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连务会通知,明天咱们统一组织新兵复检。”张维迈着稳健的步伐,在所有新兵卷腹之间穿梭而过。
他一边传达着会议内容,一边还不忘动手戳戳这帮新兵的腹部,检查他们的核心有没有收紧。
那动作带着几分随意,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不过大家也不要太过担心。”张维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似是在安抚着新兵们紧张的情绪,
“入伍之前的体检必须要从严,那是为了择优定兵!毕竟要挑选出最适合部队的人才。
而入伍之后的复检,目的主要是为了看看你们是否能够适应目前这种高强度训练。毕竟,部队的训练强度可不是闹着玩的,得确保你们身体能吃得消。”
张维接着说道,声音清晰而有力:“所以啊,某些心思重的同志要放宽心,复检没有之前那么严格。
你的体重轻了一点或者重了一点,没关系,只要在合理范围内,可以接受!
你的视力稍微涨了一点点,也别太焦虑,只要不影响正常训练和生活,也行!
脸上、身体上要是最近留下了疤痕,这也能理解,毕竟训练中难免会有磕磕碰碰。
血压、心电图只要通过综合判定,并不影响在部队里高压训练和生活,也不会轻易被退兵。
大家要明白,部队是一个包容的地方,只要你们有决心、有毅力,一些小问题都不是事儿。”
张维的话在宿舍上空回荡,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此时,所有正在端腹的五班人,只感觉自己的腰子都要废掉了,腿也要废了。
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不停地滑落,打湿了衣衫,但他们依旧咬牙坚持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张维瞥了一眼林白,只见这小子尽管对所有考试内容都已经能背下来了,但还是乖乖地和战友们一起端腹,神色淡定自若,动作标准而规范。
张维心中默默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暗自嘀咕:“真特么乖啊,想找个由头敲打两句都找不着!”
张维清了清嗓子,继续朗声说道:“那么什么情况会被退兵呢?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给你们讲几个比较常见的。”
“心脏病、恶性肿瘤等有重大疾病,初次体检没有查出的,这种情况肯定不行,部队需要的是健康的战士。
还有器质性病变,比如说扁平足或者关节畸形,这些都会影响训练和执行任务。
之前做过视力矫正但术后恢复不理想,不适合高强度训练的,也不行。
另外,隐瞒精神疾病、传染性的疾病的病史等等,这些都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过大家也不要太过担心,这退兵啊……”
林白听得津津有味,但周围的新兵可就没那么淡定了,他们已经要崩溃了。
一个个脸上满是痛苦和疲惫,卷腹的动作也渐渐变得迟缓起来。
“班长..........”突然,一个新兵鼓起勇气,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哀求。
“说!”张维被打断,剑眉一拧,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班长我坚持不住了!”那新兵说完,腿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那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张维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你敢掉下来,我就找根绳子给你栓房顶!以后只要你进宿舍我就给你吊起来!”
那人一听,立马又翘了起来,只是那哆嗦得难以控制的腿已经宣告它已经麻了、木了,去远航了……………
张维转头继续说:“还有人想放下来吗?”
没有人接话!
乖乖!
疯了?
谁敢这时候说话啊!
五班的新兵们心里都清楚,这时候说话,无疑就是往枪口上撞。
于是张维满意地继续说:“嗯......我说到哪了?”
五班人已经要崩溃了,心里纷纷吐槽:班长你说就说,咋还倒车啊?
这可千万别点名啊!
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张维能快点想起自己说到哪里了。
张天天的脑袋艰难的歪向林白,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期待,不停地示意:小白,快说啊!你要是知道就赶紧说,不然班长点名,咱们都得遭殃。
不得不说一个班的脑回路大概都大差不差,几乎是在同时,邱磊的脑袋也歪过来,眼睛眨得快出残影了,那模样仿佛在说:你快说啊!
此时不说班长肯定点名,这要是被点还不会,那就是更恐怖的惩罚了!咱们可都承受不起啊。
林白眨眨眼睛表示收到,声音平稳依旧:“报告班长,您讲到不用太担心自己会被退兵。”
张维点头:“哦,为什么不用太担心呢........”
班长继续往下说,广智默默输出一口气,看向林白的眼神带着感激,他刚也没听着,心里正着急呢。
感谢小白救我等狗命啊!
要是被班长点名答不上来,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宿舍里,五班众人都在继续吭哧瘪肚的艰苦的端腹训练,而张维的话语就像王母娘娘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脸上的汗珠像是违背了地心引力,挣扎着从额角、鬓边向上爬,最终汇入发际线,留下湿漉漉、痒丝丝的冰凉轨迹。
大腿肌肉早已不是简单的酸痛,而是在失控地痉挛、弹跳,每一次抽动都牵扯着筋腱,下一秒就要崩断。
沉重的腿脚悬在空中,如同灌满了铅,又像被无形的重力向下拉扯,没有一个人敢松懈半分,哪怕悄悄屈一点膝弯带来的诱惑巨大无比。
张维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一排排倒立的躯体,声音冰冷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在寂静的水泥地面上反复切割:
“双腿绷直!像两根钢钎!脚尖给我往下压!压死!角度!斜四十五度角!谁的角度塌了,自己心里有数!”
