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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侯抱着只剩半截的祖宗牌位哭得打嗝:

“狄人差评师团把我邢国拆成毛坯房了!”

管仲盯着ppt上“灭国级差评应急预案”皱眉:

“卫懿公的野猪拆迁队快过保修期了。”

当齐军挖穿太行山救邢国时,只见百姓在炸山开凿的防空洞里涮火锅:

“管相您给的香料方子炖野猪蹄真香!”

逃难的狄人首领对邢国城墙愤然一踢:

“差评!才三脚就塌了——根本达不到五星差评标准!”

邢国装修现场:祖宗差评引发的血案!

邢国都城那天的动静,听起来像是一万个暴躁包工头同时砸承重墙,又夹杂着三万只野驴在拆迁废墟上蹦迪。烟尘浓得如同烧糊了的八宝粥,罩住了整片天空,连正午的毒日头都成了个悬在半空、病恹恹的咸蛋黄。

邢侯姬某人,正以“猛虎落地式”匍匐在他家宗庙——准确地说,是曾经宗庙的位置。那地方如今空得令人心慌,只剩几根熏得黢黑、还在冒着青烟的焦黑梁柱歪斜地杵着,如同被雷劈过的巨人残骸。满地狼藉里,他死死搂着怀里一块被劈得只剩半截、边缘燎得卷曲发黑、刻着他太爷爷名讳的祖宗牌位,哭得肝肠寸断、涕泗横流。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和着扑鼻的灰尘,在脸上冲出几道崎岖的泥沟。

“太爷啊——!嗝!”他一声凄厉哭嚎刚喊到一半,被一个响亮的哭嗝硬生生截断,那半截牌位也跟着在怀里重重一颠。“孙儿……孙儿不孝啊!连给您老……嗝……遮风挡雨的屋子都……都让人给强拆成毛坯啦!那群天杀的狄人!嗝!哪里是什么蛮子?他们是……他们是金牌差评拆迁队啊!”他指着周围被砸得稀巴烂、连地基都被刨出来显摆的巨大石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浑身筛糠般颤抖,“您老看看!承重柱给抡飞了!房梁当柴火烧了!连您老人家的青砖大瓦房……嗝……都让那群畜牲拆成了……拆成了叙利亚战损风!简约是简约了……可他娘的全漏风啊!”

他旁边,一个脸上糊满黑灰的老太祝(主管祭祀的官员),一只胳膊被流矢剐得只剩条破布挂着,有气无力地用仅存的、还算完好的手掰着几块散落在地的青铜祭祀残片,比划着念叨:“……不止啊大王……那伙狄人……还把咱太庙供祖宗‘隔代验收工程’(祭祀)的全套家伙事儿……全给融了……铸成了……”他咽了口唾沫,痛心疾首,“铸成了——给您祖奶奶买胭脂水粉的铜板儿啦!说是要……要打通差评物流链路!”老祝话音未落,邢侯怀里的半截牌位“咣当”一声脱手砸在地上,眼白一翻,干脆利落地厥了过去。

邢国都城往南两百多里,卫国的“新”都城——漕邑(说是都城,其实更像被山洪冲过八遍、临时搭起来的野营地,四面漏风,八面漏光),气氛却是诡异到了极点。紧张?有一点,不多。惶恐?好像也没到那份上。

紧张气氛?

有,但不多。

主要是愁。

弥漫着一种让人坐立难安的“愁”。

一种如同等着即将燃尽的柴火、却迟迟不敢添新柴的沉闷“愁”。

“报——!君上!狄人主力!正以万头野猪开路!兵分八路!朝我漕邑扑来啦!”探马连滚带爬冲进临搭建都极其简陋的“行宫”(几根大树桩子上搭了块遮雨的破布顶棚),头盔歪着,面皮被树枝刮得东一道西一道血口子,声音劈了叉,嘶哑地吼。

宫殿中央——如果这种四面透风、立柱上还留着斧头砍痕的大窝棚也能称作宫殿的话——坐着卫懿公姬赤。

这位卫国现任最高领导人,此刻的装扮堪称行为艺术:身上裹着一件极其拉风的“鹤氅”——用几百只仙鹤最柔软的羽毛拼接而成,洁白如雪,走动起来如流云飘动,仙气十足。只是这鹤氅套在他那明显疏于锻炼、略显微胖的身形上,再加上脸上那一副刚吸多了西域迷香般懒洋洋的表情,活脱脱一个刚从瑶池蟠桃宴醉归、迷路撞进荒山野岭的神仙哥哥。

他听到探马凄厉的嘶吼,长长的眼睫毛懒洋洋地掀了一下,露出一对没什么焦点的黑眼珠。随即,他抬手,翘着那保养得比宫女手指头还精细的兰花指,慢悠悠地拨弄了一下垂到胸前一缕用纯金打造的仙鹤羽毛饰链——那动作优雅得能掐出水来。

“嘘——”卫懿公竖起一根同样保养得光滑如玉的食指,比在自己唇边,脸上竟泛起一丝梦幻般的红晕,仿佛那探马报的不是噩耗,而是远方美人传来的情诗。“慌什么?”那声音又轻又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笑意,“此乃孤的鹤将军——特训之‘天蓬先锋营’!为尔等……提前扫清障碍!”

