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老夫妇指点的方向,队伍小心翼翼地向南行进。越靠近社区医院,周围的景象就越发令人不安。废弃的车辆增多,其中不少是救护车和私家车,胡乱地堵塞在道路上,仿佛经历了一场惨烈的逃亡。地上的血迹也愈发密集和新鲜,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和腐臭味混合成一种难以形容的恶心气味。
终于,穿过最后一个路口,所谓的“阳光社区健康服务中心”出现在了视野尽头。
那是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六层楼建筑,主体是灰白色的墙面,楼顶有一个巨大的红色十字标志,如今也蒙上了一层暗红色的污渍。医院被一圈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围墙包围着,但此刻,这圈围墙非但没能提供保护,反而像是一道禁锢的牢笼。
医院前的广场和停车场,景象堪称恐怖。密密麻麻的身影在其中游荡,数量之多,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尸群!它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病号服、白大褂、便装,显然是在灾难爆发时聚集于此的病人、医护人员和寻求庇护的民众,如今都变成了行尸走肉。这些丧尸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徘徊,发出低沉的、汇聚成一片的“嗬嗬”声,如同死亡的合唱。
更麻烦的是医院的布局。主楼有几个出入口,但最为宽敞、本该是最好选择的正门,此刻却被横七竖八的废弃车辆(包括两辆撞在一起的救护车)彻底堵死,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金属障碍。而且,正门附近的丧尸密度也是最高的。
“我的天……这怎么进去?”小李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眼前的景象,让人连靠近的勇气都快要丧失。
王猛勉强抬起头,看到那尸山尸海,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意识似乎都清醒了几分。
张浩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完了…彻底完了…这么多怪物,还有那些鬼影子…进去就是送死!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陆青珩没有理会张浩的崩溃,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医院的每一个细节。正门不行,那就找其他入口。他的目光扫过侧面的急诊通道(也被车辆部分堵塞)、员工出入口、以及……医院后侧一处相对偏僻的、通往地下车库或者后勤区域的侧门。那道小门似乎完好,而且门前的丧尸数量明显少很多。
“看到后面那个小门了吗?”陆青珩指向那个方向,“那里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但是怎么过去?”林晓担忧地看着医院前院那黑压压的尸群,“广场上全是丧尸,我们一露面就会被发现。”
陆青珩的目光又投向医院侧面一条狭窄的、堆满医疗废品和垃圾桶的小巷。那条小巷紧贴着医院的铁栅栏围墙,如果能从那里摸过去,或许可以避开广场上大部分丧尸的视线,直接绕到后门。
“从那边的小巷走,贴着围墙过去。”陆青珩制定出初步计划,“动作要轻,要快。一旦被发现,立刻后撤,原路返回。”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小巷环境复杂,一旦被前后夹击,后果不堪设想。但相比于硬闯正门广场,这已经是唯一看似可行的路径了。
医院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那道冰冷的铁栅栏围墙,仿佛隔开了生与死的界限。而围墙之内,等待他们的不仅是救命的药品,还有未知的危险和那令人不安的诡异传闻。陆青珩深吸一口气,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