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磕头,并不能抹除他们做过的恶行。
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们,早就对他们深恶痛绝了。
只是碍于他们手里有枪、有小鬼子撑腰,所以是敢怒不敢言。
“都枪毙吧。”
林立冷声下命令道。
“是!”
民兵们以洪亮的嗓音回答道。
一个个的拉动枪栓,瞄准了这些伪军的头部。
“叭勾!”
“叭勾!”
一二十声枪响之后,跪在地上的伪军们,纷纷倒下了。
看着这一幕,民兵们全都觉得很爽快,很解气!
平时都是看小鬼子,还有这些伪军,欺负老百姓,屠杀老百姓。
今天,既杀了小鬼子,又杀了伪军。
感到情绪高涨,士气大增!
“林队长,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铁柱很爽快的解气之后,看着林立问道。
他现在就想跟着林立干,一切服从林立的指挥。
不只是他,他带领的这些民兵们,也是如此。
他们纷纷打心眼里佩服林立。
甚至,都想加入战鹰队。
“两拨来修电话线的小鬼子都被咱们给干掉了。上次伪军们活着回去了,而这次,他们没能活着回去,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再派人来。”
林立继续说道:“你们继续守在这里,这挺轻机枪你们先拿着,等这场仗打完了,我再上交团部。”
“那林队长你呢?”
张铁柱听完林立的这番话。
知道对方是要走了。
“我得去十里铺据点,指挥战鹰队打攻坚战啊。放心吧,你们能守好这里。”
林立冲着张铁柱交代完任务,就抓紧时间,奔着十里铺据点前行了。
这里只是为了使十里铺据点的小鬼子们,孤立无援!
而十里铺据点那边,才是真正的战场。
只要他们短时间内没有援军,林立就完全有信心,拿下这个据点。
与此同时。
十里铺据点,无论是任磊这一拨人,还是徐华清这一拨人,都在等着林立。
寒风吹过山梁,卷起地上的积雪。
任磊趴在雪窝子里,已经很久没挪动过了。
他呼出白气,结成了冰晶。
每次眨眼都能听到细微的咔嚓声。
“任磊,队长还没到?”
趴在右侧的战鹰队员低声问道,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风声淹没。
任磊没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右手食指始终贴在扳机护圈上,保持着随时可以击发的姿势。
那把三八大盖的枪管上已经结了一层薄霜。
他每隔十分钟就要用拇指轻轻擦一下,防止机件冻住。
十五名战鹰队员分散埋伏在据点西侧的山坡上,每个人都在雪地里挖了浅坑。
身上盖着白布,作为伪装。
从远处看,这片山坡除了被风吹起的雪雾,什么也看不见。
所以,据点内的小鬼子,根本没察觉,死期将至。
任磊眯起眼睛,再次望向三百米外的十里铺据点。
青砖炮楼扎在山口。
顶上的膏药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突然,一阵布谷鸟叫声从身后传来。
任磊浑身一紧。
这寒冬腊月哪来的布谷鸟?
他悄悄把枪口转向声源方向,食指轻轻搭上扳机。
“是我。”
一个低沉的声音几乎贴着耳朵响起,任磊差点扣下扳机。
他猛地扭头,看到林立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了自己身边。
林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沾满了雪屑。
“队长!”任磊刚要说话,就被林立捂住了嘴。
林立摇摇头,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都准备好了?”
任磊点点头,做了几个手势。
远处雪地里,几个白影微微晃动,传递着信号。
林立用专属作战地图,查看着敌情。
他观察着据点的情况:炮楼顶层有两个哨兵,大门处四个伪军抱着枪来回踱步取暖,东侧的空地上停着两辆卡车,发动机盖子上还冒着热气。
“听着,只要炮楼遭到炮击,就是我们进攻的信号。”
任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队长,就等您这句话了!”
林立嘴角微微上扬。
感到很是满意的笑了。
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林立猫着腰穿过一片枯树林。
靴子踩断的每根树枝都让他心头一紧。
他很快抵达了炮位。
“队长!这边!”
徐华清的声音从前方土坡后传来。
林立加快脚步,一个滑步溜下斜坡,眼前豁然开朗。
藏在天然凹坑里的m1897式野战炮泛着冷光。
三个战鹰队员正用白布遮盖炮身。
“准备得怎么样?”
林立拍掉肩上的雪末,手指触到冰凉的炮管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门法兰西炮是他们的大宝贝。
徐华清掀开炮弹箱,黄铜弹壳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五发高爆弹,三发榴霰弹,都检查过了。”
林立蹲下身检查炮架。
驻锄深深扎在冻土里,但伪装网上的积雪正在融化。
开火后腾起的热气会暴露位置。
他抓起一把枯草插在网眼上。
“再找些树枝来,打完两发就得转移。”
“开始炮击!”
他突然下达了命令。
徐华清等人还没反应过来。
但都立即开始执行命令。
“装定诸元!”
林立甩掉棉手套,冰冷的金属方向盘贴着手掌传来刺痛感。
他眯起左眼,右眼紧贴在周视瞄准镜上,十字线稳稳压住炮楼顶部的探照灯。
“距离三百二十,风向西北,风速四米。”
他说道。
而徐华清趴在野战炮侧面的泥土上,打下手。
林立飞快转动高低机和方向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像钟表般精确。
炮身缓缓抬起,修长的影子斜斜切过雪地。
近弹减四,远弹加五,横风偏半。
“高爆弹一发,装填!”
炮闩咔地弹开,冒出缕缕白烟。
装填手抱起一发炮弹,黄铜弹底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滑入炮膛。
闭锁装置咬合时发出令人安心的金属撞击声。
林立深吸一口气,拽住拉火绳:“放!”
“轰!”
炮身猛地后坐,驻锄铲起大块冻土。
冲击波震得林立耳膜生疼,炽热的火药气体裹着雪粒扑面而来。
炮弹在炮楼前方三十米处炸开,黑烟腾起十几米高,冲击波震碎了据点大门旁的岗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