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号”破冰舰的警报声像濒死的哀鸣，在零下270c的柯伊伯带回荡。慕容艳的手指死死抠住操纵杆，黑色紧身作战服被混沌能量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勾勒出在极寒中依旧滚烫的曲线。舷窗外，无数块被影阁操控的冰封小行星正撞向舰体，每块冰块里都冻着只扭曲的怪物——那是用混沌之力催生的“无序兽”，长着章鱼的触手、狼的利爪和蝴蝶的翅膀，在绝对零度里依旧能发出刺耳的嘶鸣。
“‘炎上’！左舷的等离子炮快给老子充能！”慕容艳的声音带着冰晶碎裂的脆响，作战靴踹向应急按钮，靴筒在撞击中撕裂，露出的脚踝瞬间结了层白霜，“再让那些怪物靠近，我们就得变成柯伊伯带的永久展品！”
二娃踩着悬浮滑板在弹药舱翻滚，红紫衣摆在失重环境下像团倔强的火焰。他抱着改装过的火炬枪，枪管上结的冰碴正被自身高温融化：“收到！保证把它们冻成冰雕再烧成烟花！”他突然对着监控器里的无序兽吹口哨，“嘿！触手怪，你那八只手是用来撸串的吗？要不要小爷借你两串柯伊伯带特产冰鱿鱼？”
四娃的银甲覆盖着层白霜，却依旧精准地校准着炮口角度：“根据《星际天体保护公约》第3款，蓄意破坏小行星带稳定涉嫌危害星系安全。建议立即停止操控无序兽，否则将启动‘从革’计划——也就是把你们的母舰拆成太空垃圾。”
“跟疯子讲法律？”影阁主脑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慕容艳，你爷爷当年就是在这颗‘混沌星’上，用自己的意识喂养了混沌之力。现在，该轮到你了。”
混沌星的影像突然出现在主控屏上——颗通体漆黑的矮行星，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正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张人脸，有老人，有孩子，还有慕容艳祖父的轮廓。
“爷爷……”慕容艳的指尖抚过屏幕，作战服的手套裂开，指尖触到冰冷的屏幕，竟冒出淡蓝色的烟，“他不是自愿的！”
云霄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黑色作战服的袖口沾着黑色液体，那是刚才挡下无序兽攻击时沾上的混沌之毒：“别信他的！”他的掌心滚烫，烫得她的皮肤发麻，“混沌之力会放大负面情绪，你爷爷是在保护我们！”
大娃的藤蔓突然从通风管道钻出来，青绿长袍上挂着串冰珠：“它们怕光！”他举着块发光的水晶，那是从火星带回来的炎精碎片，“我画了只大公鸡，它一叫太阳就出来了！”
润下的书卷在控制台旁展开，黑蓝袍的衣摆扫过结霜的按钮：“是孤竹国的‘启明阵’！记载说‘混沌畏晨曦，晨曦藏于人心’。”她突然对着两件防寒服纠结，“穿这件银白色的在黑星上太扎眼，穿那件墨蓝色的又显不出我的腰……”
三娃抱着他的星际食谱，黄褐衣袖上沾着冻干的蔬菜碎：“A方案：用炎精碎片点燃启明阵，b方案：用我们的体温激活阵眼。根据热量计算，方案b需要……”他突然捂住脸，“二娃，你能不能别对着监控器脱衣服？虽然这里零下270c，但也不用靠露肉取暖！”
破冰舰突然被股巨大的引力拽向混沌星，舰体的合金板“嘎吱”作响，像要被揉成团废纸。慕容艳看着主控屏上急速放大的黑色行星，突然抓住云霄的手：“还记得在月球上说的话吗？”
“记得，”云霄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那里有块月牙形的疤痕，是在白狼山留下的，“你说要在冥王星看极光，我陪你。”
破冰舰迫降在混沌星的冰溶洞时，半数舱体已经冻成了冰块。慕容艳从扭曲的舱门爬出来，作战服的裤腿被冰棱划开道长口子，露出的小腿上沾着黑色的混沌之毒，那些毒素正像小蛇般往血管里钻。
