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书记一家在投毒事件的阴影中,心惊肉跳的过了一个春节。他深居简出,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内心深处却翻江倒海,是谁给他家投的毒呢?
他一一在脑海里过滤着事件的前前后后,会不会是段主任的老公张三呢?
他摇摇头,张三虽然身高马大,但性情懦弱,平时喜欢喝酒,打个五分、一角的尕麻将 。
段主任强势,平日里瞧不上他,嫌他窝囊没有本事,夫妻间生活也不和谐,常常叫段主任骂他不像个男人,养个狗都比他强。
一天,段主任唠唠叨叨又骂他无能,张三一时性起,挥拳就打,段主任不甘示弱,泼妇骂街,在厨房里拿起菜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张三的身上拼命砍去,张三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妈呀一声,夺门而逃,至此段主任越发张扬,更不把张三放在眼里,张三只得忍气吞声苟且偷生,凑合着过日子。
牛书记有时候到了段主任家里,段主任对张三放下脸来,说道:“你出去转转,我和牛书记谈谈工作。”
张三心里愤愤不平,但却知趣的离开。有一次,他在外面转了半个小时回来,蹑手蹑脚,到窗口侧耳静听,只听见老婆哼哼唧唧,唱歌般“啊”声不断,便面红耳赤,心跳不已,赶紧跑到门外,在门口旋旋去,生怕叫别人发现这样的丑事,索性成了站岗放哨的了。
时间长了,他看见牛书记常常明里暗里给他家里经济上照顾许多,自己也有酒喝,就习以为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搅和在一起。
按理这张三是不会下此黑手的。
但是公安来了,要自己说出几个嫌疑人,别的打死都不能说,要说就说张三可疑,原因是对自己和他老婆经常谈工作,心怀不满,伺机报复。
牛书记老婆也心里发怵,勉强过完年就提着礼品,急急忙忙骑着自行车,到邻村鼎鼎有名的马大仙那里,求神问卦 。
据说马大仙高中文化,毕业后在生产队干了几年农活,适逢七七年十二月恢复高考,无奈学业荒芜,招录人数极少,考了几次都名落孙山。
但自己好学上进,村上的小学,缺乏教师,于是村书记慧眼识珠,召开村委会议,报请乡党委研究决定,录用为村民办教师。
教了几年书,工资微薄,养家糊口,入不敷出,转为国家正式老师更是前途渺茫,再加上计划生育紧张,自己又是多生多育。看到阴阳风水这个行业不错,光阴好,挣钱快,一天别人盘上盘下,像敬神一般尊敬伺候,干脆辞职不干了,就一心一意研究起周易算命,风水阴阳来。
勤于读书又不断实践,以及拜访名师,渐渐的周围的人们红白喜事都找他择日子,选阴宅,都用他。
据说他给村上一家,前些年里,诸事不顺,灾祸连连,经他调理,搬了祖坟,当时在坟院里,响亮的撂下一句话,说是三年后,这个祖坟冒青烟,后代必然人才辈出,金榜题名,结果恰恰三年上,这家人,同年姐弟二人双双考上名牌大学,姐姐考入兰州大学,弟弟考入北京师范大学。
从此马大仙名声远扬,人们慕名而来,求神问卦,穰灾避祸求福。
牛书记老婆到了马大仙的家里,屋里烟雾升腾,前来串亲戚的人很多,牛书记的老婆自报家门。
马大仙一听哈哈大笑,说道:“稀客稀客,嫂夫人今天来是何事啊?”牛书记的老婆说明来意。
马大仙沉吟一下,用手摸了摸腮帮说道:“嫂子,这上正大月的,我们是有讲究的,正月里不宜算卦问事的。这样吧,清明过后,你过来咱们慢慢的琢磨研究怎么样?”
听马大仙这么说,牛夫人觉得有理,见客人众多,也就不再逗留,于是告辞,无果而返。
回到家里,公安局来人,牛书记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第二天,派出所公安人员,出其不意到了段主任家里,只有张三一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用手铐带走了张三,并在段主任家里一个隐蔽的地方,一个塑料袋里,搜出十包老鼠药。
在派出所审讯室,李所长,厉声呵斥说道:“张三,牛书记马死的头一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张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那天晚上,天冷,我在家里,没有出去。”
“谁能作证?”
“我老婆,还有我的孩子。不信你问问他们。”
“那你家里的老鼠药是哪里来的?”
“我家老鼠多,没有办法,就在集贸市场买的。”
“你一共买了多少包?”
“二十包。”
“用掉了多少包?”
“用掉了一半,还有十包左右。”
“到底用掉了多少包?”
张三见这阵势,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说道:“时间长了,我也记不清用了多少包。”
李所长暗中叫小王把剩余的老鼠药数了数,正好十包,说的一点不差,于是叫张三签字画押,放了张三回去,并对张三说道:“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得离开村子,随叫随到。”张三点头。
踉踉跄跄回家,一路上气不打一处来,奶奶的,牛书记这个狗日的,马叫人毒死了,竟然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
那个投毒的怎么没有把你狗日的一家人全部毒死啊!都怪我家这个骚娘们,一天不着调,当了他妈的妇女主任,成天跟这个杂怂混在一起,眉来眼去的,现在出了事情,引火烧身,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回到家里老婆正在做饭,一时性起,采住老婆头发,打翻在地,踢了几脚骂道:“婊子,你一天干的好事,叫老子在派出所受了委屈,牛书记怀疑他家的事情是我干的。你这是置我于死地啊!”
段主任翻身爬起,怒不可遏骂道:“你这个狗日的,吃了豹子胆了,敢打我?”说着故技重演,顺手拿起菜刀,劈头就砍,张三见状,抱头鼠窜,仓皇而逃。
段主任愣愣的站在那里,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她哭自己的命运太苦,没想到跟自己打得火热的牛书记竟是那么的无情无义,把祸水引向自己的男人。
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她越想越生气,既然他翻脸不认人,就别怪老娘无情,昨晚上这狗日的还在自己的炕上睡了一觉,脱掉的裤衩上还留有他的污迹斑斑。我非要跟他讨个说法不成,她收拾好证据,去找牛书记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