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美得惊心动魄,却带着北地风沙磨砺出的锐气,如一把镶了宝石的弯刀,华贵而致命。
肌肤似塞外新雪,莹白中透着寒光,双颊因朔风常年吹拂而泛着薄红,宛如雪原上初绽的野蔷薇。
眉眼如鹰隼般锐利,眉峰斜飞入鬓,不画而黛;眼窝深邃,瞳色是罕见的琥珀金,日光下流转如融化的金液,暗处却凝成捕猎前的兽瞳竖线。
鼻梁高而挺直,带着鲜卑贵族特有的凌厉线条,唇色如冻伤的樱桃,不点而艳,唇角天生微微上扬,即便含怒也似带三分讥诮。
最夺目的是她额间那枚狼牙额饰——用初生白狼的乳牙镶嵌而成,随步伐轻晃时,会在眉心投下细碎的光斑,宛如第三只眼。
青丝不束中原发髻,而是编成数十条细辫,每辫末端系着青铜铃铛与鹰羽,行动时碎铃如刀剑相击,飞羽似雪中墨痕。
当她披着雪狐裘立于阵前,金铃脆响,白裘翻飞,敌军往往未战先怯——这哪是来献舞的公主?分明是披着华美皮囊的狼王。
——这般容貌,生来就该踏着烽火狼烟,而非困在锦绣堆中。
魏军帅帐,
炭火将熄未熄,帐内光影晦暗。
慕容雪被铁链锁在榻前,雪白的狐裘早已被鲜血浸透,金铃散落一地。
她唇边血迹未干,琥珀色的眸子却仍如刀锋般锐利,死死盯着掀帘而入的曹爽。
“鲜卑的狼,也会低头吗?”曹爽解下染血的金甲,指尖抚过她额间那枚狼牙额饰。
慕容雪猛然偏头,发辫上的鹰羽扫过他的手腕,留下一道细痕。
“要杀便杀。”她的嗓音沙哑,却带着北地风雪般的寒意。
曹爽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
帐外北风呼啸,吹得烛火忽明忽灭,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你以为凭巫术就能翻盘?”他冷笑,“你的狼群死了,你的死士也死了——现在,你只剩这副皮囊还有点用处。”
慕容雪突然屈膝顶向他咽喉!曹爽侧身避开,反手将她按在榻上。
铁链哗啦作响,她的手腕被勒出血痕,却仍冷笑:
“曹爽,你也就这点本事。”
帐内炭火“噼啪”炸响。
曹爽扯开她残破的狐裘,露出肩头那道箭伤——公孙月留下的伤口仍在渗血。
他的指尖按上去,慕容雪浑身一颤,却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鲜卑公主的骨头,果然硬。”他俯身,气息喷在她耳畔,“但再硬的骨头,折断了也会疼。”
慕容雪突然仰头,狠狠撞向他的鼻梁!
“咔嚓”一声,曹爽鼻血横流。
暴怒的曹爽一把掐住她脖颈,将她摔在榻上。
慕容雪呼吸困难,却仍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你……怕我?”
曹爽眸色一暗,猛然撕开她的衣襟——
“啊!”
她终于痛呼出声,却不是因他的侵犯,而是腕间铁链深深勒入皮肉。
鲜血顺着手臂滴落,混着炭火的灰烬,在榻上洇出暗红的痕迹。
帐外,北风卷着雪粒拍打营帐,如冤魂呜咽。
天光微亮时,曹爽起身披甲。
慕容雪蜷在榻角,青丝散乱,满身淤痕。
她抓起一片碎铃,在掌心攥出血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冬雪降时……我要你……生不如死……”
曹爽回头,却见她竟在笑——那笑容妖冶如带血的刀,映着窗外渐亮的天光。
“很好。”他系紧铠甲,冷冷道,
“我等着。”
帐帘落下,隔绝了最后一丝暖意。
慕容雪缓缓松开手,碎铃扎入血肉,她却浑然不觉。
——北方的狼,从不会真正屈服。
帐外秋风怒号,帐内炭盆将熄未熄,暗红余烬映着慕容雪惨白的脸。
她蜷在虎皮榻上,残破的雪狐裘半掩着青紫淤痕,腕间铁链随着呼吸轻响,像一条冻僵的蛇。
等到了第二天晚上曹爽的金甲依旧挂在帐边,甲叶上还凝着血珠。
他捏起她一缕散乱的发辫,发梢金铃早已碎裂,只剩几枚孤零零的鹰羽。
“鲜卑的狼,也会发抖?”
慕容雪突然抬头,琥珀色的眸子在暗处收缩如针——
“我是在记你的心跳。”她嗓音嘶哑,“等它停的那天,我会用你的血暖手。”
曹爽大笑,指腹碾过她肩头箭伤。
鲜血渗出时,慕容雪猛地咬住他的手腕,犬齿深深陷进皮肉。
“好牙口。”他掐住她下颌迫使松口,腕上血痕竟成月牙状,“难怪能咬断三根铁链。”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亲卫急报:“鲜卑残部夜袭粮草!”
慕容雪染血的唇角勾起:“听见了吗?我的狼……来寻主了。”
曹爽反手将匕首钉入榻沿,刀锋贴着她脖颈:“你以为他们能活着回去?”
他扯开帐帘——远处火光冲天,却见邓艾的玄甲军早已列阵以待,伏击的鲜卑骑兵正被箭雨吞没。
慕容雪瞳孔骤缩。
“你的狼,死绝了。”曹爽俯身,呼吸喷在她结冰的睫毛上,“现在,你只剩这副身子还能赎罪。”
她突然笑了,笑得像雪原上濒死的母狼:“那你可得……好好享用。“
正始十年年深秋·各方暗涌
东吴·建业
“我东吴征辽大军死伤惨重,朕的女婿曹爽就当真那么厉害?”孙权一掌拍碎案几,酒盏震落,琥珀色的酒液泼在《幽州地形图》上,将魏军防线染得猩红。
阶下,孙亮拾起滚落的密报,绢帛上“慕容雪失踪”四字被酒浸透,墨迹模糊如泪。
“好个曹爽……”孙权突然冷笑,“传令,让周鲂‘病逝’,头颅送去洛阳——就说东吴不知刺客之事,若是辽东局势不可挽回,必要之时就让大司马撤军吧。”
暗处,诸葛瑾默默闭眼——秦旦等人的尸骨,终究成了棋局上的弃子。
鲜卑王庭·阴山
狼头大纛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鲜卑可敦拓跋婉儿把玩着一支珍爱的金步摇。
“慕容雪被俘?”拓跋婉儿漂亮幽深的双目转向辽东,“那女人可比狐狸狡猾……”
巫医捧出占卜的羊肩胛骨,裂纹如蛇,蜿蜒成“冬雪”二字。
当夜,三万鲜卑铁骑悄然南移,马蹄裹着毛毡,不惊一片枯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