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又闲聊了一会,徐夫人起身,侯夫人就忙起身相送。
隔了一会,侯夫人回来,扫了梨软软一眼,才说:“你倒是个聪明的,心里有数就好。怪只怪你出身不好,你若是如她一般有个入朝当首辅的爹,有皇后娘娘这样的姨母做靠山,又有太子殿下这样尊贵的表兄,还前途无量的状元郎亲阿兄。谁待你,也会是和颜悦色的。”
梨软软低头,很是温顺的模样:“奴能侍候世子爷已经是恩泽了,为了世子爷能够顺利迎娶心仪正妻,奴没有任何怨言委屈。让世子未来正妻能够放心,是奴的本分。”
侯夫人很是满意的点头,又宽慰两句:“今日不过是我走个过场,未来世子正妻是个极好的性子,只要你安分守己,想必她也不会苛责于你。世子只有一个通房,你乖巧些,她为了好名声,也不会容不下你。”
“奴谨记。”
“如此,王嬷嬷,扶她回去吧,叫来府医诊治一番,记在我的账上。”
“是。”
王嬷嬷俯身行礼,梨软软撑着地起身,还真有些站不稳,王嬷嬷硬是将她拽了起来。
也不顾她膝盖上鲜血已经凝固的伤口上还沾着碎瓷片,就推着她朝前走。
这个王嬷嬷不是之前那个,但想来也是沾着亲。
那也算是有仇了,毕竟上一个侯夫人身边的王嬷嬷,就是因为她而被世子爷发落的。
梨软软忍着剧痛回到东院已经面色惨白,额头遍布冷汗,眼前阵阵发黑。
梨白着急等在东院门外,见她回来忙上前去搀扶,甚至一把将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王嬷嬷推开。
王嬷嬷被一个丫鬟这样无理对待,呸了一声,也没去请府医,转身就走了。
还请什么府医,难不成侯夫人还真瞧得上这个通房了,不过是世子爷不允,不然早就要为了迎世子正妻进门,就处置了她。
不是世子爷保着,这通房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想必世子正妻进门,也第一个容不下她。
只怕梨软软是没几天好活着了,还治什么治,贱命一条,金贵的她。
到时也算是为她那苦命的妹妹报仇了。
王嬷嬷离去却又脚步一顿,还是去了府医那一趟,拿了一瓶止血药粉,她离开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往里面参了不少磨碎的盐粉,恶毒的笑了笑。
摆着架子送到梨软软那:“主母特地让我去府医那给你拿的止血药粉,快用上吧。”
梨白正仔细挑出梨软软伤口里的碎瓷片,闻言回头。
梨软软却早有防备,扯过被子盖住了伤处,跟梨白说:“接下谢过王嬷嬷,送嬷嬷离开。”
梨白站起身就要照做,王嬷嬷却把手一抬:“主母吩咐了要亲自给你用上,不然岂不是显得主母苛待了你。”
这样要给她用上,是把她当成傻子了?
王嬷嬷掀开被子就要往梨软软伤口上倒下参了大量盐粉的止血药。
梨软软却给了梨白一个眼色,梨白立马阻止,跟王嬷嬷推搡间,药瓶掉在地上。
梨软软下床捡起,她倒了一些在掌心,闻了闻,又用舌头尝了一下:“咸的,里面放了好多盐吧,难为你费心了。嬷嬷所作所为,世子爷回来,我定如实相告。”
王嬷嬷明显怕了,随后才说:“什么咸的甜的,这是府医给的止血药!”
“既如此,那就找来府医对质。”
“通房自己做的手脚,还想栽赃于我,是想挑拨主母和世子爷之间的母子之情?好歹毒的心肠,我也定要回禀主母。”
梨软软却直接喊人:“海棠!给我将她捆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回禀。”
海棠见是侯夫人的人,也犹豫了一下。
梨软软厉声:“捆了她,不然整个东院都要遭殃,你们难不成还想再被责罚!”
海棠这才带人把王嬷嬷给捆了。
梨软软让人捆了她塞住嘴,就丢在了角落不管她,她用白布缠住膝盖上的割伤。
叶云初回来的时候,海棠就已经上前:“通房伤了,找您过去看看。”
叶云初本来心情很好,这会脚步一顿,他看向海棠:“怎么回事。”
海棠回禀:“上午,徐夫人和徐小姐来了侯府,侯夫人叫了通房去立规矩。”
叶云初立马就明白了。
海棠又说:“侯夫人叫了王嬷嬷送通房回来,王嬷嬷在止血药粉里参了盐粉。还蓄意栽赃通房挑拨您和侯夫人的母子之情,被通房捆了,如今等着您回来处置。”
叶云初眸色一冷:“这个老货。”
随后他朝耳房过去。
梨软软见他来,忙起身想要迎他,叶云初却已经跨步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别动了,事情我知道了。”
顿了顿,他才说:“想来是徐夫人的主意,委屈你了。”
梨软软低头,随后摇了摇头。她低着头,想世子爷也许很喜欢徐婉,才会这样向着她说话。
侯夫人也是他的母亲,他也不会为了她去顶撞母亲,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委屈就带过了。
其实她也不该伤心,她应该感恩戴德。
她低头越发的沉默。
叶云初也沉默了一下,随后说:“只这婆子可恶,竟敢往母亲给你送的药里加盐粉,还意图栽赃挑拨离间。来人,把我的鞭子拿来。”
海棠很快把鞭子递过来,叶云初抓着放进梨软软手中。
他将她抱起,坐在腿上,朝着外面。
他的头搭在她肩膀上,轻声耳语:“会用鞭子吗?”
他一个眼神,暗卫已经提着那可恶的嬷嬷到了他们跟前。
王嬷嬷满眼惊恐,对着叶云初磕头,但叶云初眼中只有对梨软软的宠溺,看向王嬷嬷的眼神,宛若看蝼蚁般淡漠。
叶云初握着梨软软的手,迅速挥出一鞭子,伴随着破空声,是王嬷嬷身上皮开肉绽的血淋淋伤口,空气里浓郁的血腥气。
梨软软下意识抓紧了鞭子,世子爷的鞭子,的确比她使的好多了。
这一鞭子的力道,深可见骨,比起她打宋嬷嬷的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