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红玲这边遇到烂桃花,每天不得已东躲西藏才能避开宋翊。
但她躲开了宋翊,却差点被人算计。
这天,贺红玲练完琴后来到休息室准备喝口水,刚端起杯子,就被旁边风风火火换衣服的廖鑫一胳膊肘打翻了。
砰一声,杯子掉落在地,杯子里的水倒了出来,廖鑫扭头看见地上呲呲冒着白色泡沫的水,不由得瞳孔紧缩。
“红玲,别动杯子。”
廖鑫瞧着弯腰准备捡起杯子的贺红玲,忙出声阻止她。
贺红玲此刻也察觉地上的水有异常。
起身惊疑不定地看一眼自己的杯子,又抬头看向廖鑫,廖鑫往更衣室周围看了看,见更衣室只有她们两人。
这才看着她道:“红玲,报警吧。”
贺红玲心有余悸,点了点头,有些后怕地拍拍胸脯。拿出手机报警,简单说明原委和地址,等着警察上门。
掉在地上的杯子两人谁也没动,廖鑫转身把休息室的门从里面关上。
“你这究竟惹了谁?多灾多难的。”
廖鑫有些同情贺红玲,觉得长得漂亮也不是一件好事。要不被人纠缠不休,要不就是被人差点算计暗害。
“不会是宋翊的人吧?难道他是爱而不得就要毁了你,至于这么疯吗?”
说着廖鑫打了个寒颤,搓搓胳膊看向贺红玲,贺红玲失笑道:“应该不是宋翊,他还不至于用这么龌龊的法子。”
贺红玲心里其实已经有一个猜测,不过不好现在无凭无据就说出去。
还是得看警察的调查结果才行。
要真是她,贺红玲总得给她一点教训,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自己。
警察来的很快,从贺红玲和廖鑫这里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拷贝走了乐团的监控视频,尤其是休息室外的监控。
贺红玲的杯子也当做证物被警察带走,说是有了结果后通知贺红玲。
乐团的人知道警察过来后有些诧异,凑过来问贺红玲和廖鑫。
廖鑫眼珠子一转,勾唇一笑,一边把事情添油加醋地给他们说一遍,一边观察着乐团女同事的反应。
贺红玲没有插话,同样暗中留意着同事们的反应,尤其是女同事。
毕竟能进休息室而不被怀疑的,就只能是女同事。重点是看刘雯莉的反应,不过这次让贺红玲失望了。
刘雯莉相当的平静,没有一点异样。
另一边,昆明军区,特战部队。
肖春生同样遇到了烂桃花,对象还是过来体验特种部队生活的女军医。
这不,肖春生刚训练回来,李颖就等在他的宿舍楼下。眼带娇羞地把一个食盒递过来,声音甜腻腻地与他说话。
“肖团长,这是我自己做的江南点心,您尝尝好不好吃。”
肖春生神色淡淡地瞥了李颖一眼。
“不必了,我不爱吃点心。”
一句话说完就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完全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李颖见状甜美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肖团长……等一等。”
瞧着肖春生走远,反应过来的李颖也顾不得难堪,忙想要出声叫住他。
只是肖春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大步流星地迈着长腿上楼。
李颖尴尬地提着食盒,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心里只觉得肖春生冷心冷情,她来特战部队半年,一直人缘不错。
与特战部队的战友们打成一片,却唯独在肖春生这里一而再地碰壁。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错。
大家都说肖春生已经结婚,他老婆是国家音乐剧团的小提琴演奏家,长得很漂亮,但那又怎样。
这样一年都不能见面的老婆,不能与春生并肩而行,异地而居,就是对方不称职,她还替春生感到委屈呢。
她年纪小,长得也不差,她还就不信自己多关心他,肖春生还能不动心。
至于他那老婆,能结婚就能离婚。
她才不怕,李颖想着低头看一眼手里的点心食盒,撇了撇嘴转身离开,心想下次做些他爱吃的再送过来。
那边肖春生还不知道李颖的打算。
回到单人宿舍后洗了把脸,肖春生又下楼给门卫那边打过去电话,叮嘱他们下次不要再放女兵进来。
只不过肖春生的行为虽坦坦荡荡,但流言蜚语还是在部队里传开。
顾旅长怕此事会影响到肖春生的前程,在听到流言后忙把他叫去办公室,让肖春生妥善处理好个人感情问题。
“旅长,这事我真的是冤枉。”
肖春生眉头紧蹙:“那位女兵是李师长的侄女,我不太好说太重的话,只能躲着她,只是她一直不依不饶的。”
“您也知道,我已经结婚,有爱人了,怎么可能会和别的女同志纠缠不清。”
“我知道没用啊。”顾旅长好笑地看着肖春生:“她在你们团体验生活,你自然得管一管,把这流言消下去。”
“还有她是她,与李师长没什么关系。”顾旅长意味深长地说。
瞧出自己领导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肖春生无奈失笑:“行,您既然不管,那我自己处理这事行了吧?”
