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马踏碎暮色,剑峰的轮廓在天际线逐渐清晰,可往日萦绕山巅的云海灵雾,此刻却被一层浓稠的黑霭笼罩,如同被墨汁浸染的宣纸。林晚勒住马缰,指尖抚上太初剑,剑鞘内的器灵似感知到危机,发出急促的轻颤,银辉在纹路间明暗不定。
“灵脉的气息紊乱了。”青冥子望着山脚下的护山大阵,原本流转的青色光晕此刻黯淡斑驳,阵眼处竟渗出缕缕黑丝,“护山大阵被人动了手脚,灵脉之力正在被吞噬!”
话音未落,一道刺耳的轰鸣从山巅传来,整座剑峰剧烈震颤,碎石从悬崖滚落,砸在山道上激起烟尘。林晚抬眼望去,只见宗门大殿的方向,一道黑色光柱冲天而起,光柱周围的建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无数弟子的惊呼声顺着风传来。
“是‘噬灵阵’!”青冥子脸色惨白,“此阵专吞灵脉本源,一旦灵脉被破,剑峰将彻底沦为废土!”
林晚不再犹豫,翻身下马,提着太初剑纵身跃向山道:“随我冲进去!”
青冥子紧随其后,挥手示意弟子们结成剑阵殿后,自己则祭出本命灵剑,青色剑气劈开沿途的黑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通路。黑霭触碰到剑气,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散发出刺鼻的腥气,林晚运转灵韵护住周身,太初剑的银辉将靠近的黑霭尽数净化,沿途可见倒在地上的弟子,他们眉心都印着熟悉的黑纹,气息早已断绝。
“这些黑纹能操控人的心智,还能汲取灵力滋养噬灵阵。”林晚一剑刺穿袭来的黑影——那是被黑纹控制的外门弟子,眼神空洞,招式狠厉,银剑刺入的瞬间,眉心黑纹化作黑烟消散,弟子的身体也随之软倒在地,“他们已经没救了。”
青冥子心头一痛,却也知此刻不是悲悯之时,指尖凝出数道符篆,贴在沿途的石壁上:“这些清心符能暂时阻挡黑霭扩散,我们尽快赶往灵脉主峰!”
两人一路疾行,越靠近山巅,黑霭越浓稠,空气中的邪煞之气几乎凝成实质,刺得皮肤生疼。丹田内的黑纹突然躁动起来,与外界的邪煞产生强烈共鸣,林晚只觉气血翻涌,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她强行咽下,运转灵韵压制黑纹,太初剑的器灵再次显化虚影,小手按在她的丹田处,银辉注入后,黑纹才稍稍安分。
“坚持住,灵脉主峰的浩然正气能压制黑纹。”青冥子察觉到她的异样,分出一缕灵力护住她的经脉。
终于抵达灵脉主峰,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瞳孔骤缩:主峰顶端的灵脉泉眼已被黑色阵纹覆盖,泉眼内的灵液不再喷涌,而是顺着阵纹倒流,注入下方的噬灵阵中。阵中央,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背对着他们,双手结印,周身环绕着浓郁的黑煞之气,正是断魂阁的阁主——鬼煞子。
“青冥子,别来无恙?”鬼煞子缓缓转身,脸上布满诡异的黑纹,眼神阴鸷如鬼,“没想到吧,你们辛辛苦苦带回的晶核,不过是开启噬灵阵的钥匙。”
青冥子怒喝:“你为何要毁我剑峰灵脉?”
“自然是为了‘九转煞丹’。”鬼煞子冷笑一声,指了指林晚,“此女丹田内的黑纹,乃是我精心布下的‘种煞印’,待灵脉本源被吞噬殆尽,再以她的灵韵为引,便可凝练出九转煞丹,届时我便能突破境界,称霸江湖!”
林晚心头一震,终于明白黑纹的真正用途,丹田内的银纹突然暴涨,与太初剑的灵韵形成共振:“你休想!”
鬼煞子眼神一厉,挥手催动噬灵阵,数道黑煞锁链从阵中射出,直扑林晚:“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便先取你灵韵,再毁剑峰!”
青冥子纵身挡在林晚身前,本命灵剑化作青色光幕,挡住黑煞锁链:“林晚,去破坏阵眼!灵脉泉眼左侧的黑曜石,是噬灵阵的核心!”
林晚点头,提着太初剑纵身跃起,银剑直指黑曜石。鬼煞子见状,怒吼一声,周身黑煞之气暴涨,化作巨大的鬼爪,抓向林晚的后背。太初剑的器灵发出尖锐的嘶鸣,虚影瞬间变大,挡在林晚身后,银辉与鬼爪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就是现在!”青冥子趁机祭出全部灵力,青色剑气如巨龙般冲向鬼煞子,牵制住他的动作。
林晚咬紧牙关,丹田内的银纹与灵韵尽数涌入太初剑,剑身上的七星印记同时爆发,银芒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剑影,狠狠劈向黑曜石。
“不——!”鬼煞子眼睁睁看着剑影落下,却被青冥子的剑气缠住,无法阻拦。
轰然一声巨响,黑曜石应声碎裂,噬灵阵的阵纹瞬间失去光泽,黑霭如同潮水般退去。灵脉泉眼恢复流动,清澈的灵液喷涌而出,带着浩然正气,冲刷着山巅的邪煞之气。林晚丹田内的黑纹在正气滋养下,开始寸寸消散,太初剑的器灵欢快地转了一圈,化作银芒缩回剑内。
鬼煞子喷出一口黑血,眼神怨毒地盯着两人:“剑峰……你们给我等着!”说完,化作一道黑烟遁走。
青冥子松了口气,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林晚连忙扶住他,看着逐渐恢复清明的剑峰,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鬼煞子虽退,但背后的势力仍未浮出水面,这场风波,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