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的思路就跟常人不一样的。
当绝大部分人包括一些外场围观的教员们,他们的注意力在这两位这届当之无愧的焦点人物交锋上,都想着两人谁会更胜一筹更强一分时,却是忘了眼下他们正处于一场群体战。
所谓的群体战,便不止限于一人的能力。强大的领袖确实对于团队来说是巨大增幅,然而要想在团体战争胜利,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这个时候一个懂得分配跟合作的领袖能够将胜利率推向最高点。
姜洄自然不敢说自己多懂得分配跟合作。但是她的思路足够灵活——打boss也没必要非得单打独斗,只要赢了便是赢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所以艾弗里说的也没错。姜洄确实一边在跟打一边“分心”,明面在控制全战局实则......也确在统筹,主要是为寻求最佳下手的时机,连同她选定的同伴将这位超规格的敌人拉下马。
看着对方果然如她所愿全程都将注意力系于她一人,打得上头起来连头尾都不顾了,姜洄几乎是掰着手指熬时间,就等那一刻了。
她其实心里也没谱。对方的体术在她之上,虽说自己高一级的精神力稍稍起了些相抵的作用,然赤手空拳相争终归还得看实地。姜洄也不敢赌在她一切策划成功之前会不会先行落败。
索性这家伙战斗习惯还真不怎么好。不说在那样紧张的打斗过程中心存傲慢轻蔑的心态,发现敌人比想象中难缠后依旧不改那种留手试探的想法。他没有意识到姜洄不是那种用保留态度就能够打败的敌人。她大概是最难啃的那类骨头。
所以一番艰难的纠缠下,姜洄江回数度“落入下风”,稍加引导对方的进一步攻势,她便达成了自己想要的局面。
而这才是姜洄制敌取胜的第一步。
要想达成姜洄的最终目标,后面的操作才是重中之重,然这个时候要出力的就不止她一人了。
是的,经过一系列精密计算夺取了对方下盘控制权的同时,姜洄提前安排的几位帮手从她掩盖好的暗桩处蹦出,彻底牵制艾弗里。
但论体术姜洄确确实实比人逊色好些,但能有来有回这么久也不会差距太远,另外加的三人水平虽一般可他们人多啊......
精密计算下,艾弗里失去控制权的只一瞬便足够另几人实现主动权的大逆转。
对方这一瞬显现出来的失控,到底是不敢置信姜洄这家伙真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还是没想过自己会草率地栽在这上边。
“这、这......”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家伙。她就不怕日后被人翻旧账翻出这一节耻笑他上不得台面。
当然,如果姜洄能听到大概也不甚在意。她只要赢,方法哪分高低贵贱,兵不厌诈嘛。
这会儿对上对方混合着愤怒和不敢置信的目光,姜洄也不甚清楚对方是怎么想她的。她只知道此时不下手,等他反应过来暴走反杀就来不及了。
少女不假思索,以就近那一侧的肩骨相抵,给另一边手腾出空间动作。
对方显然猜到她的打算,可谓是极为恶狠狠地撞向她的肩部,见人似乎不为所动又不间断调动四肢意图摆脱那几个靠耍滑钻空子才碰到她的三脚猫。
可惜啊,蚂蚁咬死象,便是强者亦不能免俗。遭到针对性攻击的的姜洄微微皱眉,却不肯别过这别扭的姿势,坚持自己手下的动作,终于在对方将将挣脱另几人的制辖之前顺利卡住了对方背后的编码牌。
“嘶啦”随着一声脆响。这位堪称本届硬实力顶上之一的战力便以这样一种称得上草率的方式退出这个战场。
而艾弗里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是姜洄那张汗津津的脸。随即编码牌自然脱落释放的生物电流抽离了他意识,陷入黑暗当中。
嘶——姜洄咬牙,疼得脑子都是木的,但还是强行压住自己想要抚向肩膀的冲动。她可没忘记还有两麻烦角色没有解决,就是想舒口气,这口气也是半噎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会还远远不是松懈的时候。不能大意,不然要在这儿出个岔子怕才真要沦为同学的笑话。
‘这一路打谁谁自闭,谁敢把你当笑话,啊?’跟着她旁边旁边警戒,等待同伴将艾弗里拖行至淘汰区回来的两人听到她的喃喃自语忍不住心下尖锐爆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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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种方式被淘汰出局,被笑话的只会是你的敌人吧?”外头被她一番操作看得一愣一愣的某位教员听到她的碎念吐槽道。
“还有这孩子也太、太不...!..光明正大了吧!”这位本来是想说无耻的,随即转念一想人也没违反了什么规则,完全是合规合理的操作,争论起来还得赞她一声会统筹呢。
“嗤,要是你们这群肌肉脑袋看不惯这样‘卑鄙’的行为,请将这样的好苗子转给我们,可别浪费人才了。”这出声就知道是指挥系的教员。他这一路看来,原还对单兵系那群人吹嘘这届的榜首如何出人意料不以为意,眼下还真有几分见猎心喜。
“喂喂!作战单兵系的博纳少将还在那边坐着呢,你这不是当着别人的面挖墙脚?”而且要挖也是他们上头的那位,总归轮不到他们这些普通班。
博纳倒也没注意不远处指挥系的人要挖墙角的话语,亦或者说听到了也不会在意。因为当初姜洄在有那么多选择的情况下最终也是选择了作战单兵戏,可见她自个儿已经选定了的自己的道路。
他只在艾弗里下线之时,忍俊不禁地抚掌大笑,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他十分开怀的事。
“这孩子的处事方式意外地成熟,不太像刚入学的新生。”威尔士上校点评道。
“我看还是嫩得很,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何岁有些挑剔地打量疼得满头满脸都是汗珠的人,碎骨的痛楚可不是想压就能完全压下去的,怕是旁边几人都发现了没吭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