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粘稠如沥青的黑暗包裹着苏晚的每一寸肌肤，压迫着眼睑，堵塞着耳道，甚至渗入肺叶，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她感觉自己像被抛入深海，在永夜中不断下沉，下沉……
“生命体征微弱……基因崩溃92.8%……建议放弃回收……”
“不！继续注射时痕中和剂！她体内有实验体001的基因片段！”
“警告！阿尔法保存舱受损程度47%！时痕结晶能量外泄！”
“把实验体002扔进保存舱！既然她这么想见他，就让他们一起化为时痕尘埃！”
破碎的对话如同隔着一层厚玻璃传来，忽远忽近。苏晚想睁开眼，却发现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仿佛被拆解成无数碎片，又被粗糙地缝合在一起，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最可怕的是后脑——芯片植入的位置像被烙铁反复灼烧，滚烫的疼痛辐射至全身。
“滴——”
刺耳的仪器长鸣突然穿透混沌。苏晚感到身下一空，失重感骤然袭来！有人撤走了支撑她的悬浮力场，让她如同破布娃娃般坠落！
冰冷瞬间浸透全身。
不是水的触感，而是某种极度粘稠、带着微弱电流般刺痛的凝胶物质。阿尔法保存舱！他们把她扔进了囚禁傅司寒本体的时痕陷阱！这个认知像一桶冰水浇在濒临熄灭的炭火上，苏晚残存的意识猛地挣扎起来！
“唔……！”
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发现四肢如同灌了铅，连指尖都无法动弹。粘稠的幽蓝凝胶灌入鼻腔、口腔，带着诡异的甜腥味，却没有窒息感——这种凝胶似乎能维持基础氧交换。视野依旧一片黑暗，但皮肤能感觉到周围凝胶中流淌的细微能量流，如同无数条带电的水蛇，缠绕着她的身体，试探着伤口的深浅。
突然，一股更强烈的能量波动从正前方传来！
咚……咚……
微弱却熟悉的搏动穿透凝胶，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精准地撞入苏晚濒临崩溃的感知。是傅司寒！他的本体就在附近！那搏动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有力，仿佛她摧毁部分时痕结晶的举动，短暂地打破了某种平衡！
希望如同淬毒的刀刃，既带来刺痛，又赋予力量。苏晚拼命集中逐渐涣散的意识，试图在凝胶中移动。每一次尝试都像在水泥中跋涉，基因崩溃带来的剧痛让简单的动作变成酷刑。但那个搏动的频率如同催眠的鼓点，牵引着她一寸寸向前。
“傅……司寒……”
她在心中呼唤，粘稠的凝胶将声音吞噬殆尽。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指尖终于触到了什么——
温暖。
在这片冰冷的凝胶之海中，一簇反常的温暖。
苏晚濒临麻木的指尖颤抖起来。那是人类的肌肤触感！她触碰到的是一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带着细密伤痕和薄茧的手——傅司寒的手！他的指尖同样微微蜷曲，仿佛在昏迷中仍试图回应她的触碰。
这个细微的回应如同电流贯穿苏晚全身！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向前一扑，整个人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无数能量导管在他们之间扭曲、绷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凝胶剧烈翻腾，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终于，苏晚睁开了眼。
银白的瞳孔在凝胶中如同两盏微弱的灯，映亮了咫尺之遥的面容。
傅司寒。
不是复制体，不是全息影像，而是真实的、伤痕累累的本体。他依旧闭着眼，苍白的脸庞在幽蓝凝胶中如同大理石雕塑，眉心的褶皱却显示他正与某种无形的痛苦搏斗。那些插入他脊椎和太阳穴的能量导管因苏晚的靠近而剧烈闪烁，时痕结晶抽取能量的频率明显紊乱了。
更惊人的是，随着他们的接触，苏晚后脑芯片的灼烧感突然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共振——她体内的基因能量与傅司寒周身流淌的时间波纹产生了某种共鸣！那些被时痕陷阱强行固定的时间涟漪开始不稳定地波动，时而加速，时而倒流，如同被扰动的蛛网。
“警告！实验体001与002产生未知能量共振！时痕抽取效率下降63%！”
“立刻分离他们！注入镇静剂！”
上方传来管理员K-7变调的电子音和研究人员惊慌的呼喊。苏晚感到凝胶中突然混入了某种冰冷的异物——镇静剂针剂如同银色的小鱼，从不同方向朝他们射来！
不！绝不能再次分离！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苏晚做了一个疯狂至极的举动。她猛地低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咬住了傅司寒脖颈侧的一根能量导管！牙齿刺破管壁的瞬间，腥甜的铁锈味充满口腔——那导管里流动的竟然是傅司寒的血液混合着时痕能量！
“咕……！”