“噗!”一直侍立在旁、强忍了半天的卫大夫石祁子,终于憋得脸色紫涨,一口隔夜粗粮气顶了上来,憋不住了。他赶紧低头弯腰猛咳,感觉自己的肺都要从嗓子眼里咳出来了,好容易才压下那口差点把自己噎死的气。

石祁子那张忠厚方正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捂着胸口,喉咙里还在闷闷地呼哧作响。他猛地抬头,目光从那个还沉浸在迷梦中的国君身上,移到了大殿角落里——一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瘦削身影。

公子毁(后来的卫文公),懿公的弟弟。此刻,他像一尊冰冷的青铜人俑,倚靠在粗糙的原木殿柱旁。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得像磨过的刀锋,穿透浑浊的空气,死死钉在他那位异想天开的兄长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穿透一切的……洞察。那目光,让刚从窒息边缘缓过劲来的石祁子心尖猛地一颤,瞬间明白了对方无声的指令。

“主……主上!野猪……野猪不通人性!只会拱啊!”石祁子嗓子眼里还带着破音,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在空旷简陋的大殿里撞出回音,“狄人的野猪大队!根本不认什么‘鹤将军’!它们……它们一路啃!一路拱!一路拆!破坏力堪比……堪比自带五星差评的黑心拆迁队!咱这临时搭建的‘行宫’……经不起几轮刨的!”他几乎是拖着哭腔在喊,用尽了毕生的演技和肺活量,指向门外那些刚被征发入伍、手持豁口农具、脸上还沾着泥巴的“新军”百姓,“君上!再不撤……咱们……咱们这点好不容易聚拢、还没来得及给好评点赞的卫国家底!就又要被……被刷成‘历史下架产品’了啊!”

“拆迁队?”卫懿公那双迷蒙的桃花眼终于闪过一丝别的光芒,似乎是有点迷惑,又像是被这个新奇的比喻逗乐了。他慢腾腾地从他那张铺着软绵绵白色熊皮(据说是某次打猎的战利品,毛都秃了好几块)的“玉座”上站起身,雪白的鹤氅羽毛随着动作轻轻飘拂,仙气袅袅。

他慢悠悠踱到“殿”门口——所谓门,不过是开在窝棚墙上一个大一点的洞,连门板都没有。外面风很大,裹挟着尘土和远处隐约的喧嚣。他微微眯起眼,眺望着远方天际处扬起的、极不寻常的滚滚烟尘。那烟尘不像军队行进,更像某种狂暴无章的力量在席卷大地。

“石爱卿,汝可知……”卫懿公忽然开口,那声音依旧轻轻柔柔的,像情人间的低语,但在这种紧迫时刻响起,却莫名地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诡异,“差评……也是可以删除的哟?”他唇角微弯,勾起一个神秘莫测、甚至带着点甜丝丝的诡异笑容,然后猛地扭过身,洁白而略显臃肿的身体在门口站成了一道耀眼的风景线,“就像……孤那件被顽皮小猪撕坏的白鹇羽裳?”

他没有再理会身后石祁子瞬间变得比纸还白的脸,也没有看角落里公子毁那双寒意刺骨的眼。他只是拢了拢身上价值连城的鹤氅,对着远方那铺天盖地的毁灭烟尘,用一种近乎诗朗诵的、抑扬顿挫的调子,清清嗓子——

然后,气沉丹田,对着那即将袭来的灭顶之灾,发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吼:

“喂——!狄人朋友们——!打个商量——!!!”

那嗓子极富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殿内殿外的嘈杂,甚至短暂地压过了远处隐隐传来的大地震动!

“删一个差评——孤用八百只仙鹤——亲手拔毛现做——赔你一件——同款定制羽绒服——!如何?!!!”

时间,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殿外那群临时拉起来的百姓士兵,个个张大着嘴,脸上的泥灰都忘了擦。石祁子只觉得眼前发黑,耳朵嗡嗡作响,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下不得。角落里的公子毁,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那双冰冷的眼中,第一次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荒谬?震惊?还是更深沉的绝望?最后都化作了嘴角一丝无言的嘲讽。

轰隆——!

