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之模？”
陆清安的声音在顾昭雪心底响起，带着几分好奇。
这个词他能理解。
不就是做蛋糕的模具吗？
九尾天狐似乎能感知到他未说出口的疑惑，急忙补充道：
“那是一处奇异之地，名为‘万相琉璃天’！”
她的语气充满向往，仿佛在述说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
“传闻，那里由一种名为‘琉璃道胎’的奇物构成，至纯至净，能映照诸天万法！任何力量投入其中，它都能映照出最完美、最契合的形态！”
“尊驾，您只需将一缕神念投入其中，琉璃天自会为您映照出一具最完美的‘道身’！”
“届时，您只需照着那个‘模具’的样子，将力量填进去，便可功成！”
万相琉璃天！
顾昭雪的心脏狠狠一跳。
这个只存在于最古老神话中的禁忌之地，是无数主宰都渴望踏足的悟道之所！
她强压下心头的狂喜，仰头看向虚空。
“镜子？”陆清安的理解依旧简单直接，“站过去，照着抄就行了？”
“……对，可以这么说。”顾昭雪忍着笑意。
“那行，就去那。”陆清安立刻拍板。
有现成的答案可以抄，总比自己瞎琢磨强，这很符合他的社畜思维。
事情说定，顾昭雪却没忘另一件事，她小声提醒道：
“父亲，您答应了这位前辈，要帮她的后辈们……除虫。”
“哦，对。”陆清安想起来了。
“那些黑色的，硬壳的，会飞的虫子。我讨厌虫子。”
九尾天狐闻言，脸上瞬间涌上狂喜！
她连忙一挥手，几名神情扭曲、眼泛黑气的年轻狐女被带了上来。
她们是狐族天赋最惊艳的后辈，却被域外天魔污染了神魂，日夜受焚烧之苦，生不如死。
狐族用尽了方法，也只能勉强压制，无法根除。
“就是她们，还请神主垂怜！”九尾天狐的声音都在发颤。
浮空岛内，陆清安透过水镜看着那几个女孩。
他懒得分辨什么是天魔，什么是魔念。
在他的感知里，那几团黑色的东西，就像是有人用脏手在雪白的画卷上按了几个指印，非常碍眼。
他要做的，就是把它们擦掉。
“嗡——”
一股无形的意志，从浮空岛内延伸而出。
它没有化作神光，也没有引动法则。
它只是像一阵清风，轻轻拂过那几名狐女的眉心。
下一瞬。
九尾天狐这位活了数个纪元的老祖，神魂猛地一颤，瞳孔缩成了针尖！
她看到了什么？！
那几名狐女眼中的黑气，并非被净化，也非被驱逐，而是……消失了。
凭空消失！
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那些折磨她们神魂无数岁月、连她都束手无策的恐怖魔念，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从现实这张“纸”上，干干净净地擦掉了！
“啊……”
“不疼了……？”
几名狐女痛苦的表情凝固，随即化为茫然。
她们眨着清澈的眼眸，感受着神魂中前所未有的纯净与安宁，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这……这是……”
胡仙仙等一众狐族长老，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浑身冰冷。
毁灭天魔，和“删除”天魔，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是力量的对抗！
后者……是权限的碾压！
“呼……”
九尾天狐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那片虚空，缓缓地，行了一个大礼。
自己与这位不可名状的存在，结下了一份善缘。
这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划算的一笔买卖！
“多谢神主再造之恩！”
她声音恳切，恭敬地奉上一物。
那是一片晶莹剔透、宛如翡翠雕琢的树叶，从祖树上缓缓飘落，飞到顾昭雪面前。
“此乃青木祖树耗费百万年寿元凝聚的‘青木之心’，蕴含磅礴生机，请小姐收下，或可为您增添几分道基。”
顾昭雪感受着其中浩瀚如海的生命力，对她这具孱弱的幼童之身，无异于无上神药。
她没有客气，脆生生地道了声谢，将其收起。
“此去万相琉璃天，路途遥远，”九尾天狐又献上一枚玉简，“这是老身凭记忆绘制的星图，或可为尊驾指引方向。”
顾昭雪接过玉简。
“好了，我们该走了。”
陆清安的声音响起，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抄作业”了。
巨大的浮空岛微微一震，周遭空间如水波荡漾，悄无声息地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只留下青木星域满目疮痍的天穹，和一群仿佛做了一场大梦的狐族。
……
广袤的宇宙深处，移动神国“太初号”正进行着空间跃迁。
陆清安趴在地上，用引力操控着几颗石子，饶有兴致地尝试将它们堆砌成人形，乐此不疲。
而另一边，顾昭雪盘膝而坐，炼化着那枚“青木之心”。
磅礴的生命力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让她那具凡人女童的身体，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脱胎换骨。
同时，她分出一缕心神，仔细研究着那份星图。
九尾天狐给的路线，确实是通往万相琉璃天最快的路径。
只是……
当她的目光，落在一片标注为“墓场航道”的混乱星域时，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彻骨的冰冷。
星骸龙盗。
盘踞在墓场航道的一群宇宙匪寇。
其首领，神王境巅峰，“屠夫”敖古。
这个名字，顾昭雪永世不忘！
前世，她的人族神朝覆灭，九天神朝大军压境，而这敖古，便是冲在最前面的先锋大将之一！
他率领的龙盗，攻破皇都，屠城七日！
无数忠于她的子民，都死在了这群畜生的爪牙之下！
顾昭雪缓缓握紧了小拳头。
本来还想安稳发育，再去找他们清算。
没想到，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玩石子玩得正开心的“笨蛋爸爸”，嘴角微微翘起一个极度腹黑的弧度。
她迈着小短腿，跑到陆清安身边，伸出小手指着星图中的一个方向，声音软糯。
“爸爸。”
“我们走这边，好不好？”
“雪雪觉得，这条路上的星星，看起来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