去他喵的四十五度角!
五班的新兵们心里早已骂翻了天,能咬着牙把腿端离地面这么久没彻底瘫下去,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真当所有人都跟张广智和林白那两个牲口一样吗?
那两个家伙的存在简直是对“人类极限”定义的侮辱!
头顶死死抵着冰凉粗糙的水泥地,颈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双腿却要违背本能地向上、向前挺举,一丝弯曲变形都是罪过。
这种将身体扭成麻花、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的崩溃式玩法,恐怕只有在部队这熔炉里才能体会得如此刻骨铭心。
极限?极限就是被这种非人的操练,一寸寸、一分分地硬生生向外撕扯出来的!
张广智那边,身躯稳如磐石,倒立的姿态近乎完美,汗水沿着他刚硬的侧脸线条滑落,呼吸平稳得不像在经历酷刑,
气的旁边的孙二满暗暗腹议“张广智这个家伙天生就该倒立着走!妈蛋,他就是个纯粹的体能怪物!”
另一边的林白,汗水同样肆意流淌。
肌肉的撕裂感和血液因倒流产生的冰寒刺骨感,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扎进皮肉深处,顺着血管向上蔓延。
他的身体在细微地颤抖,额角暴起的青筋说明了痛苦的真实存在。
然而,他只是眼睑不易察觉地微微颤了颤,那双深邃的眼眸,眼皮都没眨一下。
疼痛对于他,似乎不是折磨,而是某种奇特的燃料——
一种能让他精神更加亢奋、意志更加凝聚的催化剂。
不得不承认,能被冠以“大佬”名号的人,都是狠绝的角色。
对别人如何暂不清楚,但对自己,那是真往死里练,毫不含糊!
偏偏这时,张维那催命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精准地向每个人濒临断裂的神经砍下刀锋:
“谁腿弯了!当老子看不见?加罚一分钟!”
“屁股底下垫手?取巧?加罚一分钟!”
“你脚尖抬不起来?残废了?加罚一分钟!”
“很好!我看还有谁抬不起来?再起不来的,统统再加一分钟!”
最要命的,是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提过计时开始,更别提何时结束!
这悬而未决的终点本身就是巨大的心理折磨。
而一次次冰冷的“加罚”,无异于在早已紧绷欲断的神经上反复施加极限砝码,让恐惧和绝望指数级膨胀。
这一会儿工夫,仿佛在地狱的油锅里滚了千百遍,每一秒都长得像一个世纪。
豆大的汗珠沿着脖颈滚落,渗进粘腻的体能服领口,留下深色的汗渍。
颤抖的双腿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止不住地往下坠。
有人情急之下,偷偷用攥紧裤边的手指拼命向上拉扯大腿,试图借一点可怜的力。
“动作变形!偷奸耍滑!五班全体!加罚一分钟!”张维的吼声如同惊雷炸响。
终于,意志崩溃了。
有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绿色毛毛虫,双腿“噗”地砸在地上,脖子和手臂上的青筋狰狞地鼓胀着,昭示着不屈的挣扎,可透支到极限的双腿却彻底罢工,如同焊死在地面上,任凭主人如何徒劳地拉扯,也纹丝不动。
他们瘫在地上,只剩下粗重如风箱的喘息。
张维踱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几滩“烂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轻蔑的弧度:“呵……这就趴下了?这就到极限了?”
所有人心头剧震,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极限?!
难道这还不是吗?
只见张维猛地抽出腰间的军用武装带,牛皮材质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
他两手抓住皮带两端,用力一对折,双臂肌肉贲张,指节捏得发白,随即双臂猛地向外一拉!
“啪——!!!”
一声清脆、响亮到足以撕裂空气的爆响,如同惊雷般在所有新兵耳膜和灵魂深处炸开!
那声音带着金属搭扣的震颤,带着皮革绷紧又释放的尖啸,瞬间抽空了宿舍上空所有的声音和氧气。
躺在地上的人如同触电般猛地一颤,灵魂真的被这一声抽离了躯体,又强行塞了回来。
妈的!!!
真就一点活路都不给?!
非要这样把大家不当人吗?!
刚才还像死鱼般趴在地上、打算破罐子破摔的几个新兵,在条件反射般的惊惧和求生欲驱使下,也不知哪里爆发出的力气——
“嗷”的一声嘶吼,身体剧烈地挣扎扭动起来,双腿竟然真的再次颤抖着、哆哆嗦嗦地、顽强地重新抬离了地面,尽管姿态狼狈不堪,如同狂风中的败草。
别说了,谁也不想尝尝被班长爆炒的滋味!
张维握着那根象征绝对权威的武装带,目光如剃刀般扫过每一张煞白、扭曲、布满汗水和痛苦的脸,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残酷快意:
“看看,这不还有余力吗?!有劲不使你们留着有这么用!”
空气凝固了,
是没用!
但他们更想有点力气好好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