远处,代表狄人先锋的铁蹄踏地声,如同愤怒的雷神之锤,无比清晰地、沉重地、碾碎了这片死寂的时空。那不是回应,那是毁灭的倒计时!

临淄总控室:霸主的KpI焦虑与五星差评防火墙!

与此同时,齐国都城临淄的宫殿深处,气氛却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外面春日融融,殿内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铅云笼罩,空气粘稠得让人呼吸困难。

巨大的落地铜兽首衔环大门被紧紧关闭,隔绝了所有的市井喧哗。只有墙壁上高悬的牛油巨烛火焰在不安地跳跃,将几张无比凝重的人脸映照得如同青铜面具,僵硬,沉重。

巨大的紫檀木办公桌案(这次管仲特意定制了一块超大号的,连擦桌布都选了深蓝色以示严肃)占据了大半空间。桌案上不再是堆积如山的竹简,而是整齐摆放着数块巨大的、用墨色均匀涂刷过的白色木牍!每一块木牍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小字!仔细看去,那赫然是蘸着朱砂写就的表格数据流!

正中央那张最大最厚的木牍顶端,刻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加粗朱砂标题:

【狄患差评风暴实时动态预警及诸侯信用崩盘紧急干预(绝密)】

木牍前,齐桓公姜小白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大半脊椎骨,软塌塌地歪在他那张铺着厚厚虎皮(象征权威)的大靠背椅上。两只眼泡浮肿,眼白里爬满了狰狞的血丝,死死钉在那木牍顶端那几个如同流出血来的鲜红大字上——“邢国综合差评指数:爆表”。他右手无意识地、神经质地捻着自己保养得油光水滑的精致胡须,动作快得几乎要把胡子揪下来。

“邢国,五星差评率……99.8%?”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又像是被一口浓痰堵在了喉咙深处,“娘的……这……这数据……是……是老子眼花……还是……还是邢国那个窝囊废——连他妈0.2%的好评水军都舍不得花钱买?!”他猛地一拍大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又往椅子里缩了缩,“完了完了完了……邢国这盘……算是彻底崩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仿佛看见他那个“中原守护神”、“诸侯及时雨”、“绝对可靠甲方爸爸”的金字招牌,在漫天飞舞的狄人黑心差评贴里,被撕得稀巴烂,踩成了渣滓灰!那可都是他姜小白半辈子辛苦攒下的好评信誉啊!全特么毁在邢国那个“豆腐渣工程”上了!

“主上。”一个冷静、平稳得如同万古寒冰下深流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下了齐桓公那濒死般的呻吟。是管仲。他站在那张巨大的木牍桌案前,身形依旧挺直如松。与桓公那浮夸的袍服不同,他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袍。此刻,他手中正拿着一根细长的银制指针(据说是鲁班后人用陨铁打的,精度惊人),点在木牍另一个区域——那里用醒目的暗红色勾勒出卫国版图,旁边是一串复杂下降的趋势线,标注着“卫国临时政府信任值走势(低-低-极低-即将断崖)”。

管仲的眉头微蹙,像平原上陡然隆起了两道深刻的山峦。他用那银指针轻轻敲击着卫国版图上几个代表野猪标记的黑点(旁边小字批注:狄人特级拆迁工程师小组),发出“笃笃”的轻响。

“更棘手的问题,”管仲开口,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是这里,卫懿公。”他提到这个名字时,尾音似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他的……嗯……‘天蓬拆迁赔付方案’(指鹤氅),”银指针精准地落在代表卫懿公的卡通头像(画得有点像人形大鹅)旁的一个巨大赤字框里,框内红字标注【信誉透支!公信力即将归零!即将触发“亡国即毁约”事件!】,“其政治理赔的有效期窗口——”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齐桓公那双写满“生无可恋”的眼睛,缓缓吐出四个令人心头结冰的字:

“快过保修期了。”

“……噗!”齐桓公被这神比喻呛得一口气没上来,脸憋得通红,猛地一阵剧咳。等他喘匀了气,脸上只剩下想哭却哭不出来的绝望:“仲父!你这比喻……真是贴切得让寡人心绞痛啊!那……那个‘鹤氅差评防删术’……真……真有屁用?能拦住狄人那帮野猪拆迁队?”

“毫无物理防御增益。”管仲收回银指针,回答得斩钉截铁,“其效果,仅限于……美学争议及激化双方矛盾。狄人可能会因不满定制羽绒服的颜色搭配而追加差评。”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白菜的市价。

齐桓公痛苦地抱住脑袋:“那还等什么?!救!赶紧救啊!调兵!粮草!战略物资!把寡人的信用分——砸进去!稳住!给我稳住‘尊王攘夷’的五星好评基线!”

