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第三新东京的夜空美得惊人——稀疏的地表灯光挡不住星光的璀璨,却也透着一股令人心慌的空旷。居住的人越来越少,整座城市像被抽走了灵魂,隐隐透着末世的寂寥。
皎洁的月光洒在训练场上,御神言望着星空,轻声感叹:“如果美丽星空的代价,是让人类一步步消失,那这份‘净化’也太沉重了。把人都净化掉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身边的碇真嗣刚结束 At立场训练,浑身是汗地趴在地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训练场四周满是凹陷的地面、断裂的树木,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热武器对战——那是他反复催动 At立场留下的痕迹。
御神言收回目光,看向地上的碇真嗣,语气变得严肃:“明天,第十二使徒‘夜天使?雷里尔’会降临。这个使徒的本体是阴影,想杀死它,必须进入它的内部。但它的内部是‘迪达拉之海’,一片近乎无限的空白空间。”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如果你的 At立场强度不够,进去后会经历最绝望的死亡——这是属于你的试炼,躲不开。”
碇真嗣撑着地面坐起来,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认真思考起来:“人类的热武器,能摧毁迪达拉之海吗?”他不想只靠 At立场冒险,多一份准备,就多一分胜算。
“几乎不可能。”御神言直接否定,“而且,如果你连夜天使都无法靠自己的 At立场正面击败,后续的试炼只会更难。到时候你只能依赖暴走——那种力量人类无法彻底掌控,不过是神明的施舍、虚无的天意。靠它赢一时,最后只会走向毁灭。”
这话像警钟,敲醒了碇真嗣。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我知道了,我会尝试靠自己的力量面对。另外,能安排 N2炸弹作为备用武装吗?我还是想多做一手准备。”
“好,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御神言点头,没有再多说——他知道,此刻的碇真嗣,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别人推着走的少年了。
那一夜,碇真嗣没有去找明日香或绫波丽分享这件事。他回到房间,简单洗漱后就躺上床,什么都没多想——他很清楚,现在最该做的,是养精蓄锐,为明天的试炼做好准备。
窗外的星光依旧璀璨,却不再只是美丽的风景。它见证着一个少年的成长,也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关乎生死的战斗。
第二天的警报声准时划破第三新东京的上空,蓝色信号闪烁——这是使徒降临的预警。
指挥室内,葛城美里盯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使徒,脸色凝重。那使徒通体布满黑白色条纹,像一颗悬浮在半空的巨大球体,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存在着。它没有生命体的气息,更像一场无差别天灾,是自然本身的恶意,投下的阴影在地面蔓延,像一片不断扩大的墨渍。
“全体出击!”出击命令下达,三台 EVA迅速抵达地表,初号机、二号机、零号机呈三角阵型站位。以往看到这三台机体同框,指挥室里总会多几分安心——有同伴在,再强的使徒也能并肩对抗。可碇真嗣坐在初号机驾驶舱里,心脏却跳得飞快,比第一次驾驶 EVA时还要紧张。
他清楚记得御神言的话——这是“属于你的试炼”。以前的战斗,御神言从不会用“试炼”这个词,这份反常的严肃,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头。
这时,地下运输装置将搭载着 N2炸弹的导弹送到初号机手边。碇真嗣操控机体握住导弹,迈着沉重的步伐,径直走向夜天使投下的阴影。
“真嗣,你在干什么?!”指挥室里,葛城美里的声音带着焦急,“对未知使徒,必须先保持距离试探,不能贸然靠近!”
地面上,明日香也察觉到不对劲,操控二号机抬起步枪,对准半空中的使徒球体:“笨蛋真嗣,你想送死吗?!”话音落下,子弹呼啸而出,却直接穿过使徒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损伤——就像穿过了一道虚影。
初号机的通讯频道里,明日香的实机画面弹出,她的脸上满是不解和愤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紧接着,绫波丽的画面也出现。她没有像明日香那样质问,只是静静注视着初号机,从碇真嗣的操作里察觉到他的坚定,轻声问:“真嗣,需要我帮忙吗?”
碇真嗣深吸一口气,手指攥紧操纵杆,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到所有人耳中:“不用,这是属于我的试炼。”
话音刚落,初号机脚下的阴影突然开始扩张,像黑洞般疯狂吞噬周围的一切,连光线都被吸了进去。碇真嗣没有操控机体挣扎,任由那片黑暗将初号机包裹——下坠感传来,眼前的光影逐渐消失,最终彻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真嗣!”葛城美里猛地站起身,转头看向身边的御神言,语气带着质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你怂恿他这么做的对不对?!”
御神言靠在指挥椅上,目光落在屏幕上那片空荡荡的阴影,语气平淡:“谁知道呢?他自己做的决定,跟我可没关系。”
指挥室里陷入沉默,屏幕上只剩下夜天使悬浮的身影,和那片吞噬了初号机的、令人心慌的黑暗。所有人都不知道,陷入迪达拉之海的碇真嗣,正面临着怎样的绝望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