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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谷以西八百里,塔尔巴哈台。

寒风如同无形的野兽,疯狂撕扯着金顶大帐厚重的毛毡帘子,将一把把刺骨的雪沫甩了进来。

然而,帐内的空气却比风雪更加冰冷、凝滞。

浓烈的血腥气、草药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皮肉焦糊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死死地压在每一个角落。

中央巨大的铜盆里,炭火烧得噼啪作响,跳跃的火焰将帐壁上悬挂的巨大雪狼皮映照得忽明忽暗。

那头狼王空洞的眼窝,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宛如正在无声地嘲笑着帐内的一切。

大帐最深处,铺着厚厚雪熊皮的主位上,策妄阿拉布坦端坐如山,面沉似水。

他的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掌心一枚温润的玉胆,那细微的摩擦声,成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节奏。

“噗通。”

格根台吉的头颅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毯上,沾满泥雪的辫子散乱不堪。

他脸上、脖颈处缠着的白麻布条,还在向外渗着暗红色的血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焦糊与血腥气,便是帐中燃着的上好香料也无法遮盖分毫。

“……三千雪狼骑……都冲上去了……”

格根台吉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被砂石磨过的破锣。

他猛地抬起头,那只完好的独眼中充满了血丝,交织着屈辱、恐惧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恨意。

“然后!汉军的重甲步卒就像一堵会移动的山,直直地撞了过来!他们的阵列,像铁梳子一样,把我们一遍遍地梳理!”

“还有那些骑兵!他们的脚下绑着古怪的铁条,在雪地上滑行,根本不是在跑!比草原上最快的兔子还快!无声无息地就从侧翼包抄上来!”

“我们的马力在冲锋后已经耗尽,阵型也被他们冲得稀烂……他们……他们把我们一块一块地分割,然后用那种能喷吐铁雨的火器……绞杀!”

“最后……最后……”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能跟着末将……冲出包围的……不足七百骑……”

主位上的策妄阿拉布坦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连摩挲玉胆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

但跪伏在地的格根台吉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加重,像是有一座冰山压在了他的脊梁骨上,要将他活活碾碎。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背后的衣衫,与伤口的血水混在一起,又冷又黏。

“够了。”

策妄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冰锥,狠狠刺穿了帐内凝滞的空气。

格根台吉身体一颤,如蒙大赦,但那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的寒意,又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头伏得更低,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毯里。

“起来吧。”策妄淡淡开口,“来人,给格根台吉再换一次伤药。”

两名亲卫上前,格根台吉却不敢动。

策妄的目光终于完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锐利如刀,缓缓扫过他缠满绷带的头脸和身躯,最终,定格在他那只被铅弹打爆、仅剩下空洞血痂的左眼上。

“三千雪狼骑……嗯,三千。”

策妄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重量。

“汗国花了三十年,才养出这把最锋利的刀。为了喂饱他们,为了给他们最好的甲胄和战马,每年耗费的银钱,足够养活三万部民。”

他微微前倾身体,那双眼睛死死盯住格根台吉那只完好的、布满血丝的右眼。

“刀,是好刀。”

“你,是这支刀的执刀者。”

“现在,刀未出鞘,就断了。”

“你说,执刀者,该当如何?”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格根台吉的心口。

他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独眼中瞬间被绝望和疯狂的血色填满!

他死死盯着策妄眼中那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断,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但他骨子里那股属于草原狼的凶性,也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与其被屈辱地拖出去处死,不如自己了断!

“大汗!”

格根台吉厉吼出声,声音中带着决绝。

“格根有负所托!刀折人亡,天经地义!”

话音未落,他右手闪电般抽出腰间那柄镶嵌着绿松石的短刀!

寒光一闪!

“噗嗤!”

一声利刃切入皮肉的闷响!

“呃!”

格根台吉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注!

一截血淋淋的左手小指,齐根而断,带着一串血珠,掉落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显得格外刺眼!

“这条命……本该还给阵亡的雪狼骑兄弟!”

他忍着剧痛,高举着鲜血淋漓的断掌,独眼圆睁,嘶声力竭地吼道。

“但格根恳求大汗!给我一个雪耻的机会!此战之败,首在末将轻敌冒进,二在对汉军新式战法与火器完全失察!”

“这根断指,是格根的赎罪!”

“请大汗再给格根半月时间!半月之后,若找不出破敌之策,末将愿将头颅与这只残掌,一同献于大汗帐前!”

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滴落,在地毯上迅速晕开一团团暗红的印记。

大帐内,死寂无声。

良久。

“小指不够。”

策妄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依旧听不出喜怒。

“记下,你欠我两千三百条雪狼骑的性命。这只眼睛,”他用玉胆点了点格根台吉被纱布包住的左眼窟窿,“就是你押在这笔血债上的利息。”

他看着格根骤然僵硬的脸色,语气倏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冰刃。

“滚下去!把汉人的每一种新火器!每一样操练之法!每一处营防的弱点!都给本王一个一个地挖出来!哪怕用你剩下那只眼睛去看,用你那只断手去摸,用一条条人命去填,也给我探清楚!”

“再有一次‘失察’,你的头颅,就不必带回来了。”

“谢大汗不杀之恩!”

格根台吉几乎是嘶吼出声,巨大的恐惧与劫后余生的侥幸交织在一起,让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最后由亲卫搀扶着,踉踉跄跄地退出了大帐。

地毯上,只留下那截断指和一滩正在不断扩散的暗红。

待格根的身影消失,大帐内的寒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凛冽。

“大汗!”