“常规手段救火止损已经不够了。”管仲的眼神陡然锐利如鹰隼,手中的银指针猛地指向了第三块木牍!这块木牍的边缘被涂成了刺眼的鲜红色,上面的数据线条和标注更加复杂,如同无数血线在交错缠绕!标题赫然是:

【灭国级差评应急预案(太行山防差评洞窟版) - 绝密激活】

那根细长的银质指针,如同灵蛇吐信,猛地钉在了太行山脉险峻的模拟地形沙盘上!那根指针点着的地方,不是山脊,不是峡谷,而是一片标注着密密麻麻红色等高线的山体!代表“极艰难险阻”的暗红色几乎覆盖了整个区域!

“此役关键节点!”管仲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寒铁交击,瞬间刺穿了殿内粘稠绝望的空气,“不在正面抵抗狄人钢蹄(那是徒耗信用)!在于——为邢国这个即将被拆成毛坯房的账号,构建一个物理意义上无法被立刻删除的、足以容纳邢国所有‘用户评价基数’(百姓)的——绝对防御掩体!”他手指用力,那根坚硬的银指针似乎在坚硬的木牍上都戳出了一个微小的凹痕!

“凿穿太行!借山骨为盾!打造一个让狄人差评师团无处下爪的无敌堡垒洞窟!”

太行奇袭:防空洞里的“五星好评”火锅派对!

太行山的山风,如同被狄人的刀锋淬炼过亿万遍的钢刷,抽在人裸露的皮肤上,火辣辣地疼。

“嘿哟!再加把劲——!给老子凿穿这块花岗岩老赖!”工地上吼声最大的是齐国监军申侯,这位爷此刻身上那件象征身份的丝绸锦袍早就撕成了破烂条儿,胡乱缠在腰间,露出了古铜色的腱子肉和累累伤痕。他正光着膀子,抡着一把特制的青铜巨锤,那锤头看着比他脑袋都大,每一次抡圆了砸下去,都发出沉闷的“咚!咚!咚!”巨响,震得整个山壁都似乎在颤抖!碎石像冰雹一样飞溅,崩在他脸上、身上,他也不管不顾,只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对着面前那片狰狞的花岗岩壁垒发起蛮牛般不死不休的冲锋。

然而太行山的岩体,如同沉睡万载的巨兽骨架,其坚硬和韧性远超想象。无论齐国军民如何疯狂挖掘敲打,进展都如同蜗牛蠕动。开凿出的所谓“防差评堡垒入口”,更像巨兽背上一个不起眼的蚊子包。

几里外的山口处,气氛更是如同凝结的寒冰。

齐桓公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风吹得他那身彰显身份的玄色王袍猎猎作响,更显出他内心如坐针毡。他手里死死攥着刚刚从前线申侯那里用加急信鸽送来的密报竹筒——上面的字迹被汗水雨水打湿了大半,字迹模糊难辨,但那份绝望却透简而出:“……山石太他娘的硬!油锯(鲁班特供新款)全崩牙了!钢钎断了一地!锤子柄都换了三百根了!进度!他娘的!进度还不如蚂蚁搬家!狄人的探马都发现我们了!……顶多……顶多再撑两天!邢国那豆腐渣城墙……怕是连一个狄人差评师团的野猪冲锋都扛不住!”

桓公的嘴唇抿得死紧,脸色铁青,捏着竹筒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顶不住也得给我顶!”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给我再加十队人手!夜不停工!让鲁班那些徒子徒孙把他库存的黑科技家伙什全给老子堆上去!火油!硝石!老子就不信了……”

“主公!主公!不好啦!”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突然撕裂了紧张的空气!

又一个传令兵!骑着马!但人和马都像是刚从染缸里滚过十八圈!浑身上下糊满了不知是血还是泥的黑红色污垢!那马冲到高台下,口吐白沫,前蹄一软,“轰隆”一声连人带马滚作一团!传令兵挣扎着爬起,仰着一张被血浆和灰土糊得只剩下白眼仁的脸,对着高台嘶嚎,声音如同绝望的野兽:

“狄人……狄人的主力野猪拆迁队……杀到邢国城下了——!!!!”

这声惨嚎如同一道淬毒的霹雳,狠狠劈在所有人心头!

高台上下,一片死寂。只有太行山的风,更加凄厉地咆哮起来,像是在提前奏响邢国的挽歌。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齐刷刷地、带着无法言喻的沉痛与死寂,投向了身后那依旧在艰难挖掘、进度感人的山壁入口……

……入口?

