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士兵迅速响应,如潮水般围拢在假山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坚定,仿若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青鸟在一旁仔细观察,很快找了一座大小恰到好处、角度也十分理想便于挖掘的假山。只见一个身手矫健的士兵,手脚并用,麻溜地爬上假山,从腰间解下一根粗壮的绳子,手法娴熟地把假山顶部牢牢捆住。与此同时,其他士兵们也没闲着,他们四处奔忙,找来各式各样的挖掘工具,而后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开始将假山下的土一点点地刨挖出来。随着他们一下又一下的努力,泥土渐渐松动,簌簌地往下滚落。
他们先是齐心协力挖去了一部分泥土,紧接着,又机灵地找来些大小不一的石头当作稳固的支点。随后,士兵们找来十几根碗口粗细的撬棍,然而,这可绝非易事,要寻找到能完美插入假山底部的合适角度,需要不断地尝试、反复地调整,稍有偏差,便可能前功尽弃。十几个人咬着牙围拢过来,分站在假山两侧,双手紧紧握住撬棍,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下压,他们的手臂上青筋根根暴起,仿若一条条蜿蜒的小蛇,脸上更是露出吃力到极致的神情。每一次发力,都像是在与一座巍峨耸立、不可撼动的高山进行殊死较量。
与此同时,又有十几人如拔河般拽住绳子,那绳子此刻仿佛承载着众人所有的希望,在他们手中绷得笔直。他们双脚如同生了根一般,稳稳地踩在地上,身体后倾,用尽全身每一分力气拼命拉扯。每一次的拉动,都伴随着沉重如雷的呼吸声和低沉有力的低吼声,豆大的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滚滚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洇湿了一片。
众人憋足了劲儿,连着撬拉了好几回,可那假山却只是极其细微地晃动了一下,仿若在故意与他们作对。这般情景,让士兵们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满是焦虑,然而,他们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却被彻底激发了出来,没有一个人轻言放弃。短暂的喘息之后,他们再次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齐声喊着号子,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发力,都倾注了他们全部的力量。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假山有了颇为明显的松动迹象,拉绳子的士兵们顿觉手中一松,那一瞬间,仿佛之前所有挥洒的汗水、付出的艰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丰厚的回报,他们的眼中闪烁起激动的泪花。
假山两侧的士兵迅速跑开,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假山倒地,扬起一片尘土。士兵们疲惫地站在一旁,随即,一阵响亮的欢呼声如浪潮般爆发出来,冲破云霄。
另外一众士兵迅速上前,分别站在假山两侧。队伍前首的那人双目圆睁,大喝一声:“来!推!” 这声命令如洪钟般响亮,在空气中回荡。随着这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咬紧牙关,将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他们的双手紧紧抵住假山,双腿如同扎了根一般稳稳地站在地上,奋力地推动着假山。
士兵们的脸庞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如雨水般洒落。他们的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声,仿佛一群无畏的勇士在与强大的敌人战斗。在众人齐心协力的推动下,假山缓缓移动,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终于,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假山被成功推到一边。此时,青鸟和杨都督两人快步走向前。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在假山堆中间,豁然出现了一处比井口大得多的洞窟,幽深而神秘。
大堂前的庭院中,众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和蛛怪的战斗。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紧张与危险的气息,地面上残留着战斗的痕迹。
凤鸣目送青鸟疾步追往后院的身影,心底悄然泛起一阵担忧,犹如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久久难平。但她深知此刻局势尚未完全平稳,必须强自镇定,于是迅速调整心绪。何都尉和另外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把地上昏迷的士兵搬到一边,又把昏迷的捕手也搬过去。他们的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对伤者造成二次伤害。这边,李班头已端来清水,他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小心地用手帕蘸着水,轻轻擦拭燕参军脸上斑驳的血迹。一番细致检查后,他长舒一口气,庆幸地说道:“好在伤得不重,只是鼻梁处有些红肿。” 众人听闻,高悬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许。
