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只见帮主海岸与副帮主蒋山河在场。
“父亲,人已经带回。”海棠径直向海岸汇报。
“海帮主,我是马戏如,初次见面。关于仇笑痴和杨星的事,确实与我们无关。蒋副帮主可作证,我们关系甚笃,常一起品茶谈心。”马戏如立即向海岸解释。他知道,若此时不说清,恐怕再无机会。
海岸听罢马戏如的话,微微一怔,随即眼神微动,瞥了眼海棠,似已猜到几分。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转向身旁的蒋山河,“山河兄,他说与你交情匪浅,不知你如何看待?”
“哼!交情?”蒋山河冷哼一声,“我和他不过泛泛之交,不过几面之缘,几回饮茶闲谈罢了,称不上深交。”
按常理,如此浅薄的交集,在江湖人眼中,面子上总归会互称朋友。但这仅限于寻常情况。
此刻不同。
蒋山河落座于此,皆因海岸相邀,更提及苏子文之事。苏子文对台南帮意义非凡,不仅是海岸的恩人,亦是蒋山河的恩人,恩情深重。即便撇开这些,光凭苏子文与蒋芸芸的关系,蒋山河也视其为妹夫。
相较之下,马戏如与他的关系显然疏远得多。如今马戏如试图攀附,蒋山河自然懒得理会。
“咦?”马戏如听得蒋山河此言,一时错愕。
这是怎么回事?他自认与蒋山河往来并无龃龉,怎料对方竟如此表态?
“马戏如,你以为我们间的嫌隙,仅因仇笑痴和杨星之事?”海岸凝视着马戏如,语气温和。
“难不成还有别的?”马戏如满腹疑云。
“仔细想想你近期的作为,以你的聪慧,当能明了。”海岸目光沉稳。
“我近来做了什么?”
海岸话音刚落,马戏如立刻皱眉沉思。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回想,始终想不起自己究竟做了何事。
“大哥,咱俩近来除了雇人去刺杀苏子文外,再没做过其他事情。”身旁的马戏珍轻声说道。
马戏如正陷入深思,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般震惊。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海岸:“你们跟苏子文到底有何关联?”
“总算你还明白。”
见马戏如有所领悟,海岸继续说道:“我与苏先生的关系,说给你也未必能懂。但我已答应苏先生,定会亲自将你交到他手中。”
“来人,将他们押下严加看管,莫要让他们在抵达香江前出了意外。”海岸对属下下令。
他早已应允苏子文,要把马家兄弟完好无损地带过去。
既已承诺,便必须做到,绝不可失信。
“是,老大。”
几名手下迅速上前,将马家兄弟控制住。
面对现状,马戏如彻底绝望。
此刻,他们完全处于任人宰割的地位,毫无反击之力。
若早知如此,当初绝不会这般轻信而随行。
至少当时应该奋力一搏,哪怕仅存一线生机也好。
如今,空手无援,连反抗的机会都丧失殆尽,只能乖乖听命于对方。
或许,在未来的旅途中,仍有机会逃脱。
尽管希望渺茫,却并非全然无望。
即便真到达香江,苏子文或许也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对他们下手。
毕竟,昔日的双马在香江地位显赫,权势非凡。
退一步讲,警方若得知他们返回香江,必定会将其拘捕。
如此一来,生死安危便不在苏子文掌控之中。
苏子文手中掌握着生死大权,落在他那里,他们可能难逃一死;但若交给警方,结果却截然不同。最多不过十几年牢狱之灾,熬过去便有重获自由的希望,性命亦可保全。想到这里,马戏如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绝望。