她强忍恶心吞咽下去。刹那间，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从喉咙炸开！那不是普通的灼烧感，而像是吞下了一颗微型超新星！狂暴的能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与原本濒临崩溃的基因碎片、后脑芯片的残留数据、甚至那些入侵的时间乱流残渣，全部搅在一起，形成一场毁灭性的能量风暴！
“啊——！！！”
苏晚在凝胶中痛苦地弓起身子，银白的瞳孔瞬间被染成血色！皮肤表面的暗紫色纹路疯狂闪烁，随后“噼啪”一声全部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流动着金银双色微光的脉络，如同电路般在她体表蔓延！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后脑——那块伴随她重生的芯片疤痕处，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疤痕周围的皮肤如同熔化的黄金般透明起来，露出下方精密到不可思议的微型结构！那不是普通芯片，而是一个微缩的、与傅司寒体内时痕能量同源的接收器！
“基因锁解除！实验体002潜能完全激活！”监测屏幕前的研究员发出见了鬼般的尖叫，“这不可能！除非她是——”
话音未落，整个阿尔法保存舱突然剧烈震动！所有仪器同时爆出刺目的火花！那些连接傅司寒的时痕结晶一个接一个炸裂，化为齑粉！失去了能量抽取的媒介，缠绕他的“茧”开始分崩离析！
苏晚在剧痛中感到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环住了她的腰！
傅司寒……睁眼了！
那双眼睛——不再是苏晚熟悉的深邃冷冽，而是完全被一种流动的暗金色光芒充斥，如同熔化的金属，蕴含着无尽的时间长河！他的身体在凝胶中舒展，每一道伤痕都亮起同样的金光，那些插入体内的能量导管如同遇到烙铁的冰锥，纷纷消融断裂！
“晚晚。”
他的声音直接在苏晚脑海中响起，不是通过声波，而是一种更深层的、灵魂共振般的交流。低沉沙哑，带着久未使用的滞涩，却无比清晰。“抓住我的手，别放开。我们要……跳出去了。”
跳出去？去哪里？苏晚混沌的意识无法理解，但身体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她死死抓住了傅司寒的手腕，指甲几乎陷入他的皮肉。
傅司寒——或者说，此刻这个挣脱了时痕陷阱、潜能完全觉醒的“存在”——将苏晚拉近，直到两人的胸膛相贴，心跳共振。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暗金与银白的瞳孔在幽蓝凝胶中相对，如同宇宙中交汇的双星。
“逆熵拥抱（Reverse Entropy Embrace）。”他的声音在苏晚灵魂深处回荡，“我为你保留的最后手段。”
话音刚落，以两人相触的额头为中心，一个微型的、却蕴含着恐怖能量的时空旋涡骤然成型！不同于之前苏晚撕裂空间时的银白裂痕，这个旋涡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违背物理法则的金银双色螺旋结构！旋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所过之处，凝胶、能量导管、甚至保存舱的合金墙壁，全部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无声无息地消失！
这不是空间跳跃。
而是时间线跃迁！
“拦住他们！启动时痕震荡器最大功率！”管理员K-7的电子音几乎破音。
太迟了。
旋涡已经扩大到将两人完全包裹。在最后一刻，苏晚看到傅司寒——那双暗金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她熟悉的、属于“他”的温柔——然后世界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轰然崩解！
梧桐街17号。
老裁缝的铺子门窗尽碎，木质地板被鲜血浸透。五具穿着黑色战术服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伏在角落，他们的武器——刻有双蛇图腾的高频粒子刀散落一旁，刃口还滴着血。
周外婆倒在裁缝工作台旁，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汩汩流血，苍老的面庞因失血过多而灰白。老裁缝胸口插着半截剪刀，已经没了气息。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目标生命体征：垂危。执行最终清除。”一名戴着“剃刀”臂章的清除者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外婆的眉心。
突然，房间正中的空气扭曲起来！
一个金银双色的时空旋涡凭空出现，并以惊人的速度扩大！狂暴的能量乱流将周围的碎木屑、血滴全部卷起，形成一个小型风暴！
“什么鬼——？！”清除者的惊呼被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打断！
旋涡中心，两道纠缠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射出！傅司寒抱着苏晚，在半空中扭转身体，自己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却将苏晚稳稳护在怀中。落地瞬间，他眼中暗金光芒大盛，一股无形的时间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整个房间的时间……静止了！
