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哼着小曲,刚放完电影的他心情不错,车速都轻快几分。
忽然,一阵压抑的抽泣声从前面胡同拐角的墙根下传来,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好奇心驱使下,许大茂放慢车速,眯眼望去。
昏暗的路灯只能勉强勾勒出一个轮廓,只见一个女人蹲在墙角,肩膀微微耸动,身形瞧着有几分熟悉。
“嘿,谁在这儿哭鼻子呢?”许大茂停稳车,支好车梯,慢悠悠走过去,心里嘀咕:“这大半夜的,荒郊野地,哪个娘们儿跑这儿哭丧?别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吧?”
那女人闻声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挂满泪痕的脸,路灯下显得楚楚可怜。
许大茂定睛一看,哟,这不是南城院区的王寡妇嘛!她那口子以前也是轧钢厂的,去年没了。
许大茂见过她几次,尤其记得她守孝时穿白衣的模样,当时可把他心里挠得不行。
此刻的王寡妇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看到许大茂,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眼神里带着惊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刻意?“许…许放映员?是您?”
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火热:“是我啊,王嫂子。怎么了这是?大晚上的,蹲这儿抹眼泪?”
心里却犯嘀咕:这王寡妇平时看着挺本分,怎么跑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哭?不过转念一想,能在俏寡妇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能耐”和“热心肠”,顺便近距离接触接触,这机会可不常有。
王寡妇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声音哽咽,带着哭腔:“许…许大爷……我…我活不下去了……孩子病得打摆子,家里一个子儿都没,想借都没处借……刚才去药铺想赊点药,掌柜的把我撵出来了……我……呜呜……”她说着,身体晃了晃,仿佛随时都要瘫倒,哭得更凶,那耸动的肩膀,看得人心头发软。
许大茂向来吃软不吃硬,尤其见不得女人哭,更别说是个有几分姿色的俏寡妇。
他心里那点怜香惜玉的念头立刻冒出来,混合着显摆自己“放映员”身份和“代理三大爷”地位的虚荣心。“哎,王嫂子,你先别哭,有事儿慢慢说。”
他往前凑近一步,伸手想去扶王寡妇的胳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皮肤,许大茂心头一荡,语气更显热络:“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钱嘛?孩子看病要多少?咱们街里街坊的,碰上了就不能不管!”
王寡妇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眼神里交织着绝望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期望:“大夫说……说退烧消炎,至少得……得十块钱的药……可我……我兜比脸都干净……许大爷,您说我可怎么办啊……”
十块钱?许大茂心里乐起来,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刚发的工资还没捂热呢。在这么个俏寡妇面前,花十块钱买个“仗义疏财”、“乐于助人”的好名声,顺便还能拉近关系,这买卖划算!显得自己多有本事,多可靠!
“嗨!多大点事儿!”许大茂把胸脯拍得梆梆响,显得格外豪爽,“十块钱是吧?包在我身上!”
他利索地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直接递过去:“拿着!赶紧给孩子抓药去!要是不够……不够再跟我说!孩子看病要紧!”
王寡妇看着那张崭新的十块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激动得双手都在发抖,却又像是烫手山芋般不敢接,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这……这哪好意思……许大爷,您这……我…我往后怎么还您啊?”
“拿着吧!跟我还客气这个!”许大茂不由分说,把钱硬塞到她冰凉的手里,趁机在她手背上摩挲一下,感觉自己形象瞬间高大伟岸,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得意,“快去吧,别耽误孩子!”
说话间,许大茂的身子不自觉地又往前凑凑,几乎贴近王寡妇,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息在她耳边说:“嫂子,钱拿着。要不……我陪你回去看看?孩子还需要啥,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他的手顺势就想往王寡妇的腰上揽。
王寡妇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一下,耳边的热气和腰间即将传来的触感让她很不自在,她死死攥着那十块钱,指节都有些发白,脑子里全是易中海那张阴沉的脸和交代的话,只能强忍着,咬紧了下唇。
她再次抬起头,眼泪又流下来,这次却带着浓浓的感激,眸子里水光潋滟,仿佛盛满了无助的依赖和崇拜。
她的声音也带上一种异样的柔软,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引诱:“许大爷……您真是大好人!您这恩情,我……我这辈子都报答不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才好……”她说着,身子微微前倾,似乎想靠得更近一些,一股淡淡的皂角混合着女人体香的味道飘入许大茂的鼻腔。
昏暗的路灯下,俏寡妇含泪感激,吐气如兰,眼神依恋……这场景让许大茂骨头都轻上几分,心里那叫一个美!他挺了挺胸膛,正准备再说几句“以后有事尽管找我”之类的场面话,好好享受一下这被仰慕、被依赖的感觉。
就在这时!
“好你个许大茂!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在胡同口响起!
许大茂浑身一激灵,扭头望去,只见胡同口,易中海铁青着脸,额头上上次被打伤裹着的纱布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院里平时最听他话的老住户,三人正怒气冲冲地快步过来!
易中海指着许大茂,手指都在哆嗦:“我们都看见你!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跟个寡妇拉拉扯扯!手都伸到哪儿去!还给她钱!许大茂,你想干什么?你想败坏咱们院的风气吗?!”
另一个跟着来的老住户,姓李,是易中海多年的老跟班,立刻帮腔:“就是啊!大茂,你说你,媳妇儿刚娶进门没几天吧?这就耐不住寂寞了?还是个寡妇!啧啧,这要是传出去,咱们院的脸往哪儿搁?你还代理三大爷呢,我看你是带头耍流氓!”
旁边姓赵的老头也跟着点头晃脑:“没错!这事儿性质太恶劣了!代理三大爷就更应该以身作则,你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这事儿必须得严肃处理!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许大茂的脑子“嗡”地一下,就像被人兜头一闷棍!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
他下意识地想把那只正准备揽向王寡妇腰间的手缩回来,却又僵在那里。他看看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眼泪汪汪,仿佛真被吓坏了的王寡妇,再看看对面怒气冲冲、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易中海和那两个老家伙鄙夷审视的眼神,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完了!彻底完了!这他娘的根本不是偶遇,是个圈套!妈的,又一次!又一次栽在易中海这个老东西手里!
“我…我一大爷!您…您们怎么来了?”许大茂心里慌得一塌糊涂,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强装镇定,试图辩解,“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就是…就是看王嫂子孩子病了,她没钱买药…我…我这是发扬邻里互助精神!”
“邻里互助?”易中海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自行车和王寡妇手里紧攥着的钱,“黑灯瞎火的胡同犄角旮旯!你一个大男人,跟个寡妇拉拉扯扯,手都伸到人家身上去,还塞钱!许大茂,你管这叫邻里互助?当我们是瞎子吗?!”
“就是!”李老头立刻附和,“大茂,你扪心自问,你这行为叫邻里互助?哪个邻里互助是这样的?你这不是互助,你这是趁人之危,是耍流氓!”
赵老头也帮腔:“你这个代理三大爷是怎么当的?还没正式上任呢,就干出这种丑事!这影响多坏?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