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后面那句，你们也听到了吧？”第三个弟子提高了声音，声音里带着狂热。
他重复着李道然的低语：“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师兄，这，这是什么意思？”最年轻的弟子疑惑地问。
那位师兄眼神严肃，语气沉重：“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道祖他老人家现在一定是在行某种逆天道法，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但即便如此，他仍在警示我们！”
“虚而不屈，即使身体虚弱，也不能向全性这等妖孽低头！”
“动而愈出，则是在指点我们，要继续战斗，唯有在行动中，我们才能找到新的生机，获得新的力量！”
“原来如此！”
“道祖他老人家，这是在用最质朴的道理，为我们演化无上大道啊！”
他们互相看了看，眼神中的恐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战意。
“走！我们不能辜负道祖的期望！”
“道祖慈悲！道祖慈悲啊！”
几个年轻道士对着李道然消失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他们重新燃起了斗志，拖着重伤的身体，向着更深的山路走去。
远处的李道然对此一无所知。
他趴在冯宝宝背上，心里只有无尽的吐槽和庆幸。
“还好还好，没让她当场挖坑。”
他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刚才那一点点被动触发的精神威压，几乎榨干了他体内的最后一点残余能量。
“不过这姑娘的领悟能力是不是有点歪？”
他明明就是感慨自己身体虚，得赶紧找个地方坐下。
结果她听出来“不要停，继续走”的意思。
“算了，管他呢，能走就行。”
他开始意识到，这种“躺平式装逼”，好像比自己亲自出手效果还要好。
至少现在，没人敢怀疑他的道祖身份。
“宝儿，我们再快点。”
李道然再次用微弱的声音提醒。
冯宝宝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你在想啥子？”冯宝宝突然开口。
李道然虚弱地回答：“我想快点到主殿，看看有什么药材能让我恢复精神。”
冯宝宝却摇了摇头。
“你说的不是这个。”
她背着一牛一人，走得平稳至极。
“你刚才说那个动而愈出。”
李道然一愣，心想这孩子终于开始质疑了？
“那只是我随口一说，你不用太在意。”
“不是随口一说。”
冯宝宝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在教俺，要一直动。要得不停地打架，不停地走。”
“这样，俺的力量才会出来。”
李道然听着这话，忽然明白了。
这压根不是哲学探讨。
这是她战斗本能的自我强化逻辑。
她就是通过不断的行动和战斗，来维持自己的存在和力量。
李道然心头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如果这是你的道，那便是吧。”他轻声说道。
他们穿过了又一片混乱的林地。
随着离主殿越来越近，空气中的腥臭味也变得越发浓郁。
在冯宝宝前方，一个身影鬼魅般出现，挡在了路中央。
“哟？这是哪来的土包子？还背着一头老牛？”一个阴阳怪气的笑声传来，带着戏谑和不屑。
那是一个穿着诡异黑衣的年轻人，脸上画着浓重的烟熏妆，他眯起眼睛，看着冯宝宝的“人牛组合”。
“喂，女娃子，把你背上那老头留下，再把牛留下，老子让你安全过去，如何？”他嘲讽道，声音尖锐而刺耳。
李道然虽然虚弱，但听觉还算灵敏。
“这台词，是不是有点耳熟？”他心头想。
冯宝宝停了下来，她眼神平静，扫了一眼那个拦路的黑衣人。
“你说的啥子？听不懂。”
黑衣人一愣，随即发出更大的笑声：“哈哈哈哈！原来是个土老帽！老子让你——死！”
黑衣人身上的炁猛地爆发，带着一股腥臭的血腥味，直扑冯宝宝。
“别脏了我的眼睛。”李道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可违逆的威严。
冯宝宝眼神一凛。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启动了。
“轰！”
冯宝宝的脚下，坚硬的岩石地面直接裂开。
她整个人，带着背上的“道祖”和肩膀上的青牛，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直射而出。
“喂！太快了！”李道然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啸，身体差点被甩飞出去。
冯宝宝的动作，完全没有顾及她身上的两个“重物”。
她手中的拳头，再次化作最原始的力量，狠狠地砸向了那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似乎没想到，一个背着两个人形物体的女人，速度和力量能达到这种恐怖的程度。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比刚才那一下更加剧烈的撞击声，响彻了整片区域！
鲜血混杂着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夜色中清晰可闻。
那黑衣人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冯宝宝一拳轰飞，撞在了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树干瞬间折断，黑衣人身体软倒在地，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气绝身亡。
冯宝宝站在原地，呼吸平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分毫。
她肩膀上的青牛，这次似乎是习惯了，只是又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哞”叫。
李德和年轻道士彻底呆滞了。
他们看着冯宝宝，又看着李道然，已经无法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这对组合。
“道祖……您的坐骑，很……厉害！”年轻道士结结巴巴地开口。
“坐骑？”李德一愣，随后猛地看向了那头青牛。
他这才意识到，年轻道士说的是青牛。
李德再次看向李道然，眼神中带着一种极致的狂热：“道祖！青牛……难道是老子当年的……”
李道然内心一颤，赶紧打断他。
“废话少说，带路！不得喧哗！”
他必须加快速度，他感觉到，在更深处，有更强的力量在爆发。他需要找一个安静且隐蔽的地方，来处理自己虚弱的身体，或者，使用他的新权限！
冯宝宝再次稳步向前。
穿过长廊，他们终于看到了主战场的一部分景象。
眼前的景象，让李道然心头一紧。
血迹！满地的血迹！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得让人作呕。
十几具道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的道袍被鲜血浸透，显得触目惊心。
全性的成员，像一群嗜血的鬣狗，正在四处搜寻，脸上带着病态的兴奋。
更远处，金色和黑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那是老天师与全性四张狂，正在进行顶尖的对决！
“道祖，前方就是主殿了！战斗太激烈，您……”李德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担心李道然这位“道祖”的安危，但又不敢抗命。
“不碍事，”李道然声音平静，但内心却是一片焦灼，“带我找个安全的地方，我要……闭关。”
他需要立刻补充扮演度，或者激活那两个新的模板！
李德立刻指向旁边一处被火光映照得通红的偏殿。
“那里是……藏经阁的后殿！守卫森严，地势偏僻，或许可以……”
李道然点了点头。
“去那里。”
冯宝宝加快了脚步，而李道然的目光，则锁定在了那片交战区域中，一个异常显眼的身影——
一个身形壮硕，头发散乱的男人，正挥舞着一柄巨大的黑色阔刀，刀风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
在他的周围，倒下了至少五名龙虎山的弟子。
这个男人，正是全性四张狂之一，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