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崖洞像一张大嘴,外扩内窄,里面被他们砍伐的木棒隔开,粗略一看,有二三十人,这二三十人里还有老人和小孩。
“张少卿!”
“菜太君!”
洞口发出的动静自然也让洞内的人都把目光转向这里,蔡兴邦捂着后腰往这边走,那姿势像个十月怀胎的娘们。几天没见嘴唇已经明显的消肿了,就剩下人中上那个黑疤还是那么明显。
跟着张少卿的几个土匪看到蔡兴邦的确和他们是认识的,这才从他身边散开,在四周找着活干。
张少卿狠狠的抱了一下蔡兴邦,又去看了下几个已经醒来的伤员,见他们都无大碍,才安心的坐下来和蔡兴邦俩人聊起到这的经过。
自张少卿把蔡兴邦和伤员安置好带着队伍离开后没多久,当晚这里的几个土匪就从洞内钻出来了,因为九霄宫的那场大火和枪声,他们被红头巾派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和蔡兴邦他们相遇时,他们双方都吓了一跳,听蔡兴邦说听到洞内有声音,不知道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反正绝对不可能是鬼子和伪军,所以几人就静静的没发出声音,而过来的几个土匪没想到这里还会藏着人,又没打火把,蔡兴邦一嗓子吼出来的时候这几人喊了一句妈呀直接就蹦了起来,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等土匪把带这的火折子打燃的时候,蔡兴邦和两个还能动的伤员早就把枪口对着他们了,就这样从洞内钻出来的几个土匪就被蔡兴邦几个伤员缴了械,1支长矛、1个叉子和一把锈迹斑斑只有刃口还在发亮的大刀。
不知道外面的枪声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反正枪声没停蔡兴邦他们一直都没休息,坐在那、躺在那睁着双眼静静的听着,直到枪声不在响起后,他们才忧心忡忡的睡下了,只有蔡兴邦还在看守着这几个俘虏的土匪。
直到洞外开始几句模模糊糊的日语响起后,蔡兴邦意识到这里已经不安全,他解开了绑着几个土匪的绳子,打算放他们离开,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几个土匪居然也能听出来外面是鬼子话,他们被松绑后先是朝着洞内逃去,没一会居然又回来了,还主动说可以帮着蔡兴邦他们往里面转移。
蔡兴邦想着反正万一鬼子搜进来他们也是个死,不如先跟着这几个土匪离开,总比在这等死强。
就这样,他们三个背着几个伤员一段一段的转移,直到最后来到这里。听后来的人说鬼子不但进了那个溶洞,还走到了蔡兴邦他们安置的地方,要不是这几个土匪,可能他们现在脑袋都已经挂在洞口了;那个叫小九的就是蔡兴邦这里混熟后被派过去接应张少卿他们的。
听到这里,张少卿暗叹一声,这么算起来,这群土匪还是他们的恩人。
“咋样咧?俺没哄人吧?”红头巾走过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下来。
“大当家的,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们的战友!刚刚发生的误会还请你不要计较!”张少卿此时的身段放的很低,谁叫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说啥咧?你真当我们是啥都不懂?不跟你们对一下谁知道你们是哪来的?这几个人都是敢打鬼子的汉子,既然到了俺这里,不说别的,最起码不能叫他们再从俺们手里给丢了,你说是不?”红头巾嘿嘿一笑,一把抓过那个包了浆的红头巾,露出一个地中海。“再说你们手里的那些家伙事,真要弄起来,咱可整不赢,你们一下窜出来太多了,就算你不说上来看看,俺也会找个口头赶快跑!”
“大当家的姓沈,河南人,别看他现在这样,去年还是个布贩子,在宜兴采买的时候正好赶上鬼子攻城,他和他老爹俩人都被陷里面了,最后只有就他一个人出来了,他说他爹前告诉他死也埋回河南,鬼子放行后他就找了个没主人家的板车给推出了城,没走几天老爷子尸体就开始发臭了,没办他他就找了个地方给一把火烧了,把骨灰带在身边。”蔡兴邦在一边介绍着大当家的来历,在这里几天已经把这群人的来历打听的清清楚楚,对大当家他们这段经历也是唏嘘不已。
“那为什么又上山了?”
“哪能咋整咧?这一路上到处都是逃难的人,饿个2、3天还行,再饿下去就要死人咧!这些人都是路上跟着逃难过来的,我们几个一合计,偷!半夜的就钻到地里面刨啊,指甲壳都刨没了也没从地里翻出个洋芋蛋蛋,咦!没成想地主老财还带着人撵俺们,那给我们一顿撵一顿打啊!这不,就跑这来咧!”
沈当家的来到茅山后,身边还带着几个一起逃难的人,这些老人和小孩都是跟着他走的,一路上按照沈当家的说法,也干了不少缺德事,这一带的百姓知道有大量难民后,早就把地里能刨出来的都刨出来了,他们只能偷着挖人家的麦苗。
后来进了山才知道这山里也不是他们想的到处都是吃的,野兽和野果都特么的差点写上名字了。
“那你们手上的枪啊,刀的,这些东西都是抢来的?”
“抢球,这是关山虎当家的借俺们的,说是借,俺们每个月都要上交粮食,不然他个狗求日的就要带人打我们!”
这个关山虎就是这一片的大土匪,沈当家的进山后带着人再山林树耙里找活路,被关山虎这帮土匪给堵住了,看到这里面还有老幼就没强行让他们入伙,给他们划片地方,算是让他们自产自足,这些破烂武器都是关山虎给沈当家的,要是他们和其他的土匪火并,沈当家的还要带着人去帮人家干仗。
张少卿听到这里,好奇的看看四周这些难民似的土匪,一个个脸色蜡黄,不像是有多余的粮食上交的样子。
“你们每次下山能抢多少东西?”
“抢个球咧!”
说到土匪的老本行,沈当家居然叹了口气,用红头巾擦了把地中海,似乎这个土匪的这个行当没有那么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