“别动。”云霄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作战服被混沌能量腐蚀出个大洞，露出的皮肤上有片黑色的纹路。他撕开自己的防寒服内衬，蘸着从火星带回来的炎精粉末，轻轻按在她的伤口上。
粉末接触到毒素的瞬间，冒出刺鼻的白烟。慕容艳疼得颤了下，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你从哪学的疗伤手法？比我们队医还专业。”
“在凤凰山陪你养伤时，看了73本中医古籍。”云霄的指尖划过她的伤口边缘，那里的皮肤因为毒素变得冰凉，他用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焐热，“还记不记得，你当时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说我‘比二娃还直男’？”
慕容艳的笑声带着疼意，眼角却泛起湿意：“那是因为你给我涂碘伏时，差点把我胳膊拧下来。”她突然凑近，鼻尖碰到他沾着冰碴的下巴，“不过现在看来，‘规则囚徒’也不是完全没长进。”
云霄突然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冰碴的冷冽和炎精的灼热，在绝对零度的溶洞里烧得两人都忘了呼吸。他的手穿过她的头发，按住她的后颈，让这个吻越来越深，直到她的嘴唇发麻，才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小艳，等解决了混沌之力，我们就去地球的海边，找个没人的地方……”
“找个没人的地方干嘛？”慕容艳的手指划过他胸口的伤痕，那里有块旧伤是为了护她留下的，“继续当你的‘规则警察’，还是当我的专属保镖？”
“当你的丈夫。”云霄的声音清晰得像溶洞里的冰滴，“考古队长，你愿意给我这个职位吗？”
远处突然传来冰层破裂的声音，二娃的惨叫夹杂着无序兽的嘶鸣：“你们俩能不能等打完架再谈恋爱？老子快被这些触手怪扒光衣服了！”
五娃赶到冰溶洞中心时，每个人都带着伤：二娃的滑板只剩下块板，正踩着块冰砖躲闪触手；四娃的银甲被腐蚀出好几个洞，却依旧用剑支撑着身体；三娃的谷穗上结着冰，吸收的混沌能量让他脸色发黑；润下的书卷裹着只昏迷的小无序兽，黑蓝袍的下摆滴着黑色的毒液；只有大娃依旧乐呵呵的，藤蔓上挂着串冰棱做的风铃。
“启明阵的阵眼在那块黑色石碑上！”润下的书卷突然贴在溶洞中央的石碑上，碑上刻着孤竹国的文字，“需要五行之力同时注入，还要……”她突然看向慕容艳和云霄，“需要对彼此绝对的信任，才能激活晨曦之力。”
石碑周围的冰面突然裂开，露出五块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五色石。四娃忍着剧痛将金属性石心嵌进去，银甲的光芒与石碑的黑色形成鲜明对比：“‘炎上’，火属性！”
二娃的火炬枪喷出的火焰在极寒中变成蓝色，精准地将火属性石心送进凹槽：“搞定！‘曲直’，该你了！”
大娃的藤蔓卷着木属性石心，青绿的光芒让周围的冰面开始融化：“放好啦！三娃，土属性！”
三娃咬着牙将土属性石心嵌进去，谷穗上的冰碴瞬间融化：“最后一个……”
所有人都看向慕容艳手中的水属性石心和云霄怀里的混沌石心碎片。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将石心按进凹槽。
“以晨曦之名，召五行之力！”慕容艳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与云霄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五颗石心同时亮起，在石碑上方形成道彩虹般的光桥，桥的尽头站着个穿着孤竹国服饰的男子，面容竟与云霄有七分像。“我是孤竹国的‘守星人’，”男子的声音带着古老的回响，“混沌之力源于人心的贪婪，也终将被人心的爱意净化。”
影阁主脑的混沌母舰突然撞碎冰溶洞顶，巨大的机械臂抓住石碑：“痴心妄想！今天就让你们和这些破石头一起埋葬在柯伊伯带！”
