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盯着贾凯旋，指尖在扶手上轻轻叩击，思忖着如何将这个带着魔族血脉却被系统束缚的“定时炸弹”化为己用。当贾凯旋再度开口叫嚣“要杀便杀”时，他突然轻笑出声：“你以为我会将你困在宗门？”
贾凯旋一怔，魔气在周身凝滞。钱程起身踱步，结界随着他的动作泛起涟漪：“日行一善系统需要在人群中积累善意值，宗门深山老林，你怕是一年也凑不出半点功德。”他突然逼近，周身灵气裹挟着威压：“但放你离开，我如何保证你不滥杀无辜？”
贾凯旋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身上魔气微微翻涌却又很快平息，仿佛被无形枷锁桎梏：“你以为我不想杀？这破系统早就在我灵魂里刻下铁律——除了罪大恶极之徒，但凡对无辜者动手，立刻灰飞烟灭！”他眼底闪过不甘。
钱程闻言目光微闪，盯着对方因憋屈而扭曲的表情，心中暗自评估这条限制的可靠性。当他看到贾凯旋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隐约有系统警示的幽光流转，终于缓缓点头：“看来天道自有制衡之法。”他抬手撤去结界，袖中滑落一枚刻着追踪阵纹的玉简，“你走吧。有这系统在，倒比任何禁制都稳妥。”
贾凯旋盯着玉简，指尖魔气刚触到边缘就被烫得缩回——玉简表面竟纹着克制魔族的咒文。他恨恨拾起，周身黑雾骤然翻涌，临走前咬牙道：“别让我找到破解系统的方法……”话音未落，识海突然炸开警告，疼得他踉跄着消失在殿外。
看着满地未散的魔气，赵思忧心忡忡：“宗主，真的能信他？”钱程望着贾凯旋离去的方向，掌心浮现出跳动的系统界面，31.5万积分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他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不得不信那个随时能要他命的系统。”
钱程望着贾凯旋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残留的魔气痕迹，突然在意识中发问：“系统，既然我们的‘日行一善’系统能绑定他人，那能否强制收回不属于本世界的系统？”
机械音带着电流般的嗡鸣响起：“可强制回收，但需满足特定条件。本系统遵循宇宙善意法则，仅授予心性未完全堕落者——唯有通过善意积累推动文明进程，方能维持宇宙熵值平衡。”
“宇宙？”钱程瞳孔骤缩，周身灵气不自觉翻涌，震得殿内烛火剧烈摇晃。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绑定在自己身上多年的系统，背后竟牵扯着远超想象的庞大体系，“你是说，这一切与宇宙运行有关？”
“宿主权限不足，无法获取更多信息。”系统冰冷的回应如同一盆冷水浇下，“当前仅开放基础功能：回收系统需消耗10万积分，且被回收者需存在重大恶意行为。”
钱程骤然想起赵思一家还滞留在医院，额角青筋微微跳动。他顾不上深究系统秘密，周身灵气轰然炸开，化作流光破空而去。化神期修士的瞬移之术撕裂虚空，沿途带起的灵气风暴将云层搅成漩涡，短短十分钟便横跨数百里，稳稳落在医院天台。
与此同时，哀牢山深处传来一声不甘的怒吼。贾凯旋化作的黑雾在林间横冲直撞，每一次加速都被系统警报刺得耳膜生疼——【超速移动可能伤及无辜，善意值-50】。他望着前方连绵的山脉，元婴期五层的修为在化神期的恐怖速度面前宛如龟爬，十分钟堪堪抵达外围，黑袍下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那家伙瞬移根本不耗灵力？！这什么怪物……”
钱程踏上天台的瞬间，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残留的灵气波动扑面而来。他抬手挥散周身萦绕的雷光，大步朝着赵思一家所在的病房走去。刚转过走廊，便撞见匆匆赶来的孙颜兵，后者军装笔挺，腰间别着的符箓随着步伐微微震颤。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钱程目光扫过紧闭的病房门。
孙颜兵猛地立正，抬手行了个标准军礼：“报告长官！所有目击人员已签署保密协议！”
钱程颔首道：“解封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整层楼弥漫的结界如潮水般褪去。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突然被撞开，几名医生举着手术刀呆立当场，其中一人白大褂口袋里的听诊器还在轻轻摇晃。他们方才亲眼目睹赵磊断裂的脊椎在蓝光中重组，此刻望着钱程等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从神话里走出来的怪物。
“这...这到底是...”一名老医生喉结滚动，手术刀“当啷”掉在地上。
钱程淡淡扫过众人，周身威压收敛得只剩若有若无的锋芒：“行医救人，与修道护世并无二致。今日之事，还望诸位守口如瓶。”语毕，他屈指弹出几枚玉简，化作流光没入医生们眉心——那是能屏蔽外界探查的清心咒。
与此同时，驻守在楼梯口的军人齐刷刷转身，钢枪碰撞声在寂静的走廊格外刺耳。为首的年轻军官紧盯着钱程衣角流转的道纹，喉头发紧：“队...队长，这位长官是哪位神仙？”
孙颜兵望着钱程带着赵思一家化作蓝光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自豪：“天墟宗。”
年轻军官瞬间挺直腰杆，眼底泛起复杂的光。他曾在绝密档案里见过修真者的只言片语，此刻亲眼目睹，既为无缘踏入修仙之路而遗憾，又因与传说中的存在如此接近而热血沸腾。他下意识摸向胸口的军功章，突然觉得那些在战场上拼杀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遥远了——毕竟在这广袤天地间，还有更辽阔的“战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