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这个所谓的冒险者组织并不靠谱。
听琳姐介绍这个组织,它应该是个松散型的组织,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互通信息,平时都是各自为战,甚至没有一个统一的调度与指挥,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大江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跟着这样的一群人混呢?
我问琳姐:“以大江的能力完全可以把这个冒险者组织抓在手里,他应该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组织者。”
琳姐看我一眼:“没错,但他也不敢那么做,在这个世界,一旦你生出了那样的心就会被盯上,被盯上之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像他们现在这样并没有真正违反了那个不成文的规则,但若冒险者真有了组织章程与组织架构,那么这个组织的末日也就到了。”
她顿了顿又道:“袁江就是个例子,你看他,他也只敢用所谓结婚的方式试探,试探看看纠集一大帮人算不算违规,他也不知道边界到底在哪里,没有人知道边界在哪里,可一旦越了界,那么就再也无法补救了。”
我叹了口气:“没有规则才是最可怕的,没有规则只是个表象,事实是规则无处不在,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能这么理解吗?”
她点点头:“没错,确实是这样的,越是在这个地方待得久了,就越胆小,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大江说的。”
我们停止了交谈,向着恐怖岭上走去。
我们是并肩而行的,这样真遇到危险还能够有个照应。
那两个冒险者的人也跟着来了,不过他们却和我们拉开了二、三十米的距离。
这架势像是想用我们打头阵。
“小白,好像有些不对劲。”琳姐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们停下了脚步。
太静了,一片死寂。
我回过头去,想看看那两个冒险者有没有跟上来,可是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扯了扯琳姐的手:“琳姐,快看!”
我指向了身后不远处,琳姐也被吓到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因为我们看到了那个年轻一些的冒险者,他竟然被吊死在身后不远处的树上!我有些怀疑我的眼睛,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出事了,而且他们就在我们后面不远处跟着的,他出事的时候我们竟然没有听到一点的响动。
我和琳姐小跑着过来,我想要确定他死了没有,还有没有救。
不过当我们把他放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真的死了。
他的同伴呢?
他是和他的同伴在一起的,难不成他的同伴眼睁睁地看着他死自己逃了吗?又或者他的同伴也遇害了?
我和琳姐在附近又搜索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他同伴的踪影。
“走吧。”我对琳姐说,琳姐则是看着我:“你确定还要上去吗?”
她应该是害怕了,我笑着说道:“要不我一个人上去,你在这儿等着。”
“小白,你为什么非得上山去呢?我觉得你没必要冒这个险,冒险者里很多人都死在了这个地方,你又何必逞能呢?”
我并不是逞能,直觉告诉我这个所谓的恐怖岭上有我需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这种感觉十分的强烈。
我说道:“来都来了,我断然不会轻易放弃的。琳姐,你能够陪我走到这儿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就在山脚下等着吧,我一个人上去看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琳姐确实是不想上山的。
她总归是个女人。
“那好吧,我就在山下等你,一定要回来!”
我认真地点点头,在目送她下了山之后我才继续往山上去。
我的心里也一直在奇怪,还有一个冒险者呢,他又去哪里了?还有就是到底是谁杀了那家伙?
就在我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到了破风之声,紧接着便看到一簇黑影从斜里疾射出来,我来不及思考,直接就地一滚,便看到了一支箭插在了我刚才站立的位置。
这是想要我的命啊?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的话,这一箭能够洞穿我的身体。
我再一个翻滚,躲到了一棵树子背后,急促地喘着气,妈蛋的,到底是谁在射黑箭?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第二箭。
我并没有因此而松口气,我很清楚这样的杀手,他们最关于蛰伏与等待,他们或许正在等着我露头,只要我露头,那么他们完全能够一箭要了我的命。
可是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我整个人匍匐在地上,缓慢地前进,让自己尽量不要离开掩体。
我在判断着那一箭射来的方向,应该是在十点钟的方向。
我取出了齐师傅送给我的诸葛弩,上好三支弩箭,慢慢向着十点钟的方向迂回。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杀我,但既然他想要杀我,就得承受可能被我反杀的后果。
突然,我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有人往我这边来了,就是十点钟方向发出的响动。
应该是射箭的那个家伙,难不成他对自己的箭法很自信,觉得已经射死了我,来查看战果的?
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我屏住了呼吸,诸葛弩对准了那个方向。
一个人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这人穿着一张兽皮,身上背着一个箭篓子,手里拿着一张长弓。
光线太暗,我无法看清到底是男是女。
不过我根本就不管那么多,扣动了扳机,弩箭便射了出去,紧接着我便听到了一声惨叫,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我一个跃起,冲到了那人的面前,她已经倒在了地上,这一箭我射中了她的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根本就是盲射的,太黑视线不好。
我将诸葛弩换成了噬魂刀,刀尖抵住了她的咽喉。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这一箭射中了她的右边胸膛。
而且几乎整支箭都没入了她的身体。
“别乱动,否则你会死得更快!”我低声警告道。
她没有再乱动,只是她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怒火,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估计我早就已经被她给杀死无数次了。
“能听懂我说话吗?”我问她,可是她却并没有回应。
难不成我们的语言不通?
我只得硬着头皮又道:“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我说话?”
她冷哼一声,一脸的倔强,一只手捂住被我射到的伤口,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你别怪我,是你先想要杀我的,如果不是我反应快,你那一箭就能够要了我的命,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不过你这伤得赶紧治,不然的话估计你真会没命,这样,我放了你,赶紧自己去想办法活命去吧。”我把她的长弓和箭篓收了起来,然后才放开了她。
原本我还想问她几个问题的,可现在看来要么她根本就听不懂我说的话,要么她根本就不想和我说话,既然这样问也是白问。
其实如果我想要她的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将那弩箭从她胸口拔出,她必死无疑。
但我不想这么做,我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她既然已经丧失了攻击能力我自然不会再赶尽杀绝。
我站了起来,不再管她,继续向着山上走去。
“这是一场猎杀游戏,而你则是一个猎物,除非你能够活到最后……”
这是那个女人说的,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原本女人躺着的地方哪里还有人?
猎杀游戏?猎物?
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
猎物指的自然就是我了,那么猎人都是些什么人呢?难道这就是恐怖岭真正恐怖的地方吗?
或许每一个试图要上山的人都是猎物,就比如之前那个冒险者年轻人也是一样,他是最先死的,就死在我们的身后。
这么看来让琳姐先下山去是明智之举,否则她也会成为猎物之一。
不过我此刻心态平和了许多,不管怎么说,我刚才已经干倒了一个猎人,谁规定我就只能当猎物,猎物也有可能成为最伟大的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