凤鸣不敢有丝毫懈怠,再次仔细检查了大堂内外的每一个角落,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直至确定真的没有蛛怪潜藏的身影,才折返回到人群之中,寻了个空位坐下,稍作歇息。此刻,她的眼眸中交织着疲惫与警惕,经历了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激战,无论是体力还是心力,她都急需时间来慢慢恢复、重新调整状态。
待凤鸣和众人缓过一口气,休息了一阵之后,她和何都尉带着几个捕手和士兵,神色凝重地步入大堂。大堂之中,张司马的遗体静静地躺在地上,那画面显得格外肃穆而凄凉,让人瞧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感慨,仿佛有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何都尉面露难色,转头望向凤鸣,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凤鸣姑娘,这尸体该如何处理才妥当?刚刚那一场仗打得太过诡异,我这心里实在没底,该不会…… 它还会再跳起来伤人吧?” 话语中满是担忧与疑惑,那一丝恐惧如同阴霾,依旧笼罩在他心间,让他对任何潜在的异常都保持着高度警觉。
凤鸣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安抚众人的微笑,轻声说道:“诸位莫慌,方才那尸体陡然动了起来,乍一看确实吓人,不过并非是诈尸,实则是那可恶的蛛怪在暗中作祟,用纤细却坚韧的蛛丝操控着尸体。也正因如此,尸体移动之时才显得那般怪异。” 众人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纷纷 “哦” 了一声,紧绷的神情这才舒缓开来,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心中的恐惧也渐渐消散。
紧接着,众人齐心协力,默契十足地抬起门口掉落的门板,动作轻柔而庄重,小心翼翼地将张司马的遗体重新安置其上。随后,又有人俯身捡起地上的布帘,双手轻轻抖动,将上面的灰土掸落,再满怀敬意地盖在遗体之上。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流淌着对逝者深深的尊重与无尽的哀思,仿若正在举行一场肃穆的送别仪式,送这位逝去的生命最后一程。
遗体妥善停放好后,众人默默回到庭院之中。凤鸣环顾四周,目光坚定,开口说道:“你们先在此处好生歇息,我到后面去看看情况。”
“我与你同去。” 何都尉急忙出声阻拦,语气中满是急切与关切,脸上更是写满了担忧之色,显而易见,他怎忍心让凤鸣孤身一人涉险前往。
凤鸣的目光掠过曹刺史等人,眼中的忧虑一闪而过,她心里总归是放心不下这些刚刚经历磨难的人。曹刺史心领神会,看出了凤鸣的心思,连忙温言安慰道:“你们且放心去吧,我们都无大碍,休息休息便会恢复过来。莫要因我们耽搁了正事。” 曹刺史的话语,恰似一阵温暖的春风,吹散了凤鸣心间的些许阴霾,让她稍稍安下心来。
就在这当口,寂静的空气中陡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急促而又清脆的马蹄声,“哒哒哒”,声声敲击着众人的心弦。那声音起初还若隐若现,仿若远山上缥缈的钟声,可转瞬之间,便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奔涌而来,震得人耳鼓生疼。与此同时,地面也开始微微颤动,起初只是不易察觉的细微震颤,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的丝丝涟漪。然而,不过片刻工夫,这震动感便如同被唤醒的巨兽,愈发强烈,逐渐变大,引得众人心中一阵慌乱。
再凝神细听,马蹄声已然停歇在门外,紧接着便是一阵激昂的马声嘶鸣,高亢嘹亮,划破长空。随着这声嘶鸣,地面那令人不安的震动感才慢慢平息下来。那马蹄声,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响亮,仿若夏日午后的滚滚雷鸣,震得人心头一紧,莫名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不多时,只见大门处如潮水般涌进好些身着甲胄、威风凛凛的士兵,为首的那位,正是本州折冲都尉公孙勇。原来,公孙都尉此前接到了哨兵十万火急的报告,听闻城中刺史府所在方位发出了紧急信号。他当机立断,雷厉风行地迅速组织起人马,片刻不敢耽搁,带着五百余名精锐之士,快马加鞭,直奔刺史府赶来。
公孙都尉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一路奔至刺史府门口,抬眼望去,只见几个捕手正惊魂未定地靠在墙角,脸上写满了惊恐之色,仿若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不远处,几个士兵坚守在门口,身姿挺拔却难掩疲惫,他们眼神警惕,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见大队人马前来,这些士兵急忙快步上前招呼,那神色之中,分明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仿佛漂泊许久的孤舟终于望见了彼岸。
公孙都尉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近前的士兵面前,目光如炬,急切地问道:“目前是什么情况?” 那眼神之中,满是急切与疑惑,恨不得立刻将府中的状况尽收眼底,以便做出应对之策。
士兵见状,赶忙挺直腰杆,大声回道:“刚才看见里面放了信号,李统领带着些人已经进去一会儿了。” 士兵的回答简洁明了,如同冬日里的一把火,瞬间让公孙都尉心中有了初步的了解,不至于完全摸不着头脑。
公孙都尉听完,二话不说,立马有条不紊地安排手下,迅速增加刺史府四周出口的岗哨人手。一时间,士兵们行动起来,各司其职,不过眨眼工夫,便将这刺史府围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仿佛一只铁桶,任谁也别想轻易进出。
随后,公孙都尉大手一挥,带着士兵们昂首阔步地踏入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