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这并非易事。先不论湾岛警方是否批准,单是本地帮会便未必愿意放行。万一对方越界寻仇,后果不堪设想。
基于此,马戏珍对苏子文的威胁并未太过在意。最坏的情况,不过是苏子文遇害前,他们暂居湾岛即可。即便偷偷返回香江,也难逃江湖中人泄密的风险。
“大哥,那我们的报纸该怎么办?”马戏珍问。
若无法除掉苏子文,东方报业将面临何种境地?是持续亏损?还是大规模裁员?
继续亏损,即便金山银山也会耗尽。或许,拿赔款去挥霍,反而更划算。
若要止损,唯有裁撤人员,但如此一来,东方日报复兴无望,更别提超越星辰日报。
“再等等。”马戏如沉思片刻后说道,“虽此次未遂,但我们仍有机会。我可以另寻他人对付苏子文。我就不信,有财势还办不成此事。”
常言道,做贼千日,岂能防贼千日?守久必失,此理马戏如早有领悟。在他看来,只要决心,定能达成目标。
“我已经想清楚了。”马戏如凝视着弟弟,语气坚定,“这次,我要借助**组织的力量除去苏子文。”
此番行动,他自认有所疏忽。
下一次,他决定求助于那位赫赫有名的杀手——天使。
“大哥,你知道天使吗?”
马戏珍突然向马戏如问道。
“天使?”
马戏如一脸茫然地看向马戏珍。
“没错,就是天使。亚洲第一的杀手,被称为‘天使’。”
马戏珍点头后继续说道:“传言整个亚洲无人能逃过他的追杀,如果我们能找到他,或许就能除掉苏子文。”
在杀手界,“天使”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出道十二年来,已完成了整整一百零七项任务,涉及政界高层、商界巨头以及黑帮首领等,无一不是棘手的目标。甚至某些F州国家的总统也曾是他刀下的亡魂。
据记录,这百多项任务,“天使”全部顺利完成,堪称完美主义者。
“你有办法联系到他吗?”马戏如听罢眼前一亮,急切地问。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天使”的存在,若非马戏珍提起,他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人物。若早知如此,他早就直接找上对方了,又怎会浪费时间去雇佣那些平庸的杀手,既未能成功击杀苏子文,还让他提高了警觉,更难下手。
“没有。”
马戏珍摇了摇头,“天使并非属于任何组织,而是一个孤狼般的存在。想要找他,只能通过地下市场发布委托,他若有兴趣自会接下。”
……
“不过,他的要价极高。”
马戏珍低声说道,“据说,天使从不接受低于千万美元的任务。也正因如此,他才只接了这一百多单生意。”
十二年间,共完成了百零七项任务,平均每年不足十件。
对那些顶级排名者而言,这实在不算多。
暂且不论其他。
单看世界第三的亚瑟,出道八年已完成了三百八十七项任务,几乎每周都能完成一件,效率极高。这得益于他的组织背景,背后的支持让他在情报获取上占据优势,只需专注于执行即可。相比而言,他的定价也较低。
不过,在成功率上稍逊于天使,仅有85%。但这一数字已属难得。
若非天使背后缺乏组织支持,且任务数量有限,其排名或许会更进一步,进入前三并非难事。
“依天使的性格,若要对付苏子文,价格至少在两千万至三千万美元之间。”马戏珍摇头叹息。
天使的能力毋庸置疑,成功率至今百分百,只是行事全凭心情。心情好时,别说普通或富有的目标,即便国家元首也能成为猎物;反之,则即便开价再高,也未必理会。
正因如此,天使逐渐成为传奇人物。
“无论代价多大,只要能除掉苏子文,一切都值得。”马戏珍坚定地说。
区区两千万美元而已,换来的却是复仇的机会。
“明白了,我去试试联系天使。”马戏珍点头应允。
既然大哥已这般表态,马戏珍自然不会再有省俭之念。
“砰!砰……”
忽而,此刻外头传来一阵枪响。
“怎么回事?外面出什么事了?”
屋内,马戏如闻得枪声,神情立刻变得凝重。
“这情况如何解释?”