等等!哪里不对劲?!

就在申侯监军领着敢死队疯狂锤打的那片“顽固岩层”的山壁方向!

一股浓稠得如同牛乳、色泽乳白、还夹杂着无数细小颗粒的奇异烟雾,正从刚刚被捶开的那个狭窄入口处,汹涌澎湃地喷吐出来!那烟雾翻滚升腾的速度极快,瞬间就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奇特的、勾魂夺魄的霸道浓香!

那不是草木燃烧的烟火气!也不是岩石粉尘的呛人味儿!

那味道……极其邪门!

霸道至极的油脂高温灼烤产生的脂香!混合着某种前所未闻、层次极其复杂、让人瞬间口舌生津的复合香料味道!像是成百上千种珍馐美味一起投进火山口烹煮再喷发出来的终极诱惑!

这香味以不可阻挡之势,瞬间压倒了太行山风的凛冽,覆盖了战场硝烟的呛鼻,以一种绝对统治的姿态,钻进了现场每一个人的鼻腔深处!

“呜嗷——!老子受不了啦!”

“是什么这么香?!是……是神赐下的吗?!”

紧接着,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山口另一侧,原本杀气腾腾、如同一片移动黑潮般扑向邢国残破城墙的狄人主力前锋!如同正在播放的狂暴画面被瞬间摁下了暂停键!

那支由无数凶悍壮汉、巨大野猪、隆隆战车组成的毁灭机器,其最前方的洪流——硬生生地停滞了!

所有狄人先锋!无论步骑!

像集体中了定身咒!连那些冲在最前方、体型犹如坦克、性情狂暴的巨大特级野猪拆迁工!都猛地刹住蹄子!巨大的鼻孔如同风箱般急剧翕张,贪婪地、疯狂地抽吸着空气中那弥天盖地的奇异浓香!

几头冲得最快的巨型野猪甚至连獠牙上挂着的敌人碎布都顾不上了,原地烦躁地打着转,粗壮的尾巴甩得啪啪作响,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意义不明的哼哼唧唧!那原本写满暴虐和毁灭欲望的小眼睛里,此刻竟然闪烁着一种近似……迷醉?渴望?被美食瞬间cpU干烧了的困惑?

“嘶——!是……是邢国方向!”传令兵抽动着巨大无比的鼻子,茫然地发出梦呓般的疑问,“邢国……城里飘出来的……香味?”

香味的来源地——太行绝壁之下,那刚被齐国军民豁开一个小口的巨大防空洞内。

巨大的天然溶洞被火把映照得一片通明。

洞内深处,景象令人瞠目结舌。

只见邢国几乎所有幸存的百姓!男女老少!脸上身上沾满了挖掘时沾上的灰尘汗渍,但此刻却围坐在几十个巨大的、临时用石板架起来的简陋“火塘”周围!火塘里跳动着温暖的火苗,上面架着的不是兵刃,是几十口临时找来的、大小不一、被烟熏得漆黑的青铜釜、陶釜甚至还有砸豁了口的大铁锅!

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着浓稠的、呈现诱人赤酱色的汤汁!翻滚的水泡不断地破裂,释放出更加霸道浓烈的香气因子!

更令人眼珠掉下来的是——翻滚的浓汤里,赫然炖煮着大块大块被烤过、炖煮得色泽深红、皮酥肉烂的……野猪蹄膀?!有些猪蹄上甚至还能看到稀疏扎手的硬毛!显然是新鲜打来的!

而每一个“火锅”旁,都堆着几包用麻布或油纸包着的粉末!一个临时被推举出来的邢国老工匠,正小心翼翼地往几口大锅里撒着这些粉末。他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对着旁边几个抱着碗、眼巴巴等吃的小孩,大声传授着“秘方”:

“……娃子们记住喽!这是齐国管相爷走前……特意留给我们保命的‘野猪变祥瑞’方子!看见没?”他拈起一小撮粉末,那粉末在火光下闪烁着金红诱人的光泽,“就这宝贝!一点点!配上山泉水慢火炖煮!管他什么山精野怪野猪蹄……一锅下去……立马变身香飘十里的‘仙猪蹄’!咱在这神仙洞里吃着火锅唱着歌……那狄人闻着味……嘿!急死那群饿死鬼托生的龟孙!”

整个巨大的洞窟里,弥漫着一种近乎荒诞的欢声笑语、浓郁的肉香,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诡异温馨?齐桓公和所有高台上看到此景的人,下巴集体掉到了地上。

邢国翻身战:差评榜榜首的逆袭!