出了旅长办公室,肖春生直接回团里,集合所有的士兵,还有这次过来的外团军医包括李颖在内的十几名女兵。
当众澄清流言,警告要是再听到诸如此类的言语,那就别怪他亲自上门讨要说法,这话一出李颖脸色涨红。
周围士兵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李颖。
李颖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流言的确是她让人放出去的。
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肖春生的态度。
还有私下里跟他多接触几回,坐实了流言所说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肖春生会这么不留情面。
不私下里来找她说话,反而大张旗鼓、当着全团士兵和她所有军医同事的面澄清,还明着警告她别再惹事。
这让李颖觉得脸面被他丢在地上踩,怎么能不恼怒和愤恨。
回到宿舍,李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与李颖同住的同事,都迫于她背后的李师长,谁也不敢出言嘲讽她。
只敢私下里偷偷凑在一起议论这事。
不过肖春生可不管李颖高不高兴。
既然旅长暗示他尽快处理,不用顾及李师长的面子,那他自然得快刀斩乱麻,不留下一丝一毫的隐患。
之后的日子,肖春生都用在训练上,很少再单独出现。
以至于李颖就算再不甘心,想要把他拉下水也找不到机会。
半个月后,贺红玲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是案子破了,他们找到了给贺红玲杯子里头投放硫酸的人。
那人与贺红玲猜得一致,正是爱慕着宋翊,把贺红玲当做是绊脚石的刘慧茹,警察从被杯子上提取到了她的指纹。
而且也从刘慧茹的上网记录中查到她购买硫酸的记录和打款记录。
刘慧茹已经被以蓄意伤害未遂罪逮捕,判了一年的有期徒刑。
听完警察的话,贺红玲有些疑惑不解,刘慧茹是怎么进的乐团休息室,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样。
还有她真有那么蠢,会自己亲自出面,在她的杯子里动手脚?
“据刘慧茹交代,她起初是想借着刘雯莉的手算计你。但刘雯莉那段时间突然浑身起了红疹,呼吸道发生感染。”
“只能住院治疗,她从别人口中知道宋翊家里同意他接触你,有些着急了,这才穿着刘雯莉的衣服,混进了乐团。”
“她的目的就是毁了你的脸和嗓子。”
挂断电话后,警察的话一直在贺红玲脑海中响起。她既为刘慧茹的狠毒愚蠢无语,也对刘雯莉的算计感到心惊。
如果她没有猜错,刘慧茹听到的宋翊家人同意他接触自己这话,十有八九是刘雯莉让人透露给刘慧茹知道的。
要不然就那么巧合,前脚刘慧茹让刘雯莉动手,刘雯莉后脚就生病住院,逼得乱了方寸的刘慧茹铤而走险。
乔装打扮成刘雯莉的样子进乐团。
这才留下那么多的把柄,不管是贺红玲杯子上的指纹,还是监控里她穿着刘雯莉衣服堂而皇之地进休息室。
再或者是网上购买硫酸和打款的记录,哪怕刘慧茹再狡辩,她也逃不了牢狱之灾,就算时间只有一年。
也足够把刘慧茹的名声给彻底毁了。
而且不管刘慧茹有没有得手,刘雯莉都是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小姑娘,还真不是个简单的。
贺红玲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这乐团她有些不想待下去了,恶心的慌。
这事过去一个月后,贺红玲正和廖鑫,还有另外几个同事磨合一出即将要演出的节目,一位不速之客这时却找上门来。
“姓袁的女同志?”贺红玲看着过来传话的同事,心里满是疑惑。
“对,团长正在招待她。”那同事顿了顿叮嘱道:“团长让你尽快过去。”
“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贺红玲冲那同事笑了笑道:“谢谢你过来传话。”
“不用谢,都是顺路的事儿。”
传话的同事走后,廖鑫有些好奇地凑到贺红玲身边:“又是谁找你啊?”
“我也不知道。”贺红玲摇摇头:“一会儿过去就知道了。”
“你们先练,我待会儿回来。”
和廖鑫他们几个打过招呼后,贺红玲去办公室,一路她都在想是谁来着,最后还真让她猜出一点眉目。
姓袁的女人,会不会就是康佳文说的宋翊的妈妈袁洁袁同志?