马戏珍亦满心焦虑。
从枪声判断,对方显然是冲他们兄弟而来。
“莫非是苏子文派来寻仇?”马戏珍神色慌乱地说道。
相较之下,马家兄弟中,老大马戏如比老二马戏珍更显枭雄本色。
早年兄弟二人能崭露头角,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马戏如的冷酷手段。
“即便真是苏子文寻仇,我也要叫他的人有来无回!”马戏如眼神凶狠地说道。
“马先生。”
恰在此时,作为马家兄弟贴身保镖的阿力匆匆入内。
“阿力,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马戏如镇定自若地询问。
他知道,此刻绝不能乱了阵脚。
一旦自己失了分寸,底下的人便会更加不知所措。
何况,慌乱也解决不了问题。
“马先生,外头突然闯进一伙人,人数不下百人,其中几个我认得,是台南帮的成员。”保镖头子阿力禀报。
自从踏入湾岛,进入台南帮势力范围后,阿力对台南帮的高层颇为熟悉。
就在刚才,那些人闯进来时,他便认出了对方。
然而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台南帮会突然对他们发起进攻。
一直以来,双方并无冲突,互不干扰。
因此,他急急赶来请教,是否是哪里出现了误会。
若真动起手来,他们绝非台南帮对手。
“台南帮?”
马戏如听后愣住片刻,随即说道:“我和台南帮的蒋山河是老友,怎会是他们?”
“大哥,或许只是误会吧?”
旁边马戏珍开口道:“也许是他搞错了地点,这才动起手来。”虽可能性极低,却并非全无可能。在香江时,他们就听说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两方本关系尚可的社团因误会反目,甚至错认对手,最终引发四派混战。故而马戏珍才有此一问。
“我去探个究竟。”马戏如稍作思量后说道。他知道单靠自己手下难以对抗台南帮,正如马戏珍所言,若真是误会,还是化解为妙。
于是,他走出屋外。
“台南帮的朋友,我是马戏如,与你们副帮主蒋山河交情匪浅,此事是否有所误会?”他手持扩音器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枪声骤止。尽管时间短暂,己方已有十多人伤亡。
“误会?”就在马戏如疑惑之际,海棠的声音传来,同时她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海棠?”
海棠现身的一瞬,马戏如便认出她。
“海棠,我是马戏如,我和蒋山河是挚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带着笑意说道。
此前在香江,马戏如根本不会将海棠放在眼中,不过是个女子罢了,无需在意。然而如今局势迥异,他身处台南帮地界,且对方人数众多,一旦对方翻脸无情,他恐怕连如何丧命都不得而知。
看着低眉顺眼的马戏如,海棠眸光微转。
“马先生,”海棠开口,“有人传言当年仇笑痴和杨星叛变时,你也有份。此事如何解释?”
“什么?!”马戏如震惊地瞪大双眼,“参与?我怎么可能参与这种事!这是无稽之谈。”
他心里十分委屈,这事根本就不存在。若是真有其事,他也认了,可问题是根本没有。
“海棠小姐,别听信谣言,我与蒋山河交情匪浅,绝不会做这种事。”马戏如语气中透着无辜。
他越想越觉得是误会,自己的立场应该很清楚。
“是吗?”海棠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
“千真万确!”马戏如立即发誓,“我马戏如绝非叛徒,清者自清。”
“不如这样,我陪你走一趟,亲自向蒋山河说明。”他突然提议。
他知道单凭言语难以取信于人,索性主动前往,或许还能化解误会,甚至增进关系。
“也好,但马戏珍也得同行。”海棠沉吟片刻后点头。
“行,悉听尊便。”马戏如爽快应允。
他并未多想,只觉得两人一同前往显得更加真诚。
于是,马戏如与马戏珍二人登上海棠安排的车辆。
“剩下的人都处理了吗?”待两人上车后,海棠身边的下属询问。
“一个不留。”海棠冰冷答道,脸上毫无波澜。
她不过是用这话骗他们上钩罢了。
一切所谓的误会都是谎言。她不过是利用他们,最后亲手将他们交给苏子文。否则,海棠担心无法生擒他们,如今马戏如给了这个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明白。”手下回应后点头。
待车队离去,台南帮众人立刻动手,将马家兄弟的手下、保镖尽数灭口。也许其中有些无辜之人,但这无关紧要,既选择了为马家效力,便该承担后果。
半小时后,车辆抵达台南帮总部。
“下车吧。”
海棠面无表情地对马家兄弟说道。马戏如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随即陪笑道:“好的。”
刚才是怎么回事?马戏如隐约觉得海棠的态度有所变化,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他虽心存疑虑,但表面依旧保持笑容,紧跟海棠步伐进入内部。
而马戏珍毫无察觉,也未发现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