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翻了个白眼，舒宜恢复正色。
“你别瞎说，我们现在的关系只是朋友，什么跟不跟的。还有，是你说要离开，难道你真的不要章家了？”
朋友？
也对，在舒宜的视角里，二人确实只能算朋友。
可他这个所谓的朋友实在心急。
先前是舒川然的不安好心，早上还有叔公自作主张的乱点鸳鸯谱。
现在才离开她身边这么一小会儿，又有匍匐饿狼急不可耐地扑上来。
鬼知道以后还会出现什么状况。
他真的等不了了。
他已经等不到联姻的时机了。
舒宜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为了避免任何意外的发生，只有让舒宜成为他的人，别人才不敢凯觑她。
喉结微滚几下，他仰天呼出一口烟雾，见四周无人，他换了个舒服姿势。
把大长腿懒散伸在过道，手臂搭在椅背，章右野缓缓侧头，与她对视。
接着，他张了张嘴，一字一顿。
“接下来我说的话，请你认真听。”
“舒宜，章家的一切在我眼里，真就是个屁，我一点都不稀罕。”
“我对家族之间的事宜一向不感兴趣，你要是不信，回去问问魏伯。这些年里，我的风评在这个圈子里早就烂透了。我离不开章家，是因为有我爸和二叔的存在。”
“你真的想离开章家？”捕捉到重点，舒宜追问。
“我一直都想离开。”
平静抽完最后一口，捻熄指尖烟蒂，章右野半欠身子，把双臂撑在膝间，看不透的神情被额前阴影遮挡。
“从少管所出来之后，为了躲避联姻，我一直在科研所里，很少回家。上次去你家祖宅，也是被我爸强迫的。”
“你...”
来不及说完的话，被章右野打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现在先听我说。”稍稍扭动脖颈，他垂着眼梢看她，嗓音低醇，“舒宜，第一次在祖宅跟你见面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我很喜欢你，你还记得吗？”
“我一直以为你是开玩笑的。”舒宜无奈摆手。
这可是章右野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且只有一次的心动。
他的真心。
怎么可以被定义成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反正该来的迟早都得来，不如就趁现在。说罢，直起身子，章右野义正言辞，眸底已有疯狂翻滚。
“舒宜，我们都是成年人，我是不是认真的，你一眼就能看得出。”
说着，他眸色一紧，主动握住她屈起放置在身侧的掌心。
“舒宜，我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你。不管你现在认为我是怎样的人，我必须得跟你说清楚，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被突如其来的表白怔到，舒宜迟迟没有出声。
滚烫熔岩在胸腔的沸腾，让舒宜只感觉夸张到快要从喉间涌出。
紊乱思绪早已因为他的言语而腾空，而此刻的心境，更是舒宜从未拥有过的悸动。
细细想来，自长大成人之后，她收到的表白数不胜数。
可这种从未拥有过的悸动与雀跃，她却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
他说得很对，彼此都是成年人，是不是认真的，一看便知。
他的眼神，他表白时的坚定语气，以及流连在他温润黑眸下的忐忑不安。
她都能一览无遗。
还有他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是双方都为之震惊的笃定。
只是想不到，他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与她表明心意。
不知是被他的神情刺激到，还是被他的认真打动，舒宜的脸色莫名变得滚烫，她的心中似乎有野火在燃烧。
连耳根都被烫红。
暗暗遏制汹涌澎湃的火势，舒宜一会挠头，一会摸耳朵。
支支吾吾半天。
她始终不知该说些什么回应他。
眼下，抽不回来的掌心，依然被章右野牢牢禁锢在他的温热手掌里。
二人就这么静默对视。
无人出声的世界里，始终有一股难言的暧昧氛围在身侧缠绕。
相顾迟迟无言，四周已经有不少路人频频侧头打量。
毕竟二人堪比偶像明星的颜值实在吸引路人视线。不想被路人注意太多，舒宜率先打破沉默。
“额，不如我们上去坐坐，开个房再说？这里人太多了。”
“开房？”被她的话震惊到，松开掌心，章右野微咳了两嗓子，掩藏在拳心下的喉结，下意识滚了好几滚。
“嗯，上去开个房再聊吧。你家的酒店在网上可是很有名的，听说套房很不错，有很多主题套房。我又没来这里住过，我想上去见见世面。”
眼前的女人说归说，怎么语气中还透着点狡黠味道。
连一双清冷眸子里都透出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情愫。
无法解释这种情愫里到底包含了些什么，只知道与她对视的刹那，他的心口像是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
不疼，很痒，是奇痒无比的痒。
“你确定？”
眸色渐浓，漆黑眸瞳里的清润气息一扫而光，趁她没有注意，章右野倏地上前，凑到她眼前。
“舒宜，你真的确定？”
没有出声，她淡然点头，只用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回应他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