上次查刘雯莉和刘慧茹,康佳文把宋家的人也给贺红玲科普了一下。
如果真是宋翊他妈妈,这个时候过来找她到底为的什么,难不成还要帮着他儿子宋翊来个霸王硬上弓。
还是说过来警告她离她儿子远点。
想了一路,贺红玲越想越觉得好笑。
她循规蹈矩地工作和生活,被所谓的京城少爷不停地骚扰,没个消停。
现在还要去应付他的家人,真是可笑,压下心里的怒火,贺红玲抬手敲门,进了那间熟悉的办公室。
一进门团长就给坐在沙发上、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介绍贺红玲。贺红玲不卑不亢地问好,中年女人打量一眼她。
眼里露出一抹惊艳和了然,扭头冲郭团长笑着说:“老郭,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想和贺同志单独谈一谈。”
“好,那你们聊,有事就喊小郑。”
郭团长又对贺红玲交代:“宋夫人是咱们团里的贵客,你要好好招待。”
贺红玲笑着应下:“我知道了团长。”
郭团长离开后,贺红玲坐在宋夫人对面的沙发上,笑着开口:“不知道夫人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宋夫人,也就是袁洁,看着对面容貌和气质惊人的贺红玲,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那个脾气古怪、性子偏执的儿子,会把精力和时间都耗在她身上。
一趟又一趟地往乐团跑,竟然也不嫌弃贺红玲已婚的身份。
只是长得再漂亮,再才华横溢,那也是个二手货,她绝不允许自己儿子如此自甘堕落,与这样的女人纠缠不清。
“我要你离开北京。”袁洁没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宋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红玲不由得皱皱眉头,有些反感袁洁说话时高高在上的语气和傲慢的态度,仿佛她是个物件一样。
“我说我要你离开北京。”
袁洁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我儿子性子执拗,他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不管是你和你妈妈,还是你那爱人和他的姐姐一家,都应该不愿意对上他。”
“还有你与你那当兵的爱人分居两地,应该也不想就这么一直下去吧?”
“你的工作我可以出面帮你调动,让你进昆明那边的乐团。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要远离我的儿子。”
宋夫人说完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茶,给贺红玲思考的时间。
但她这强势的态度,没让贺红玲感觉到一丝的尊重,反而有种被强迫的感觉,不,宋夫人就是在威胁强迫她。
“宋夫人,请你不要搞错了。”
贺红玲捏紧拳头冷声道:“不是我招惹你儿子,是你儿子骚扰我。”
“你要不想你儿子犯错,被我收拾,你大可以想办法让他不要来乐团。而不是在这里威胁我,逼着我离开。”
就算她有转工作,随军的打算,可也不是这样灰溜溜地被逼着离开北京。
“你……”袁洁有些恼怒,放下茶杯,目光不善地看向贺红玲:“那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离开北京?”
“为什么不是送你儿子离开?”
贺红玲冷笑道:“你们宋家家大业大,权力不小,送儿子出国不是什么难事吧?为什么非得让我离开?”
“我自小在北京长大,难不成就为了躲你儿子连家都不能回,这又是什么道理?你一句话就让我离开,凭什么?”
“你拿我的家人威胁我,难道宋夫人就没有软肋,就没有家人?”
“还是宋夫人觉得在北京城,你们宋家真的可以做到只手遮天?”
在京城的中南海,有的是位高权重的领导,宋家虽说是在军政两界都有人,但真不能说一手遮天。
被捅破真相的袁洁气得脸色涨红。
看着贺红玲这副油盐不进、威胁的话也听不进去、还敢反过来威胁她的模样,宋夫人只觉得怒火中烧。
“贺小姐还真是……伶牙俐齿。”这嘴皮子利索的倒不像是学音乐的。
只是今天她是过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激化矛盾的,沉默半晌才压下怒火。
“是我说话欠考虑了。”宋夫人语气没那么强硬,态度也软和下来。
“我们宋家就翊儿这一个儿子。”
宋夫人重新拿起茶杯喝一口,给贺红玲解释道:“他爷爷奶奶视他如命根子一样,绝不可能允许送他出国。”
“贺小姐,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应该能感觉得到,我儿子性子极其执拗,认定的事情就算我和他爸来劝都没用。”
“你也不愿意因为翊儿这个变数,就影响到你的家庭吧?”
贺红玲深吸口气把心头的怒气压下去,情绪也恢复冷静。
宋夫人说的话她自然清楚是真的,宋翊那人说好听些就是性子执拗。
说得难听些那就是偏执狂,还喜欢死缠烂打,甭管别人乐不乐意。
贺红玲与他打交道这段日子,在他眼里看到的是浓浓的占有欲和势在必得,或许喜欢是有一点点的吧。
不过他这喜欢太肤浅,份量也太轻。
贺红玲就算没有结婚也不会选择他。
宋夫人有一件事倒是没说错,贺红玲不愿意让宋翊影响到她和春生的感情,也不想让宋翊因为她而针对周围人。
贺红玲也清楚,对上这样家世背景强硬又说不通道理的追求者,最好的办法就是远远地避开对方。
等对方找到了新的目标,她面临的危机自然就能够解除。
“宋夫人,我的工作我会自己处理,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还有这一个月,希望你们宋家自己想办法,不要让宋翊再来乐团找我。”
宋夫人一顿,知道贺红玲这是听进去自己的话,打算换工作,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贺小姐放心,我会支开翊儿。”
话虽如此说,但宋夫人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嫌弃她儿子,尤其还是个结了婚的穷酸女人。
贺红玲不想和宋夫人多谈,更不想真的与她撕破脸,毕竟对她没什么好处。
再者她如今快三十岁,再和春生这么异地而居也不是个事。而且贺红玲不想因为宋翊,再遇到刘慧茹那样的疯子。
借着这次机会把工作转到昆明,对贺红玲和肖春生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想想贺红玲心里倒是轻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