邢国那新筑的、还没被邢侯祖奶奶牌位上掉下来的灰蹭过的崭新城墙下,气氛炸了。

不是喊杀声,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比狄人的野猪冲锋还凶!还猛!震得新栽的护城柳树都哆嗦!

邢侯姬某人,此刻哪还有半分抱着祖宗牌位哭唧唧的怂包样?他一身崭新——尽管针脚粗得能跑马——赶制出来的“天子特供级”(其实就是管仲让临淄库房连夜清仓大甩卖的)朝服,正以极其豪放的姿态,单脚踩在一个半人高、用新鲜出炉还冒着泥腥气的黄土夯成的土墩子上,对着城下黑压压一片人,激情喷麦!

手里挥舞的……竟然是一柄油腻腻、刚啃了一半的巨大烤野猪蹄膀!那蹄膀在阳光下油光锃亮,焦糖色的外皮上还沾着点点香料末儿,散发着诱人犯罪的香气!油腻的汤汁顺着他挥舞的手,甩得到处都是。

“……父老乡亲们!看看!睁大眼睛看看!”邢侯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暴发户独有的亢奋,对着城下那群刚刚经历灭顶之灾、此刻脑子还有点懵的百姓,以及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却眼神灼热的复国军战士猛吼:“那是谁?!嗯?!在咱祖坟冒……哦不!在咱家房顶都给削平的时候!在咱都快被刷成历史垃圾回收品的时候!是谁?!!是谁!!不计回报!!不怕被咱这一身差评拖垮信誉!直接砸锅卖铁!凿山挖洞!!硬是给咱这群‘死缓’用户砸出了个五星级防空洞!!!还把狄人馋疯了的野猪蹄都给炖熟了给咱加餐?!!”

他“嗷”一嗓子,啃了一大口蹄膀上的肉,腮帮子瞬间鼓胀如仓鼠,含糊不清地咆哮:“是——齐桓公!还有管相爷——!!!这!就是咱邢国!不!是整个中原——唯一认证!独家冠名!全五星好评不带刷单的——良心霸主!!!!”

话音未落!

“轰——!轰——!轰——!”

邢都内外!齐声炸雷!

“良心霸主齐桓公——!!!”

“管相爷千秋万代——!!!”

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差点把城墙刚砌上去的几块新砖头给震下来!连城头临时插上去、歪歪扭扭的齐国旗子都抖了三抖!

齐桓公坐在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看着下方群情激昂、恨不得当场掏心掏肺给自己刷爆好评的邢国军民,饶是他脸皮厚似城墙拐角,也觉得老脸有点发烫。他努力维持着霸主的体面,轻咳一声,刚想矜持地挥挥手,说两句“都是仲父之谋”之类的场面话……

突然!

城墙根下发生了一点小骚动。

一个满脸油彩、浑身裹着油腻破烂皮袍子的狄人小头目——估计是掉队被俘的——此刻正被几个凶神恶煞的邢国士兵像拖死狗一样从角落拖到城墙底下示众。那小头目灰头土脸,显然是饿得够呛,精神萎靡不振,但当他被拖到城墙根下时,无意间用他的羊皮靴子愤愤地、习惯性地踹了一脚城墙那簇新簇新、一看就很松软不解释、水分还没完全蒸发的黄土墩子……

“噗嗤——”

那凝聚了邢侯和众多军民一夜希望的新黄土墙,竟然……竟然真的被踹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松散的黄土哗啦啦流了下来,撒了那小头目一脸一身!

这一脚,踹得所有人都呆住了!

喧嚣的欢呼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死寂!

然后,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个被糊了一脸新黄土、刚啃了两口邢国士兵丢过来的冷硬面饼恢复了一点元气的狄人小头目,用他那嘶哑生硬、带着浓重口音的中原话,对着那新塌的小豁口,极其不满、无比愤怒地吼出一嗓子:

“他娘的!差评!!!!”

吼声响彻寂静的城墙根!

这还不算完!

那小头目似乎越说越来气,指着豁口,对着周围的邢国士兵和百姓,用尽毕生词汇控诉:

“太他娘的不专业啦!老子才踹三脚!!墙角就塌啦——!!!”他憋红了脸,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像是在指责一个严重不合格的产品,“这质量!够不上五星差评!!!根本不够格!!狄人专业差评师团!最低五星起评!!!你这玩意儿!差评都不够资格刷!!!!”

全场石化!

