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保镖把所有人控制在原地,章右野缓慢下蹲在秦米优面前,他用漆黑枪口抵住秦米优右腿上的伤口。
他盯着她眼睛,枪上掌心在稍微用力,涩哑语气发狠且不留情面。
“再不说,下一枪的子弹,就在你的左腿上。”
“啊!”发出一声惨叫,秦米优狠狠咬着后槽牙,“我!我他妈不知道!章右野!你他妈就是一魔鬼!我瞎了眼我会喜欢上你!”
砰——
又是不带犹豫地一枪。
秦米优的左腿被打中。
“下一枪,是手臂。”大抵是烦了,他微微阖眼,冷漠应声。
不忍快要昏迷的女儿被折磨,奋力挣脱掉黑衣保镖的束缚,秦盏半跪着爬到他脚边,苦苦哀求。
“右野,你打我,你打我好不好?你别折磨她了!她都说了不知道啊!她真的不知道舒宜在哪里啊!”
“滚。”
轻吐出一个字。一脚踢开脚边的秦盏。眸底划过一道锋利冷光,章右野挪动枪口,对准秦米优的脑门。
“算了,下一枪,是你的命。”
说罢,将指腹缓慢扣上扳机,章右野最后冷声警告。
“秦米优,你只有最后十秒。”
“十。”
“九。”
“八。”
“七。”
伴随倒计时的开始,章右野与生俱来的压迫席卷在场每一个人。
费力抬眼注视着拿枪对准她的男人,望着他近似一潭死水般瞳眸中那抹前所未有的狠厉,以及永远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桀骜不驯。
对视的瞬间,秦米优似乎又想起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那天,天际碧空如洗。
她被父亲带着前往章家做客,站在章家庭院的花园里,她仰头欣赏风景。
却在不经意间的回头,看到红色茶花树下,一身黑衣的章右野。
眉目优越清隽,身姿挺拔卓越,明明未带笑容,却在霎那夺下她的一切。
那种感觉仍和现在一样,心脏就像被一双手紧紧握住,近乎窒息。
那时的窒息,是缘于心动。
而现在的窒息,是即将死在他手里的终结。
有鲜艳血渍从秦米优嘴角流出,她面露痛苦,仍露出森森白齿:“真是可笑,都要死在你手里了,我竟然还想着第一次跟你见面的场景。”
宛如死水的瞳孔无法被激起涟漪,连指尖都未曾顿过,章右野面不改色。
“六。”
“五。”
“四。”
“三。”
“二。”
不知是对策划绑架舒宜之事感到后悔,还是因为眼前这个黑漆漆的枪口会让人瞬间死亡。
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终于感到一丝后怕。
因为对章右野的喜欢,从母亲口中得知两家即将联姻,一直在国外生活的秦米优迅速抛下身边一切,打道回府。
本以为章右野这辈子都不会为强权低头,谁让家族联姻这种事情在他眼里永远不值一提。
可在酒吧见到舒宜的第一眼,看着从小喜欢的人甘愿为了明艳动人的二小姐低下高贵头颅。
他那种姿态,就像一只狗,让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在亲眼见到真相的那一刻,她的嫉妒之意在瞬间贯穿整颗心脏,她的心像被一把生了锈的钝刀残忍割开。
除去鲜血淋漓的表面,只剩空落落的洞口在提醒她——
原来曾经那份少女心事的喜欢,全是无滋无味的空谈。
当痛苦转化为仇恨,当嫉妒衍生成罪行,那份喜欢赫然变成一场笑话。
在酒吧解决完毒瘾,示意一众保镖全部滚蛋,坐在无人的卡座中央,秦米优双目涣散,像一只佝偻傀儡。
当时,在她近乎畸形的想法里,她坚持认为,总得有人为这份笑话买单。
而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舒宜,顺理成章成为了她的眼中钉。
听到章右野即将喊完最后一秒,感觉抵在额头的枪口似乎又往下压了压。
在死亡倒计时的最后一秒内,秦米优痛苦闭上眼,颤着嘴巴说出真相。
“我不知道舒宜在哪,我只教了他们怎么做,和提供给他们录音笔,但,他,他们会把人绑在哪里。”
“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本来想等他们成功之后在实行下一步,但,但是你突然过来,打,打乱了......”
挨了两枪导致流血过多,清楚了解自己身体肯定无法强撑下去。
故意隐瞒部分细节,秦米优强撑着看了章右野最后一眼,接着,她两眼一闭,就这样在母亲怀中昏迷过去。
想不到舒宜被绑架一事真跟家族有关系,与秦政璟互相对视一眼,秦全尉走到章右野身侧,观察了下外甥女的伤势,判断她只是陷入昏迷。
考虑到家族名声,亦不想此事被闹大,秦全尉打算先息事宁人。
“右野,既然这事是优优做的,我现在就派人手帮你找宜宜行不行?这事你千万别曝光出去,你让人把手机还给我,我现在就增派人手过来帮你。”
拥有无敌把柄在手,秦家自然不敢再暗中算计。
示意保镖把手机还给所有人,抬手看完时间,章右野正想离开。
一转眼,看到秦同的身影终于从别墅大门处姗姗来迟。
望着一家老小全部被黑衣人控制住,浑身被鲜血渗透的妹妹还昏迷在姑姑怀里生死未卜。
秦同疯了一样挤开门口保镖,快步跑到章右野面前。
“你他妈对我家人做什么了?”
“章右野!为了个女人!你真他妈要把荆南翻天是不是!”
时间紧迫,为了不再这里浪费一分一秒,章右野直接抬腿,给了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来上一记。
一脚踢中他腹部,章右野上前几步,举起枪口对准他脑门中心。
“秦米优已经承认是她干的,有功夫找我算账,你不如先帮她想一想,荆南有哪个监狱,是我没办法进去的。”
阴恻恻撂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警告,章右野侧过枪身,轻拍了拍秦同的脸。
“滚,我没时间在这陪你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