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的碎裂声,清脆而刺耳,像是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完颜若雪的心口。
她娇躯猛地一颤,脸色煞白如雪,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
那块玉佩,是她贴身多年,视若珍宝之物。
更是她……对他心意的寄托。
如今,碎了。
连同她的心,一起碎成了千万片。
她知道,此刻无论她说什么,秦泽都不会再相信了。
所有的解释,在“欺骗”这个前提下,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贝齿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缓缓蹲下身,颤抖着手,一片一片地捡拾起地上的碎玉。
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划破,渗出殷红的血珠,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每一块碎片,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割得她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深深看了秦泽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悲伤,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攥着那些碎玉,攥得掌心生疼,踉跄着转身。
一步步,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般,黯然离开了这座让她心碎的偏厅。
那决绝而孤寂的背影,仿佛带走了空气中最后一丝温度。
目送着完颜若雪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完颜烈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成了!
他精心策划的这出大戏,果然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妹妹啊妹妹,这就是你不听兄长劝告,非要留下来的后果!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用他那‘宽宏大量’的语气,再给秦泽这颗棋子一点‘甜头’,顺便敲打敲打……
然而,秦泽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秦泽缓缓收回了投向门外的目光,脸上的怒意早已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井无波的平静。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转向完颜烈,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大王子殿下,不知可否将张闯交由在下带走?”
完颜烈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秦泽会如此直接,也如此……冷静得可怕。
这小子,心性果然非同一般!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将张闯交给秦泽,反而更能坐实妹妹的‘罪名’,加深他们之间的裂痕。
他哈哈一笑,故作大度道。
“秦大人说笑了。”
“如今我天狼族与大武已然停战,张将军既是大武之人,身子骨又这般虚弱,自然理应由秦大人带回,好生照料。”
“本王,岂有不允之理?”
秦泽眸光微动,面上却依旧平静。
“如此,便多谢大王子殿下了。”
这声“谢”,轻飘飘的,不带半分真心实意,反而像是一种例行公事。
完颜烈也不在意,他现在心情好得很。
话音未落,秦泽已上前一步,亲自为形容枯槁的张闯松绑。
“将军他……”张闯嘴唇哆嗦着,刚想说什么,却被秦泽一个眼神制止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
秦泽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闯此刻也是百感交集,望着秦泽,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满腔的悲愤与疑问暂时压下。
秦泽扶起虚弱不堪的张闯,不再看那志得意满的完颜烈一眼,径直朝着偏厅外走去。
那挺拔的背影,虽带着几分沉重,却依旧坚定。
看着秦泽搀扶着张闯离去的背影,完颜烈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眼中闪烁着计谋得逞的精光。
很好,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秦辉这个死结,就像一根拔不掉的毒刺,深深扎进了秦泽和完颜若雪的心里。
就算秦泽不因此与完颜若雪反目成仇,两人之间也绝无可能再像从前那般信任无间,更遑论携手合作了。
毕竟,杀兄之仇,岂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而这,正是他完颜烈想要看到的!
没有了秦泽这个最大的变数相助,他那个自以为聪明、处处与他作对的妹妹,在接下来的通商事宜上,还拿什么跟他斗?
龙心城的通商主导权,以及那背后巨大的利益,很快,就会完完全全回到他完颜烈的手中!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全权掌控通商大权,风头大盛。
而完颜若雪只能在一旁黯然神伤,再也无法对他构成任何威胁的景象。
想到得意处,完颜烈甚至忍不住轻哼了起来!
秦泽啊秦泽,你再聪明又如何?
还不是被本王玩弄于股掌之间?
跟我斗,你们还太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