飘在半空的木屑凝固如标本，滴落的血珠悬停成红色珍珠，清除者扣动扳机的手指僵在半空，连飞扬的尘埃都定格在光线中。唯一能动的，只有傅司寒和苏晚。
“外……婆……”
苏晚挣扎着从傅司寒怀中爬出，踉跄着扑向外婆。她的身体还在剧痛，新生的金银脉络在皮肤下明灭不定，但此刻什么都比不上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重要。
“还有救。”傅司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单膝跪在外婆身侧，暗金色的瞳孔快速扫描伤口，“子弹擦过肝脏，失血1200毫升左右，但重要器官未受致命伤。”他抬头看向苏晚，眼神复杂，“需要你的血。”
“我的……血？”
“你现在体内流淌的，是融合了我的时痕能量和你的基因潜能的‘逆熵因子’。它能短暂地逆转局部熵增——通俗地说，能让人体细胞回溯到受伤前的状态。”傅司寒快速解释，同时撕开外婆染血的衣襟，露出狰狞的伤口，“但代价是……”
“少废话！”苏晚直接抢过工作台上的剪刀，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涌出，却不再是纯粹的猩红，而是带着细微金银光点的奇异液体，“怎么用？”
傅司寒看着她决绝的动作，暗金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接过苏晚流血的手腕，悬在外婆伤口上方：“想着‘逆转’。你的潜能会响应你的意志。”
苏晚闭上眼，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外婆惨白的脸上，那些童年时温暖的回忆，那些重生后无条件的庇护……她体内的金银脉络如同被唤醒的星河，骤然亮起！滴落的血液在半空中诡异地悬浮，然后化为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有生命的萤火虫，主动钻入外婆的伤口！
奇迹发生了。
伤口周围的血液如同倒放的录像般“流回”体内，撕裂的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外婆灰白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甚至眼睑也开始轻微颤动！但与此同时，苏晚皮肤下的金银光芒迅速黯淡，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她摇晃着向前栽去——
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傅司寒的气息笼罩下来，带着时间沉淀的冷冽和一丝说不清的复杂。“够了，再继续你会……”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瞳孔骤缩。
外婆的伤口确实愈合了，但那些金银光点并未消散，而是沿着她的血管在皮下形成诡异的纹路——与苏晚身上如出一辙！更可怕的是，外婆的头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转黑，皱纹减少，整个人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这是……怎么回事？！”苏晚声音发抖。
“逆熵因子的副作用。”傅司寒的声音低沉紧绷，“它不仅仅治愈伤口，还会将身体状态回溯到更‘年轻’的时间点。对普通人来说，这意味着……”
“加速衰老。”苏晚瞬间明白了，胃部如同坠入冰窟，“治愈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的！”
傅司寒沉默地点头，暗金瞳孔中翻涌着自责与痛苦。就在这时，外婆突然睁开了眼！
“晚晚……司寒？”她的声音虚弱却清晰，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自己变得年轻的手上，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你们……做了什么？！”
“外婆！我……”
苏晚的解释被一阵玻璃碎裂声打断！时间静止的效果正在消退！那名清除者的手指已经快要完成扣扳机的动作！
傅司寒眼神一凛，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
时间重新流动，但子弹却诡异地调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射回枪管！清除者的手枪炸膛，惨叫着手腕骨折！另外四名本已“死亡”的清除者尸体突然抽搐起来，他们的伤口诡异地愈合，但身体却开始急速衰老，几秒钟内就化为干尸！
“时间悖论反噬。”傅司寒冷冷道，“他们本该死于之前的战斗，我的能力强行逆转了这一点，但宇宙会自行修正。”
外婆挣扎着坐起来，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最后目光落在傅司寒暗金色的瞳孔上：“你……不是复制体。你是真正的‘实验体001’。”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傅司寒与老人对视，缓缓点头：“周教授，好久不见。在‘永生计划’被议会污染前，我们还是同事。”
苏晚如遭雷击：“什么？！外婆你……认识傅司寒？参与过永生计划？”
