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孙建华和罗美华霎时脸色大变。孙建华慌忙解释，“秀兰，你这是听谁胡说的？根本没有的事！这是污蔑！”
罗美华也委屈得直掉眼泪，“秀兰，你冤枉我没关系，可你不能连建华也一起冤枉啊，他可是你的丈夫啊！”
秦秀兰方才不过是在试探二人，但见两人反应如此激烈，心中已然明了，孙建华果然每个月都会偷偷分一部分工资给罗美华。
“是不是污蔑，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秦秀兰说完，“砰”地一声关上大门，吼道，“滚远点！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门一关，她就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捂住脸失神良久。
尽管早猜到他们关系不一般，但亲眼见到孙建华那样维护罗美华，甚至要她让出工作和房子，心里仍像是被刀割一样疼。
李瑶轻轻走过来，蹲在她身边，贴心地说，“秀兰姨，您腿还没好全，我扶您去床上休息吧。”
秦秀兰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李瑶，是了，她还有女儿。
只是女儿至今还不知道自己才是她的亲生母亲……幸好，罗美华没把女儿带歪，但一想到这些年来李瑶挨打受骂，她就恨得揪心。
“李瑶，我赶走了你妈妈和姐姐，你会不会怪我？”秦秀兰试探着问。
李瑶愣了一下，很快摇摇头，“她们对我一点都不好，我从没在她们身上感受到亲情。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她们到底是不是我的亲人？”
秦秀兰听得心如刀绞，几乎忍不住就要说出真相。但想到还没有确凿证据，她强压下情绪，转而温声道：
“她们对你不好，以后秀兰姨对你好。你就安心住在这儿，想住多久都行。”
李瑶感激的望着她，最终点了点头，“嗯，谢谢秀兰姨。”
——
这几天，齐远每天上工都哈欠连天、精神不济。别人问起，他就敷衍说晚上睡不好。
但陶丽丽根本不信，她晚上特意留意过他的动静，曾偷偷跟着他出去。
见他朝谢家方向走，还以为他是去跟谢思甜私下约会，心里又酸又涩，鬼使神差地继续跟了上去。
结果却发现齐远和另外两个人影一起往村口走去，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形，但至少不是跟谢思甜约会，陶丽丽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不过她也隐隐猜到了什么，齐远最近手头宽裕了不少，经常跟村里人换鸡蛋、换肉票，说是家里寄了钱，可她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天下了工，回知青院的路上，陶丽丽追上齐远，“齐大哥，你晚上是不是跟谢思甜出去了？”
齐远脚步一停，脸色顿时难看，“陶丽丽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思甜还没结婚，你这么说不是坏她名声吗？”
陶丽丽连忙摆手解释，“齐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我警告你，我的事你少管。”齐远语气冷硬，上下打量她一眼，嘲讽道，“再说，我再怎么样也看不上你这样的。”
这话说得极重，陶丽丽顿时低下头，不敢看周围其他知青看好戏的眼神。
路过的几个女知青纷纷摇头低语，“陶丽丽脸皮也真厚，齐远压根不理她，她还老是往前凑，这下被羞辱了吧？”
“人家都订婚了还不死心，也不知道图啥。齐远长得就像个陈世美，根本靠不住。”
“嘘……小声点，齐远这人记仇，别被他听见了。”
齐远的反常，江苡菲也注意到了。
他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明显是晚上去了黑市，肯定是谢思甜带他去的。
谢思甜根本不想嫁给齐远，怎么可能会带他去赚钱，给他下套还差不多。
这几天，秦烈一有空就打听当年给罗美华接生的产婆的消息。
而负责秦秀兰的产婆是隔壁七宝大队的，很快就找到了，也问清楚了。
秦秀兰当年生的确实是女儿，只是孙建华塞了钱封口。
这些年来那产婆一直良心不安，这次秦烈找来，她毫不犹豫地全说了。
给罗美华接生的产婆还没找到，附近的邻居说法不一，似乎当年孙建华故意搅浑水，就是不让人知道到底是哪个产婆接生的。
晚饭时，一家子聊起这事。
秦烈道，“看来孙建华当年是故意混淆视听，就怕人知道真相。”
江苡菲接话道，“不过我们已经找到给小姑接生的产婆作证，应该也够了。拿这个威胁孙建华，估计能成。”
秦母点点头，“是啊，举报他、让他丢工作是解气，但对秀兰他们没什么实际好处。不如用这个逼他拿钱出来，更实在。”
前几天还嚷嚷着要去举报的秦父，此时也觉得有道理，“老婆子，你说得对。”
“之前我只想着出气，现在想想，还是得为秀兰争取点补偿。孙建华最看重他工人的身份，我们就拿这个威胁他，让他掏钱！”
“这哪是我想的，是苡菲提的。”秦母笑道，“我原先也光想着举报了事。”
秦父赞许地看向江苡菲，“还是儿媳妇想得周到。”
江苡菲笑了笑，“爸妈，明天我和秦烈就去小姑家一趟，跟她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跟孙建华摊牌最合适？”
第二天一大早，江苡菲和秦烈就去了纺织厂家属院，他们来的早，此时秦秀兰还没去上班。
不过她和李娟正在吃早餐，见他们来了，秦秀兰招呼他们一起吃点。
两人已经吃过直接婉拒了，不过看到李瑶也在，他们以为小姑这是把情况跟她也说了。
“小姑，当年给你接生的产婆已经找到了。”
江苡菲看了一眼李瑶，“孙建华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两个孩子换过来，收买了她，不过这些年她良心难安，说是我们有需要她愿意作证。”
还不等秦秀兰说话，一旁的李瑶筷子都掉到地上，脸上有些难以置信。
语气激动，“秀兰姨，难道我就是那个被调换过来的孩子吗？”
江苡菲和秦烈对视一眼，看来小姑是没有告诉李瑶事情的真相了。
秦秀兰心疼的看着她，点点头，“没错，按照你表哥表嫂找到的证据已经证明孙建华当年的确暗中把你和孙奕安调换过来。”
李瑶的眼中带着恨意，“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罗美华这些年对我非打即骂，我早就怀疑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原来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