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掌握“镇魂刺”进阶法门带来的震撼与疲惫尚未完全消退,萧无涯却并未停下脚步。他深知,时间不等人,左臂的魔气与潜在的威胁,都迫使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在反复巩固了“煞灵共鸣”的微妙平衡感后,他将目光投向了《破邪剑谱》进阶篇中,另一式与他过往战斗风格更为契合的剑招——“裂风斩”的进阶变式。
与“镇魂刺”专攻神魂、需精细操控煞气不同,“裂风斩”的进阶方向,更侧重于物理层面的破坏与切割,追求的乃是将煞气那无物不蚀、凌厉无匹的特性,更直接地附加于剑招之上,形成一种极具毁灭性的攻击。
玉简中关于此变式的记载,开篇便是一句杀气腾腾的总纲:
“风无形,煞有质。以煞御风,裂帛断金,破甲摧魔!”
其核心要义,在于将煞气高度压缩、凝练,使其如同为“裂风斩”那原本就追求极致穿透的剑气,淬上了一层无形的、却足以侵蚀万物灵性的“毒刃”!此招对敌,不仅具备“裂风斩”原有的锋锐切割之力,更附带了煞气特有的侵蚀、破防特效,尤其对于魔修那强韧的肉身或是依赖阴邪灵力构筑的防御,有着惊人的额外破坏力。
萧无涯仔细研读着其中煞气压缩、附着于剑气轨迹的法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韩厉对战时的最后场景。那时他情急之下引动煞气与离火对撞,虽凶险万分,却也让煞气展现出了其狂暴的毁灭性。而这“裂风斩”化煞变式,似乎正是将那种无序的毁灭,引导向一种可控的、更具针对性的破坏。
“此变式……与那《戮魔十三剑》中提及的‘煞血横空’之破防逻辑,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一个念头悄然划过心间,让他心神微凛。都是利用煞气的侵蚀特性来瓦解防御,只是《破邪》一脉强调控制与引导,而《戮魔》则可能更加极端和霸道。这无疑再次印证了两部剑谱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为他未来若真有机会接触《戮魔十三剑》的残招,提前铺垫下了一丝理解的基础。
他没有立刻在石室内尝试。此招动静必然不小,且煞气外显,容易引人注目。他选择了紫阳峰后山一处更为偏僻、设有简易隔绝阵法的瀑布深潭旁作为修炼之地。
瀑布如银河倒悬,轰鸣声震耳欲聋,水汽弥漫。萧无涯立于潭边巨石之上,左手并指如剑,心神沉静。
他先是运转基础“裂风斩”,一道凝练的灰金色剑气破空而出,将瀑布垂落的水幕切开一道短暂的缝隙,发出尖锐的嘶鸣。这是基准。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化煞变式。神识沉入丹田,再次如同最谨慎的工匠,从那团灰黑色煞气中,剥离出比修炼“镇魂刺”时稍多,却依旧控制在极其精细范围内的一缕煞气。这一次,他并未试图让其与灵力融合共鸣,而是按照玉简法门,以自身意志为锤,以混沌灵力为砧,对这缕煞气进行极致的压缩、锻打!
这个过程比引导共鸣更加粗暴,也更为痛苦。那煞气疯狂抵抗,冰寒暴戾的意念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试图反客为主。萧无涯紧守《静心式》,额头青筋隐现,汗珠混着瀑布的水汽滚落。他感觉自己的意念仿佛在与一头凶兽角力,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吞噬。
渐渐地,那缕原本显得有些涣散的灰黑色煞气,在他不惜心神的全力压缩下,变得凝实、内敛,颜色愈发深沉,最终化作一道细如牛毛、却散发着令人心悸锋芒的暗灰色气流。
就是现在!
他引导着这道高度压缩的煞气,如同为箭矢淬毒般,将其精准地附着于即将离体而出的“裂风斩”剑气核心轨迹之上!
“嗤——!”
一道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剑气,自他指尖迸发而出!
这道剑气,颜色不再是灰金,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沉色泽,边缘处缭绕着肉眼难辨的灰色煞气丝线。它撕裂空气的声音更加尖锐刺耳,仿佛连空间都要被其腐蚀、切开!剑气所过之处,瀑布水幕不是被简单地斩开,而是被直接“湮灭”出了一条通道,水汽瞬间蒸发,连潭边坚硬的岩石被剑气边缘擦过,都留下了一道道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边缘泛着灰黑色的深痕!
威力,何止倍增!
然而,这一剑斩出,萧无涯也感觉心神一阵剧烈消耗,左臂的魔气更是躁动不已,显然引动和压缩煞气的过程,对目前的他而言,负担依然极大。
他缓缓收势,看着那道缓缓消散的、带着不祥灰黑色的剑气轨迹,以及潭边岩石上那诡异的腐蚀痕迹,眼中没有喜悦,只有一片深沉。
这“裂风斩”化煞变式,威力确实骇人,堪称破防利器。但其对心神的消耗,以及对自身煞气依赖程度的加深,都让他清晰地认识到,这是一条愈发危险的道路。每一次施展,都像是在与魔鬼交易,获取力量的同时,也在拉近与那深渊的距离。
他抬头,望向瀑布上方那被水汽模糊的天空。
变式已成,威力显着。但这力量,究竟是一柄护道的利剑,还是一柄最终会伤及自身的双刃剑?
答案,或许只能在他未来的每一次抉择中,慢慢浮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