风吹过,新栽的柳树叶子沙沙响。

齐桓公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嘴角抽搐,仿佛听到了自己那“良心霸主”的金子招牌被摔在地上、还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的碎裂声。刚在防空洞里吃野猪蹄积累起来的好心情,瞬间清零。

站在齐桓公侧后方的管仲,依旧面无表情,如同万载寒冰。但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目光却骤然锐利如刀锋!瞬间锁死了那个还在指手画脚、不知死活刷下限的狄人小头目!

然后,管仲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清的极低声音,冰冷地、一字一顿地吐出判定:

“差评刷屏惯犯。账号识别:恶意攻击源头。封存期限——永久封存!”

几乎同时,反应过来的邢国士兵如虎狼般扑了上去!

霸业迷航:齐桓公的社死时刻与新副本开启!

卫懿公姬赤是被一阵惊天动地的猪嚎和人群惊叫硬生生震醒的。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那件耗费国帑、凝聚了他毕生美学追求的雪白鹤氅上——那是在他第三次试图与狄人拆迁前锋进行“美学谈判”、并主动披上鹤氅展示其价值时,一头冲得最欢、体型像小山包似的特级拆迁野猪,大概是被那身飘摇的白毛严重刺激到了某种生物本能,一个狂暴冲锋,用它那能把城门撞凹进去的坚硬猪头,直接撞在了懿公丰满圆润的侧腰上!

当时只听得“咔嚓嚓”一片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大概是肋骨),以及丝绸羽毛被巨力瞬间撕裂的刺耳“嗤啦”声!那件价值连城、圣洁无瑕的鹤氅,如同被扯碎的纸片般四散飘飞!大把大把柔软名贵的仙鹤羽毛如同冬日降雪,洋洋洒洒,混着懿公被撞飞时喷射出的几蓬凄艳血雾,在初冬寒冷的空气中飘荡,形成一幕诡异而奢华的死亡落幕场景。

再醒来时,卫懿公发现自己瘫软在一驾狂颠不止、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颠出来的破牛车上。身下垫着粗糙扎人的草席,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胸腔里火辣辣、钻心的剧痛。眼皮沉重得像压了千斤巨石,好不容易掀开一条缝,刺目的光线下,只能看到晃动的人影、杂乱的包袱、还有……车尾方向那惊天动地般的混乱烟尘和阵阵熟悉的、狂暴无比的野猪咆哮!

“君上!您……您可算醒了!呜呜呜……”老内侍涕泪横流的脸猛地扎到懿公眼前,又红又肿的眼睛里满是惊恐,“跑!快跑啊君上!狄人!狄人那群野猪拆迁工!追上来了!它们……它们说您拖欠拆迁补偿款!!差评已经堆得能砌城墙啦!要……要把您这身……嗯?”

老内侍的目光顺着往下移,落在了懿公破破烂烂、勉强蔽体的中衣外面——那里不知何时,竟然覆盖着一层更加奇异、简直触目惊心的“装饰物”!

那是他鹤氅的碎片?

不!那些残余的、最华丽的仙鹤翎羽(领口袖口那一圈最长的极品),此刻如同某种诡异的勋章或战利品,被人——也可能是疯狂的狄人拆迁头目——以一种极具侮辱性的方式,粗野地、密密麻麻地“缝合”在了他身上被撞破的袍服豁口处!用的是什么?

不是针线!

是生切下来的、还带着黏糊糊血丝的——新鲜野猪刚毛!又黑!又粗!又硬!像一根根插在破布上的黑色钢针!将那些名贵的鹤羽如同屠宰场标记般,深深刺入懿公破破烂烂的锦袍皮肉里!

此刻的懿公,形象之恐怖怪诞,远超任何魑魅魍魉!如同一尊刚从十八层地狱血污里捞出、又被野猪精强行披上破碎仙衣的活体祭品!

“啊——!!!孤的鹤氅——!!”胸口剧痛加上眼前残酷景象的双重打击,卫懿公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烈尖嚎,眼白一翻,身体猛地一挺,一股混杂着胆汁、污血和未消化奢侈点心的污秽物,从他扭曲的嘴角喷溅而出!随即,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不停颠簸的草堆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君上!!!”老内侍魂飞魄散!

……破败不堪的齐军营寨主帐外,气氛像是被冻住了。初冬的小雨淅淅沥沥,打在残破的旗帜和泥泞的地面上,更添萧瑟凄寒。

帐帘猛地被掀开!

齐桓公姜小白铁青着脸,大步流星地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高大健硕的力士,抬着一副极其简陋、用几根湿木头和破草席临时捆扎的担架!担架上是摊着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如游丝、但造型足以让任何胆小人做噩梦的卫懿公!那身挂满野猪刚毛和破碎鹤羽的“行头”,在雨水浸透下变得更加诡异,血污晕染开来,糊了一大片。

“竖起来!给老子竖稳了!”齐桓公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带着一丝破音,指着主帐大门口那片最显眼的泥泞空地吼道!

