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身体不舒服了,可能不能跟着剿匪了。
刘家人不但不恼,还很开心。
余家人不继续参加了,那就代表着接下来的获得的金银不用二八分。
那继续剿匪获得的布匹,食盐等就是自己兄弟的了。
张初尧不会跟着余令离开,他会继续为刘家人做向导。
他要继续去找那个什么胡巴,去完成被背叛的复仇。
在余令下山回家之前要做的事情是分钱。
刘家人很聪明,他们以铜钱来兑现二八分成。
虽然刘家人很守约定,分钱是真的一点都不少……
一贯钱按照一千文来算。
刘家人来的还有账房,他们不会让余令按照大明开国时候的一贯钱约等于一两银子?。
他们按照现在市场购买力来算。
两贯钱一两银子。
这个算法很中肯,自从“一条鞭法”实行以后,铜钱越来越不值钱了。
可余令的头却大了,余令想要银子。
这样的话自己这点人就算累点,也能一次搬回家。
可用铜钱就不行了。
余令试了一下,一贯钱的重量约摸着有六斤多。
因为这次发现了黄金,按理来说黄金也有余令的二成。
但刘家人不可能给余令黄金,只能用银或铜来补价。
所以,那小山一样,好多都锈蚀在一起的铜钱可以说全部归属于余令。
不说有万贯,几千贯也是有的。
钱余令很喜欢。
可这钱的重量,余令咧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估摸着有三万斤以上。
指望着自己这点人,要想一次运回去,那简直不可能。
什么腰缠万贯下扬州。
腰缠万贯等于在自己身上挂了六七万斤的铜。
别说下扬州了,能挺直腰杆那都是天底下最勇武的汉子。
除了钱,还有那些布料,棉花,食盐,老刘甚至把玉器都给余令分了一些。
好多玉器还都是石头模样。
这些也都是钱。
不用说了,这肯定是一个玉石的商队折在了这群人手里。
谢添跑了,他要下山喊人,要一次性的把这些全部搬下去。
好不容易发次大财,那肯定是连块布头都不会放过。
余令这边在山上忙,山下此刻也忙。
因为茹让丢了,朱县令寻他寻不着,一问才知道茹让进山。
再一问,才知道进山剿匪了。
在联想到近几日卫所的洪墨在长安城疯狂的杀人,朱县令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件事背后一定是卫所的人在推动。
朱县令不敢去卫所问这是为什么。
他就只能带着人蹲在子午口。
事已至此,他现在只能默默的祈祷茹让别出什么意外,这可是茹家独子……
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交代。
朱县令一直待在子午口。
秦王府这边他也没去请安,秦王府的人见朱县令好几日没来,郡王朱存枢立刻就派人寻来了。
派来的人是他的族弟,朱存相。
朱存枢这一脉名义上是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一世孙,但要论血脉那就扯的有点远了。
因为原先秦王嫡亲一脉已经断绝。
自从秦王朱怀埢接任秦王之位,在这一脉族谱的最前面会有四个字。
叔亡侄嗣。
简单说来就是过继。
因为这个缘故,虽是秦王,但在朱家宗人府里的地位并不高。
因为你是过继的,说白了就是继香火的,不会给你太多的优待。
现在的朱家宗人府以兴王府这一脉为尊。
万历爷潜邸的时候是兴王府的藩王之子,并非皇后所生的长子。
现在亲王里要说有钱的,那是福王。
至于长安府这边的秦王,只能说是“人走茶凉”。
宗室给秦王钱花,赋税也供养着他,但其他人……
那就算了吧!
至于秦郡王的族弟朱存相,那就是一个没名堂的。
如果不是和秦郡王朱存枢有点关系,他怕是和其他朱家子弟一样。
要自谋生路。
如果朱家宗室真的对秦王这一脉很看重。
那这一脉也不会从大明开国的\"天下第一藩\",混成了朱家的\"穷亲戚\"。
再加上秦王朱樉第六子安定王朱尚炌意图谋反一事……
所以这一脉基本就注定要一直穷下去,够吃,但绝对没有多余的钱去干别的。
所以这一脉的好多人真的就是靠朱县令养着。
所以朱县令好几日没去府上拜见,郡王有点急了!
就派了族弟朱存相来探望。
茹慈看到这个朱存相默默的放下轿子的帘子,把脑袋伸在窗外,正在看热闹的闷闷也拉了回来。
如果没有意外,这个朱存相就是他今后的夫君。
茹慈不敢去编排叔父。
可她着实不明白叔父是怎么想的,不明白自己及笄以后为什么要嫁给他?