一个面相凶悍、穿着厚重锁子甲的万户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踏前一步,铁拳砸在胸前的甲叶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汉人如此猖狂!竟敢折我汗国神兵!此仇不报,我哈日巴拉情愿解甲归牧,也不愿受此奇耻大辱!”

他是汗国排得上号的悍将,性如烈火,主掌着数万帐的部民兵源。

“哈日巴拉万户此言差矣!”

另一个面相精悍,眼珠灵活转动的台吉立刻出声反驳。

“巴图!你这个懦夫!难道是怕了不成!”哈日巴拉当即目眦欲裂,怒吼道。

“怕?”

巴图台吉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狡狯的幽光。

“我是怕大汗的精锐,被你这个蠢货白白带进汉人的铁磨盘里!雪狼骑已经折了,你再把你部下的重兵填进去,汗国东边的爪子可就真被剁掉了!到时候,西边那几个部族,可都是些闻见血腥味就扑上来的饿狼!”

他不再理会暴怒的哈日巴拉,转向主位上的策妄,深深躬下身子,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

“大汗,小挫未必无益。此番虽折了精锐,却也探出了那伙汉人的虚实。他们火器犀利,战法诡异,硬冲非智取之道。”

哈日巴拉还想再争,却被策妄一个淡淡的眼神逼了回去,只能愤愤地喘着粗气。

“巴图,你说。”策妄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是,大汗。”巴图精神一振,“卧龙谷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但他们的粮草补给必然有限。我们不必急于强攻,只需将整个谷地团团围住,断其粮道,绝其外援。方圆三百里内,我不想看到一颗粮食、一根草料被送进去。至于那些首鼠两端,敢于依附汉人的小部族……杀几个带头的,烧光他们的毡包,将人头挂在杆子上,丢进疏勒河里,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大汗的下场!”

“谨遵大汗旨令!”巴图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干脆利落地领命。

“哈日巴拉。”

“末将在!”

“你的兵,回去给本王狠狠地操练。等冬天再深一些,等到那些汉人饿得连刀都举不起来的时候,本王要你像狼一样,一口咬断他们的脖子。”

“是!大汗!”哈日巴拉憋着一股劲,大声应道。

策妄挥了挥手,众将躬身,鱼贯退出金顶大帐。

沉重的毡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风雪,却隔不断那弥漫在帐内的血腥和焦糊味。

帐内炭火依旧在噼啪作响,火光摇曳。

“汗王。”

一个幽灵般的声音,从帐幕的阴影处传来。

一个穿着灰色皮袍,身形枯槁得如同风干树枝的老者走了出来,他便是准噶尔汗国的大萨满,阔阔出。

策妄抬眼望向帐顶那繁复的鹰狼纹饰,沉默了片刻。

“狼崽子只有被打怕了,咬人才会记住疼。留着格根那条命,比换一头不晓得汉人厉害、只想着埋头冲锋的莽夫有用。”

他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凝重。

“那火器……真如格根所说,那般歹毒?”

“格根台吉身上残留的阴损火毒,非人间寻常火焰。”

阔阔出的嗓音嘶哑难听,如同两块骨头在摩擦。

“老朽以通灵鹰目观察过战场遗留的骨殖与焦土……有白磷附骨之痕!此物歹毒无比,沾身不灭,遇水不熄,遇血肉则愈烧愈炽。汉人所用,恐怕并非凡俗之物,其中有诡谲阴毒的门道。格根台吉能在那种烈火中捡回一条命,已经是狼神眷顾了。”

白磷?诡谲阴毒?

策妄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狼头扶手,眼中幽光闪烁。

格物院……又是那个王希!那个汉人皇帝安插在卧龙谷的钉子!

“他那只眼,倒也换回了些有用的东西。”

大萨满阔阔出补充道,枯槁的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

“格根描述的那种火器……那种能够连发、密集、覆盖百步之遥的喷吐铁雨……与老朽从罗刹人那边听来的传闻,有些相似之处。据说罗刹人称之为‘毒蛇之息’,耗费无数金钱人力,尚且未能仿制成功……”

策妄的目光陡然一凝,锐利如针!

罗刹!

“来人!”

“喳!”一名亲卫统领的身影从阴影中肃立而出。

“立刻派人去叶尼塞河对岸,找那些被称为‘老猎人’的走私商人!告诉他们,无论他们开出什么价码,金子、皮毛、女人,都可以!想尽一切办法,给本王搞一件罗刹人最新的火铳回来!要快!”

“遵命!”

亲卫统领的身影瞬间没入阴影,消失不见。

策妄缓缓站起身,走到那面悬挂的巨大雪狼皮前。

他伸出手,缓缓抚过狼皮上那些暗褐色的、陈旧的箭创和被撕裂的爪痕。

这头狼王,是他父亲噶尔丹策零亲手猎杀的,它的死,曾让整个塔尔巴哈台的狼群臣服了十年。

狼皮的触感,冰凉而坚硬。

“白磷火……罗刹人的喷火毒蛇……”

他低声自语,指尖划过狼眼那空洞的边缘。

“李信……卧龙谷……”

“我倒要看看,你这汉家新铸的铁砧,究竟能不能经得住,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

他猛地转过身,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和试探,只剩下鹰隼锁定猎物时那种冰冷到极致的专注与贪婪。

“传令!”

“所有工匠营,昼夜不停!督工的鞭子给我抽断十根!”

“各部的冬储牛筋、牛皮、硝石、硫磺、木炭,全部集中起来,优先供应军械!”

“我要让整个草原的怒火,都烧到卧龙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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