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镜流等人纷纷转移了视线。
“不是吧,这才刚回来就又跑去喝酒了?!都说过多少次了,喝酒伤身,不宜多喝,要说几次她才懂?
就算是她,也未免太任性了些。”
“师父,你真得好好说说她才行,不能再纵容她了。”
秦风满脸无奈地转过头,看向镜流,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支持和认同。
然而,镜流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她还是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过了好几秒钟,镜流才缓缓地开口说道:“秦风,白珩她...离开我们了......”
说这话时,镜流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那原本侵占性很强的赤红双眸此刻也变得黯淡。
“离开?她该不会又跑去当什么无名客了吧?
那个星穹列车就这么好,东奔西跑,拯救世界不累吗?”
“不,秦风,我的意思是她...死了。”
但回应镜流的却是秦风止不住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死了?
少来,这个玩笑在这三十年里都开了20多次了,你们不腻吗?
还以为我会和之前一样相信,惋惜?
很可惜,这次我学聪明了。所以,我不信。”
“好啦,别逗我了,这么大个仙舟,她能跑去哪?
前些日子元帅赠了我两罐上好的桂花酿,她那么爱喝酒,一定喜欢。
我可特意给她留着呢,当然,不能让她多喝。”
看着大声笑着,把这一切当做玩笑的秦风,镜流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
是啊,之前明明那么多次假的你都信了,为什么偏偏这次讲真话你又不信了呢?
她强忍着心脏的痛楚,眼泪控制不住地划过脸颊,镜流颤抖着,反问道:“你觉得你为什么能收到桂花酿?”
“因为地衡司Gpd再创新高?不重要,反正肯定是对我管理地衡司良好的奖赏,也多亏了丹枫哥的引荐,我才能有这番成就。”
秦风越说越兴奋,他甚至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在工作中的种种“丰功伟绩”,完全没有注意到镜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跟你们说啊......”
“桂花酿...我们也收到了。”
这时,镜流出声打断了秦风,然后她继续讲出真相。
“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奖赏,那是...元帅大人得知白珩死亡后,给予我们最后的慰问品......”
“哈...哈...哈,行了,就知道你会偏袒白珩,应星哥就不会骗我了,你说是吧,应星哥?”
说着,秦风缓步走到应星面前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应星哥,白珩她现在在哪?”
而应星呢?
面对秦风的询问,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躲闪着,不敢与秦风对视,只是沉默不语。
“够了秦风,别为难应星了。”一旁的景元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来,试图劝解秦风。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我们没有人现在是好受的。
但...白珩已经不在了,她永远留在了那片战场......”
“闭嘴景元,我不是在问你!”
秦风突然转头朝着景元大声斥吼,然后他双手死死拽着应星的衣领,面目狰狞地问道:
“应星,回答我,白珩她现在在哪儿!”
“她...去世了。”
应星喃喃自语着,但仍被秦风听进了耳中。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愤怒吗?还是悲伤?
亦或是两者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分辨。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股情绪淹没的时候,景元和丹枫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手臂,将险些失控的秦风与失神的应星拉开了距离。
在感受到手臂上的束缚感后,秦风终于从那混沌的情绪中稍稍挣脱出来,理智开始重新占据他的思维高地。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那股情绪的余波仍在他的话语中若隐若现:
“白珩是飞行士,隶属于后方,她的任务是在后方支援,根本不可能到正面战场上去。
那么,她为什么会死?”
他的目光紧盯着应星,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事情的真相。
“这些年来,白珩撞毁的星槎不下百架,但她从来都只是受些轻伤而已。
以她的飞行技术和经验,怎么可能会死!”秦风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变成了怒吼。
应星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叹息。
“有几个步离人的巢父闯了进来,我难以招架陷入险境,她是为了救我才...
是我害死了她......”
应星浑身瘫软跪在地上轻声回应着,像是在忏悔。
“那你呢,景元...
你是智将,你在后营统筹全局,为什么不解决那些闯进来了的巢父。”
听到秦风的质问,景元惭愧地低下了头,“当时战事紧张,前线吃紧,我见形势危急,便亲自率军前往支援杀敌,实在是无暇顾及后方的情况。
哪曾想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景元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对自己的疏忽感到十分懊悔。
“事到如今,你们竟然还想推卸责任,将这一切都归结为意外吗!”秦风怒不可遏,他的吼声在整个星槎海中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哈哈哈,我才不信!
你们一定是在骗我,白珩她只是有事耽搁了,暂时回不来而已,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
“抱歉,几位,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这段时间不会离开地衡司了,失陪。”
秦风癫狂地大笑着,逐渐变得平静,他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
“这段时间还请不要来找我,我很忙,恕不招待。”
说罢,他在众人同样自责的目光中,离开了星槎海。
……
“大人,剑首大人求见。”
祀月冲着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秦风说道。
后者咬了咬牙,一阵思想斗争后硬是拒绝了。
“让她回去吧,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是。”
祀月点了点头,然后善解人意地留下秦风自己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