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各种各样感谢的声音如浪花般激荡绽放,层出不穷,此起彼伏。
数不胜数的百姓,在这一刻都向陈尊表达出了万分的感谢。
药王阁的成员全都懵了,面面相觑,脸色都是震惊与意外。
“阁主要为青州子民举行万人同医?”
“真的假的?”
这一手太突然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以至于令他们都混乱了,摸不着头脑,不知真假。
殊不知,车厢里,陈尊气得脸都绿了,手中的茶杯被捏成碎片,一滴滴茶水沿着指缝不停地淌下流淌,浸润地毯。
“这个小杂种,竟然用这样的计谋来胁迫我……”
陈尊心中怒骂不断。
他气得肺都要炸了,认为李讲真是歹毒,虽然年轻,但论起心计,没人敢小觑。
药王阁前脚刚利用圣旨,打算强行进入李讲的地盘。
后脚李讲那边,便顺水推舟,扬言他要为青州百姓进行万人同医。
这可把他气得够呛。
谁不知道陆运的下场?
面对如此可怕的疾病,连这位大唐第一医圣都做不到全身而退,更别说他了。
真要是自不量力的做了,结局绝对很凄惨!
“殿下真是贵人事忙,本圣何曾说过要进行万人同医?殿下还是莫要戏弄患病的百姓了。”
陈尊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
他算盘打得很响,来青州只为了报复。
就算要做事,那也只可能加剧李讲的工作,不可能分担。
“是吗?本王还以为陈圣千里迢迢的从药王城赶来,是为了万人同医,没想到竟然是一厢情愿了。”
李讲的语气满是遗憾。
但很快,他便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本王认为,这也未必不能一试。毕竟陆圣只是药王阁的前阁主,陈圣的医术应该更高一筹才是。”
听到这话,不明真相的百姓刚还失落无比,瞬间眼睛又亮了起来。
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人高声附和,请求陈圣为民一试。
普通的百姓不明所以也就罢了。
凡是知晓药王阁权利变迁内幕的修士,哪个不惊得瞪大双眼?
一群人震撼,李讲真是胆大包天,身份地位不同以往了。
换作以前,他哪里敢讥讽一位圣人?
更别说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了。
这简直相当于,将陈尊的颜面踩在地上摩擦啊!
“岂有此理!”
陈尊气得睚眦欲裂,手中的茶杯瓷片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捏成了齑粉,如沙子般流落在地。
他已经不止一次,被李讲这样堂而皇之的羞辱了!
李讲的言语,看似柔软,实际上每一句中都在夹枪带棒,设下陷阱。
现如今,更是将他逼到了不得不做出抉择的处境。
“文王提议,本圣已经知晓,可惜,本圣近来状况不佳,只怕是有心无力了。”陈尊冷冷的发言。
“状况不佳……是身体出了状况吗?”
李讲很热心的说道,“陈圣是哪里出了问题?本圣别的不多说,圣药还是有一些的,绝对能让您身体康健的完成万人同医。”
陈尊七窍生烟,一张老脸的脸皮不停地抽搐。
他现在呼吸都感觉格外的灼热,仿佛吸的不是空气,而是火焰。
这个李讲,居然还咬着他不放了!
“阁主,文王智近若妖,偏偏小肚鸡肠,锱铢必较,今日恐怕不付出点代价,这收容所,我们是进不去了。”
车厢内,随行的医圣脸色也很难看。
是人皆怕死,生灵的长生愿景,将药王阁的地位推崇到难以想象的高度。
在以往,就算他们要去皇宫,也会受到欢迎,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
连唐帝皇后对待他们,都是笑脸有加,不敢在礼数招待方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可是,今日,在李讲这里,他们却屡屡碰壁。
这位文王的攻势太老练狠辣了,刀刀见血,直击痛处。
可以说,每一字都如刀般插在药王阁的胸口,令人倍感难堪。
最终,陈尊脸色发绿,将这份委屈与羞愤咽了下去。
“本圣医术不比陆圣,这万人同医……暂无经验。”
这一段话,陈尊说的相当艰难,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感觉分外的羞辱。
空气寂静了下来。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五个呼吸……
陈尊脸色涨红如猪肝,怒不可遏,何曾感受到如此羞辱?
这个李讲,居然故意晾着他!
整整十个呼吸过去了,外面才响起李讲不紧不慢的声音。
“噢……”
这一个字,李讲将尾音拖得极长,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陈圣这段时间,可得好好向陆圣请教了。”
“你!”
陈尊双眼猩红,怒火攻心,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数万人面前,被李讲狠狠地鞭打了一顿般,分外耻辱,无地自容。
对于陆运此人,目空一切,恃才傲物的陈尊显然是看不上的,从里到外都不屑。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带头排挤将其孤立逼走。
可是,李讲却让陈尊向陆运学习……
这不是往陈尊的脸上哐哐扇耳光吗?
偏偏陈尊无言以对。
因为,任凭陈尊如何看不上陆运。
唯有医术这一点,他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的确技不如人。
两人之间,最明显的一道差距就是。
在陈尊还没有“万人同医”的经验的时候,陆运已经成功完成了好几次。
药王阁进入收容所的消息传出去,很快洛阳那边便收到了风声。
养心殿。
唐帝与鬼衣使对面而坐,中间摆着一张棋盘。
啪!
鬼衣使执白棋落子,声音清脆,带着淡淡的煞气。
“这个药王阁,愈发无法无天了。”鬼衣使冷道。
圣旨早在疫情爆发初期便发了下去,可当时的药王城却巧舌如簧,百般推辞。
现在李讲与陆运亲自过去镇压,事态还没转好,药王阁又突然冒了出来。
若说这里面没有心思在,鬼都不信。
啪!
唐帝落子,头也不抬道,“文王已经与朕传书,声称不用担心药王阁。”
“噢?”
鬼衣使面具下的眼睛一亮,连棋也不愿下了,道,“他有办法了?快说说!”
“没说具体的法子。”唐帝道。
鬼衣使满眼无语,动作中都透露出嫌弃,漫不经心的追下一枚棋子。
唐帝话锋一转道,“不过,他有一句话,倒是令朕印象深刻。”
“什么话?”
“欲要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