两个力士不敢怠慢,用力将担架一端杵进湿软的泥地里,另一端靠住帐门旁的立柱,将昏迷的卫懿公和他那身惊世骇俗的“装置艺术”,勉强支成了一个半立半靠、如同诡异稻草人般的“展示”造型!雨水顺着他那头不知被什么粘在一起的、掺杂了泥血鹤羽的乱发往下流淌。

齐桓公自己则淋着冰冷的雨丝,走到这片临时“展区”的正面。他深吸了一口气,让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似乎想浇熄胸腔里翻腾的怒火。但当他再次抬头,看向周围早已被惊动、密密麻麻围拢过来的诸侯使者、各国将士和流亡的卫国民众时,那双眼睛里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卫侯!”他突然咆哮起来,声音如同暴怒的雷霆,瞬间盖过了雨声!矛头直指那位半死不活、毫无知觉、被当成展品钉在众人眼前的卫懿公!那语气里的愤怒、鄙夷,如同淬了火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所有围观者的心头:“吾弟!”

他吼出“吾弟”两个字时,几乎喷出的全是唾沫星子!

“睁大汝的眼!竖好汝的耳!!看看!好好看看!!你治下的卫国!被你搞成什么鬼样子了?!”他猛地伸出手臂,狠狠指向周围破败的营寨、衣着褴褛的士兵、眼神麻木空洞的流民,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铁砧上的重锤,“差评!差评!还是他娘的差评!!!”

他愤怒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与雨水齐飞:

“不是狄人给的差评!是你家老百姓!是你家城池!!是你那被野猪刨了的祖坟!!联名投诉到你哥我这‘信用担保平台’——他娘的黑料如山啊!社稷信誉直接清仓下架!你还玩?!还玩你那套鹤氅防删差评的鬼把戏?!啊?!”他指着卫懿公身上那件混合着死亡与肮脏的羽毛猪毛袍子,手指气得直哆嗦,“狄人是差评师!但你!你他娘的是根源!是万恶差评的批发源头!!你刷掉差评的方式——就是用你那身骚包的鸟毛和这身野猪刚毛给百姓增加痛苦!给你的社稷挖坟吗?!”

暴怒的咆哮如同风暴过境,震得整个营区鸦雀无声!只有雨水敲打地面和残破旗帜的声音。

齐桓公发泄一通,胸膛剧烈起伏。雨水顺着他的王冠流下,滴落在他同样阴沉愤怒的脸上。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里只剩下冰冷彻骨的决断!他侧过身,不再看那具“耻辱柱”,声音也陡然沉凝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卫侯——伤重!需‘静养’!”

“孤!以‘尊王攘夷’平台最高管理权限!”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如同在天地间宣判,“即刻执行——”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面前一张张惊骇、茫然、复杂的脸,一字一句,如同寒铁铸就的律条:

“一、此账号(卫国)无限期冻结!原用户(卫懿公)永久封存!”

“二、启用——备用管理员账号:‘卫文公’(公子毁)!权限等级:战时紧急状态S级!任务目标:接管卫国所有‘数据与资产(百姓)’!全力执行——‘用户好评度恢复计划’!”

“三、重组所有残存资源!另起炉灶!重开账号!重建新都城——楚丘!国号!延用‘卫’!孤!亲自提供新项目——灭国重建扶植贷款(第一笔免息)!”

轰!全场再次被这冷酷而直接的裁决惊得一片死寂!随即,是压抑不住的低声嗡鸣和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不仅是废立,这是几乎撕破脸、赤裸裸地宣布对卫国的主宰!

角落里,公子毁(卫文公)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纤尘不染的粗布素袍,静静地站在那里。冰凉的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滑落。听完齐桓公那近乎宣判的裁决,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或悲戚,甚至连看都没再看那个半死不活挂在木架上的兄长。

他只是慢慢地、极其郑重地,对着那在泥泞风雨中伫立的齐桓公背影——

缓缓地!

深深地!

鞠了一躬!

直起身,目光清冷如寒潭之水,却带着一种新生的、不破不立的决绝!

齐桓公没有回头,他能感受到背后那道新的、冰冷而坚韧的目光。他迎着漫天冰冷的雨丝,望向南方那片阴霾沉沉的天空,仿佛要穿透雨幕,望向那更广阔的、必然遍布荆棘的霸业棋局。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吼,不知是叹息,还是新挑战前的战栗。

又或者,只是被这湿透的里衣冻得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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