外婆——或者说，周兰英教授——的脸上浮现出深切的痛苦和悔恨。她刚要开口，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爆炸的轰鸣！
“他们找到我们了。”傅司寒猛地站起，暗金瞳孔望向窗外，“方舟议会派出了‘时痕猎犬’——专门猎杀时间能力者的怪物。”
“走！”周教授突然抓住苏晚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去地下！裁缝铺下面是清婉最初的安全屋！有她留下的——”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同炮弹般撞碎墙壁冲了进来！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准确形容的“东西”。它有着大致的人形轮廓，但全身覆盖着不断流动的、如同液态金属般的灰白色物质，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布满锯齿状尖牙的巨口。最骇人的是它的双臂——不是手掌，而是两把不断变换形态的武器，时而为刀，时而为枪，时而为更诡异的、不属于任何现代科技的装置。
“时痕猎犬”发出一种高频的、令人牙酸的嘶鸣，直接作用于神经！苏晚痛苦地捂住耳朵，感觉脑浆都要沸腾了！
傅司寒挡在两人面前，暗金瞳孔光芒大盛：“带外婆走！我来拖住它！”
“不！”苏晚抓住他的手臂，金银脉络再次亮起，“一起！”
两人的接触瞬间引发了某种共鸣！傅司寒的时痕能量与苏晚的基因潜能如同正负电极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时痕猎犬被这股能量冲击震退数步，发出愤怒的嘶鸣！
“地下室入口在工作台下面！”周教授喊道，同时从染血的口袋掏出一把老式钥匙，“快！”
三人跌跌撞撞冲向工作台。傅司寒一边后退一边释放时间波纹延缓猎犬的脚步，苏晚则掀开厚重的工作台板，露出下方一个隐蔽的钥匙孔。周教授颤抖的手将钥匙插入，转动——
咔嚓！
地板无声滑开，露出一段向下的金属楼梯。腐朽的冷风夹杂着某种陈旧电子设备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痕猎犬突然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啸！它的双臂融合成一门造型诡异的炮管，对准三人所在的位置开始充能，炮口闪烁着不祥的紫光！
“跳！”
傅司寒一把抱住苏晚和周教授，纵身跃入通道！就在他们身体离开地面的瞬间，猎犬开火了！一道扭曲的紫色光束擦着傅司寒的后背射过，所过之处，地板、工作台、甚至空气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老化”状态，仿佛瞬间经历了千百年时光！
三人重重摔在金属楼梯上，翻滚着跌落。上方的入口自动闭合，将猎犬愤怒的嘶鸣和破坏的轰鸣隔绝在外。
黑暗中，只有三人急促的喘息和心跳。
“这是……什么地方？”苏晚挣扎着坐起，金银脉络在黑暗中发出微光，照亮了周围。
一个约五十平米的地下室，墙壁是厚实的合金，布满了早已停止运转的电子设备和显示屏。中央是一个圆柱形的透明培养舱，舱内漂浮着某种淡绿色的液体，连接着复杂的生命维持系统。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培养舱后方墙上那个巨大的、用荧光涂料绘制的符号——
∞
无限符号。下方是一行已经褪色的小字：
“project Lazarus”（拉撒路计划）
“欢迎来到‘永生计划’的起点。”周教授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悔恨，“也是清婉发现议会真相后，准备对抗他们的第一个据点。”
傅司寒走到培养舱前，暗金瞳孔映照着舱体表面已经模糊的标签：“‘实验体002原始培养舱’……”他转向苏晚，眼神复杂到令人心碎，“晚晚，这才是你真正的‘出生地’。你不是沈清婉的‘女儿’，而是她创造的‘完美作品’——融合了我的时痕基因和她自己脑波图谱的‘人造进化体’。”
苏晚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金属墙。无数记忆碎片突然在脑海中炸开——生母笔记中那些语焉不详的代号，后脑芯片的灼痛，她对傅司寒莫名的熟悉感，甚至外婆看她的复杂眼神……
“那么……我是……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希望。”傅司寒向她走来，暗金瞳孔中流淌着无尽的时间长河，“也是唯一能彻底摧毁方舟议会的武器。”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整个地下室剧烈摇晃，灰尘簌簌落下！
“猎犬在强行突破！”周教授脸色剧变，“这里的防御系统撑不了多久！”
傅司寒快步走到墙角的控制台前，手指在布满灰尘的键盘上飞速敲击。随着他的操作，地下室尽头的墙壁突然滑开，露出一个隐藏的电梯井！
“下面还有一层！”他回头看向苏晚，伸出手，“想知道全部真相，就跟我来。但警告你——有些真相，一旦知晓，就再也无法回头。”
苏晚看着那只手，又看向外婆。周教授疲惫地点头，眼神中有歉意，更多的是决然。
头顶的爆炸声越来越近。
苏晚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傅司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