫色肉块给拽了出来。
那玩意儿还在扭动，表面布满眼球状凸起，每眨一次就释放一丝毒气。
“我去！”陈凡跳开，“这是谁家炖坏了的汤圆？”
“毒母本体。”苏清瑶脸色发白，“必须立刻销毁，否则会再生。”
“交给我锅。”陈凡豪气干云，“今天这顿，必须吃干净。”
他指挥药王鼎对准毒母，金光一卷，直接把那团恶心东西塞进了鼎腹。
“嗝——”药王鼎轻轻晃了晃，像是吃饱打了个饱嗝。
下一秒，鼎身“咔”地一声，一条全新的金属短腿从侧面伸了出来，虽然只有筷子长，但确确实实是新长出来的。
“牛啊！”陈凡激动，“升级了！还能抽奖不？”
【本次吞噬获得隐藏奖励：净化光环（初级），可驱散半径十丈内所有毒素】
“哇哦。”陈凡环顾四周，“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挂牌上岗了？‘专业除毒，童叟无欺’。”
苏清瑶看着他，眼神复杂：“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外男，能让药王鼎认主，还能操控它净化毒源……这不是巧合。”
“我是谁？”陈凡眨眨眼，“民政局还没给我发结婚证呢。”
“别转移话题。”她逼近一步，“你和琉璃域的毒有关联吗？”
“我？”陈凡指自己鼻子，“我要是有那本事，早去开毒坊发财了，还用在这儿跟你抢锅使？”
苏清瑶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按住他左手戒指。
“这环……为什么一直在烫？”
“呃。”陈凡抽手，“可能是……天气热？”
“天气热？”她冷笑，“外面飘雪，你跟我说热？”
陈凡正想狡辩，系统突然警报响起——
【紧急提示！检测到外部气运干扰，疑似有人远程操控毒母反噬！】
“谁这么闲？”陈凡骂道，“吃饱了撑的远程投毒？”
“不是投毒。”系统冷声，“是借毒杀人，顺便嫁祸。”
“嫁祸谁？”
“你。”
陈凡一愣。
就在这时，药王鼎突然剧烈震动，鼎腹传出“咚咚”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不好！”苏清瑶后退，“毒母没死透！”
“不可能！”陈凡拍鼎，“我锅都说吃饱了！”
【警告！毒母核心正在与宿主气运共鸣！它认出了你体内的女帝寒气！】
“啥意思？”
“意思是——”系统语速飞快，“有人用你的气运做引子，想引爆毒母，让你背锅！”
陈凡脑子一炸：“谁这么阴？拿我当替罪羊？”
“还不明白？”系统讥讽，“刚才那毒，叫蚀骨毒。谁最恨你体内寒气？当然是怕冷的火系修士。”
陈凡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昏迷的族老们。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药田东侧——那里有一道极细的火线痕迹，几乎看不见，若非药王鼎金光扫过，根本无法察觉。
“火线引毒……”他眯眼，“还有人动手脚。”
苏清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骤变：“这是……内鬼留下的阵纹。”
“不止是内鬼。”陈凡冷笑，“是熟人作案。”
“你怀疑谷里的人？”
“我不怀疑。”他抱起药王鼎，掂了掂新长出的小短腿，“我直接举报。”
他转身就往谷口走。
“你去哪？”苏清瑶问。
“找人。”陈凡头也不回，“既然有人想让我背锅，那我就把锅甩回去。”
“你凭什么认定是谁？”
“凭三点。”他竖起手指，“第一，毒是蚀骨毒，琉璃域特供；第二，引阵用了火线，说明施术者是火系高手；第三——”
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笑。
“我锅刚吃了毒母，现在肚子里还留着对方的一缕神识气息。”
“你要顺藤摸瓜？”
“不。”陈凡拍拍鼎，“我是要让锅拉出来，看看是谁家的味。”
苏清瑶愣住。
药王鼎“嗡”地轻震，像是在点头。
陈凡迈出一步，脚下泥土微动。
他忽然弯腰，从裂缝边缘捡起一片碎布。
火红色。
边缘绣着一朵小小的琉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