可能是叔父姓朱,这个朱存相也姓朱,肥水不流外人田。
虽不熟悉,可茹慈对这个朱存相一点都不满意。
比自己大十岁,如今妾都有三人,听说孩子都四个了!
茹慈不懂,可茹让懂。
茹让是这一脉的独子,茹家现在虽然也混得凄惨,但好歹有点产业。
有个百亩良田,在朝中有点故旧。
若是哪天茹让出了意外,茹慈若有子,这些就能顺理成章了。
不能说朱县令想着茹家的那点产业,可谁叫子嗣传承大于天呢!
只不过茹慈现在不懂而已。
成人的世界就跟那羊粪蛋蛋一样。
外面看着油光油光的,真要捏碎开来,是那样的腥臭,那样的龌龊不堪。
“慈妹子?”
听得这话,茹慈就坐不住了,心里万分不愿意,那也得出来见礼,茹慈钻出轿子,屈身道福。
“朱公子!”
望着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茹慈,朱存相眼睛一亮。
果真女大十八变,前几年的丑姑娘竟然这般好看了!
这话一搭上就如同搭上了一块狗皮膏药。
“妹子,你轿子里的这小娘子是谁,粉嘟嘟的,要不要送到我府上去,教上个几年,绝对是人上人!”
没能上山,在家里负责看护闷闷的如意抬起了头。
望着眼前这纨绔子,眼神里冒着淡淡的凶光。
小肥低着头,又开始磨,他现在不磨那铁签子了,再磨就成针了。
他现在改磨刀,解手剜刀,如果这家伙敢伸手,他就敢换命。
“妹子,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是真的!”
“妹子,这娃若是跟了我,那就是好日子,自此以后在也不怕饥一顿饱一顿了……”
“妹子?”
“妹子~~~”
朱县令望着不成事的朱存相轻轻叹了口气,可现在他没心情去管。
就在昨日,南山军屯往南山去了一百三十七人,这些都是烧砖的汉子,也都是军户。
一百三十七人个个背着竹篓,还挑着担子。
山里吴秀忠坐在扁担上擦着汗,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的掀开担子里的一角。
望着里面的铜钱,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掩盖上担子,吴秀忠又忍不住摸了摸胸口。
在领子的遮盖下,有半吊子钱正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还只是一半。
令哥说了,只要送到家,另一半直接给,不耽搁。
除此之外还给二两盐,吴秀忠没想着这些钱该怎么花。
他现在想的是怎么跟令哥混。
二月跟着令哥烧砖赚了一笔钱,这笔钱缴了今年的赋税后还剩下一些。
钱虽然少了,让人心疼,可家里的粮垛子却是高了。
如今每日清晨,老娘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粮垛子还在不在。
她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家能存下这么多粮食。
吴秀忠现在就想着跟令哥混。
听说令哥家的煤卖的好,黄渠村的人都去帮忙。
在吴秀忠的眼里,这一群都是不相干的人,凭什么钱让他们赚。
令哥和自己一个屯的。
自己的妹妹还和令哥的妹妹一起抓过青蛙,抓过蚯蚓,令哥缺人就该找自己,知根知底,比外人放心。
等这次到了家,吴秀忠就准备把这件事说一下,黄渠村的人有自己屯子的人好么?
跟吴秀忠一样想法的人很多。
原本没有想这么多,可如今令哥这么有钱了,跟着余家混这个想法就出来了。
这么多钱,随便漏一点就能养活一家子。
若拿出这些去置办产业,那余家岂不是要成为大族?
余家若成为大族,自己跟在后面喝点汤,混个肚圆,岂不是很容易?
进山余令用了三天,下山用了两天。
望着近在眼前的下山口,余令深吸了一口气,一头钻到了林子里。
等余令从林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旗官的打扮。
这么多钱,这么多人知道,若没有一个身份镇着,回到家必然不安分。
有了这个身份,谁敢伸手,余令就敢拔刀。
余令要借势
山口的人很多,朱县令在,茹慈和妹妹也在。
朱县令望着余令,望着余令身上的官服,他想问些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茹让也在,回去问茹让,也不着急这么一会儿!
余令见了朱县令,主动上前,以晚辈之礼问安,茹让可是说了,为了自己的“字”,他可是头发掉了一大把。
才和朱县令说上话,吴秀忠那边就嚷了起来。
“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谁让你动的?”
朱存相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挑谷子的担子里面竟然全是钱?
老天爷,这一百多人啊,一百多个担子,这得多少钱。
“谁让我动的?这天下都是我朱家的,你说我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