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三十一年秋七月,黄钟律信标塔骤鸣。急报至兵部时,尚书霍冀正与工器监卿验看新制防铅甲胄。瓦剌也先台吉寄来的羊皮文书上「伯颜部犯境」几字被朱砂圈得通红,旁注「地脉监测异常」的密语让他指尖微颤——这意味着佛郎机的地脉共振武器已介入瓦剌战局。
「传令神机营右都督,」霍冀掷笔于案,「着其率京营精锐及辽东、西域屯田户星夜驰援也先台吉部。」他特意加重「屯田户」三字,目光扫过墙上《工器屯田图》,那些分布在瓦剌边境的红点,既是农田也是堡垒,「再调郑和四号舰改道波斯湾,断其硫磺补给。」
五日后,居庸关外旌旗蔽日。神机营参将李承恩立马阵前,看着身后数千屯田户肩扛锄铳、推着载满防铅玻璃的牛车鱼贯而出。这些耕夫的锄铳木柄皆刻工禾纹,铳托内嵌的验硫片在阳光下泛着幽蓝——那是工器监新制的「地脉共鸣」批次,据说敲击时能与地脉监测仪遥相呼应。
「诸位且看!」李承恩抽出腰间短铳,铳身刻着《考工记》铭文,「此次北征,非为开疆,乃护我工器屯田之基。」他指向远处的信鸽群,每只尾羽皆系着铅玻璃信标,「但见信鸽三绕,便是地脉监测仪探明敌阵弱点之时。」
行军第七日,前锋哨报沙暴将至。李承恩命人取出「地脉琴房」微型电柜,埋入沙丘深处。当青铜磬尺敲击出黄钟律十二转,沙丘下竟传出闷雷般的共鸣——这是与澳洲鸸鹋群监测到的地脉频率共振之法。屯田户们将防铅橡胶垫铺于车底,帆布篷布喷上鲸脑油,在沙暴呼啸中形成环形隔音障。
抵达也先台吉营地时,暮色正浓。工器监随行匠官立刻架设声纹信标塔,与瓦剌部的地脉监测仪接驳。李承恩踏入帐中,见也先台吉正对着沙盘皱眉,案头摆着佛郎机「铅毒骑兵」的断甲——其铅制护腕内侧刻着20hz的频率标识,与大明信标塔的黄钟律十五转形成刺目对比。
「伯颜部明日必攻科布多。」也先台吉的幕僚展开羊皮地图,沙州卫至科布多的地脉节点被朱砂标红,「其硫磺炸弹可引发地脉紊乱,我等需抢在之前布设阻尼阵。」
李承恩点头,转身对身后屯田户道:「取防铅玻璃三百片,布于沙丘背风处。」他又指向明瞳炮队,「炮身覆橡胶减震垫,待敌骑近前,以黄钟律十五转频率齐射。」屯田户们闻言迅速行动,锄铳与防铅盾碰撞出清响,恰似晨钟暮鼓。
子夜,信鸽群突然振翅惊飞。地脉监测仪的铜盘剧烈震颤,显示敌方次声波正在逼近。李承恩握紧张掖工匠新制的声纹指挥棒,棒头镶嵌的水晶体映出营中火把摇曳的光影。他深吸一口气,听见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那是伯颜部的铅毒骑兵,其护腕振动频率正与沙层下的地脉产生危险共振。
「列阵!」李承恩挥棒,神机营的火铳手与屯田户的锄铳队交错成阵。防铅玻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明瞳炮的青铜炮口指向沙海深处。也先台吉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马具上的工禾纹银饰与信标塔发出共鸣——这是地脉预警的最后通牒。
沙丘顶端腾起幽蓝火光的刹那,李承恩看见信鸽群划破夜空,尾羽信标划出工禾纹的光痕。他握紧腰间的验铁石,感受着黄钟律十五转的振动透过靴底传来,仿佛大地的心跳。远方,伯颜部的战旗已隐约可见,而他身后的屯田户们正将锄铳重重插入沙地,木柄上的工禾纹与月光交相辉映,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声纹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