母舰的核心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驾驶舱——那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手里握着根黑色的权杖，杖头镶嵌的正是混沌石的核心。
“是你！”慕容艳突然认出那面具上的纹路，和她祖父日记里画的一模一样，“你不是爷爷！你是谁？”
面具人摘下面具，露出张与慕容艳祖父一模一样的脸，却带着诡异的笑容：“我是他的执念，是他没能保护好文明的悔恨凝结成的混沌之影。现在，该由你来完成他的遗憾了。”
五娃的合体光芒突然变得极盛，金刚石战士的手中多了把由晨曦之力凝成的长剑：“规则之内，无序必除！”
混沌之影的机械臂化作无数条黑色触手，像潮水般涌向金刚石战士。那些触手沾着混沌之毒，碰到战士的铠甲就冒出黑烟，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用晨曦剑砍他的权杖！”守星人的声音在光桥中回荡，“那是混沌之力的核心！”
金刚石战士的长剑带着彩虹般的光芒，劈开层层触手，剑尖直指权杖。就在即将击中的瞬间，混沌之影突然大笑：“你以为我不知道？晨曦剑需要献祭最珍贵的记忆才能发挥最大力量！慕容艳，你舍得忘记云霄吗？”
慕容艳的意识突然陷入幻境——她回到了初遇云霄的那天，他穿着黑色作战服，挡在她身前，后背中了一枪。那个画面如此清晰，清晰到她能闻到他身上的硝烟味。
“小艳！”云霄的声音穿透幻境，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记忆会消失，但爱意不会！”
晨曦剑最终落下，权杖在爆炸声中碎裂，混沌之影的身体渐渐透明：“原来……他说的是对的……”他最后看了眼慕容艳，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晨曦之中。
启明阵的光芒平息时，金刚石战士解体成五娃。大娃的藤蔓轻轻将慕容艳和云霄放在冰面上，两人的手依旧紧紧握着，只是彼此的眼神里多了些陌生——他们忘记了初遇的细节，却记得爱着对方的感觉。
“根据星图显示，”润下的书卷在晨曦中自动翻页，黑蓝袍的衣摆扫过融化的冰面，“混沌之力的根源在银河系中心的‘银心黑洞’，那里有座史前文明的‘秩序祭坛’。”
二娃踩着新做的冰滑板，红紫衣摆上沾着晨曦的光点：“银心黑洞？那地方进去了还能出来吗？”他突然盯着慕容艳，“艳姐，你好像忘了我上次偷看你洗澡的事？太好了！”
“滚！”慕容艳笑着扔过去块冰，却被云霄接住。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那里的皮肤依旧冰凉：“冷吗？”
慕容艳摇摇头，靠在他怀里看着远处的光桥：“守星人说，爷爷的意识一直困在混沌星，现在他终于自由了。”她突然抬头，“到了银心黑洞，我们会不会忘记更多事？”
“那就创造新的记忆。”云霄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冰星的清冽和晨曦的温暖，“在黑洞旁边看极光，在超新星爆发时许愿，只要和你在一起，忘了全世界又何妨？”
四娃突然打断他们：“检测到银心方向传来求救信号，是蛇精阿金的金珠发出的。”他调出全息投影，画面上是座漂浮在黑洞边缘的祭坛，祭坛中央，戴恩正抱着金珠，被无数只混沌之手缠绕。
“看来我们的蜜月得推迟了。”慕容艳握紧手中的五色石，黑色作战服在晨曦中泛着微光。
云霄的手按在她的腰间，作战服的破洞让两人的皮肤紧紧相贴：“只要是和你一起，去地狱都行。”
冰溶洞的顶部开始出现裂缝，外面的柯伊伯带在晨曦中泛着七彩的光。大娃的画板上，第一次出现了没有文字的画——片漆黑的背景里，两颗紧紧相依的光点，正朝着银河的中心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