……
“山河,这次我去香港拜会苏先生,台南帮就暂由你主持事务。”海岸看着蒋山河,认真地说。
自仇笑痴和杨星退出后,海岸与蒋山河的关系重新恢复到往日的融洽。
“海哥,这次还是让我陪您去香港吧。”蒋山河抬起头,恳切地说道。
“上次你已经见过苏先生了,这次能让我们台南帮重振旗鼓,全靠苏先生相助,无论如何我都得亲自登门致谢。”海岸语气笃定,言辞间满是对苏子文的真挚感激。
确实,若非苏子文出手,他们台南帮早已被仇笑痴和杨星掌控。
“行,那就这样。”蒋山河点头应允。
若不是苏子文,他们海岸和蒋山河如今也不会站在这里。海岸既已决定亲自前往,他自然留在台南帮坐镇。
“父亲,我也一起去香港。”海棠忽然插话。
“也好,顺便去看看芸芸姑姑。”海棠补充道。
“胡闹!该称芸芸为小姑。”海岸皱眉训斥。
海岸与蒋山河是兄弟,海棠是海岸的女儿,蒋芸芸则是蒋山河的妹妹。按辈分,海棠该称呼蒋芸芸为姑姑。
然而两人年纪相仿,容貌相近,台南帮因此有了“并蒂双花”的雅号。
“嗯,我知道了。”海棠吐吐舌头,露出顽皮的笑容。
实际上,在众人面前海棠一向称呼蒋芸芸为小姑,只有私下才以姐妹相称。
刚刚海棠一时疏忽,才不小心说漏了嘴。
“好了,你先去准备,让底下的人准备好船,一个小时后出发去香江。”海岸对海棠说道。
作为湾岛知名的社团,台南帮自然有出海的船只。
上次蒋山河去香江时也是这样过去的。
……
“通知兄弟们准备,三小时后,台南帮的帮主海岸会亲自押着马家兄弟过来。”苏子文对山鸡吩咐道。
原本这事要交给大头去做,但大头现在正筹备攻打筲箕湾,今晚就要行动,所以苏子文没让他分心。
海岸前来且带着马家兄弟,自然会提前告知苏子文。
“明白,文哥。”山鸡点头回应。
说完,山鸡正要离开,这时阿牛闯了进来,对苏子文说道:
“文哥,太子、宾哥他们到了。”
阿牛气喘吁吁地汇报。
“都到了?都有谁?”
苏子文愣了一下,随后问。
“洪兴的其他话事人全到了,骆哥、东哥、尖沙咀的太子、西环的基哥、官涌的威爷,还有坤哥也到了。”
阿牛回答。
简单来说,洪兴除了苏子文,其他十三个话事人,包括靓坤,都到了。
“他们为何而来?”
苏子文有些疑惑,接着问:“人都在哪?”
“文哥,人都安排在您的包厢里了。”
阿牛答道。
“走,去看看。”
苏子文站起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
他也没忘叮嘱山鸡:“刚才交代的事别忘了。”
“放心吧,文哥。”山鸡点头道。
包厢里,韩宾一脸愤慨地说:“这阿文也太让人不省心了,挨打了居然一声不吭。要不是听见底下人提起,我压根不知道这事儿。”
苏子文昨晚遭到袭击的事,他是刚得知便赶来的。“幸亏你告诉我,不然我还蒙头大睡呢。”十三妹附和着点头。
近段时间,十三妹经营的钵兰街不太平,连续多日失眠。前一天八点就寝,若非韩宾来电告知苏子文遇袭,她此刻仍可能酣睡未醒。
“阿文也太过分了,这种大事竟然没通知大家。”韩宾继续埋怨。
“妈的,竟有人胆敢动洪兴的话事人,无论幕后主使是谁,要是让基哥知道了,我保证让他付出代价!”九纹龙声音低沉而冰冷。
“基哥说得对,我们洪兴绝不是好欺负的。”众人齐声附和。
苏子文此次遇袭事件,激起了全体愤怒。不论对手是谁,洪兴上下都会一致对外,连向来与苏子文立场相左的太子和肥佬黎等人都表示支持。
韩宾补充道:“出发前我已查实,这次袭击阿
蓝田区如今已落入九纹龙手中,这标志着他成为洪兴第十四位区域负责人,掌控着蓝田区的话语权。这一切离不开苏子文的支持,加之两人早有交情,九纹龙自然坚定地站在苏子文一方。
“确实如此。”九纹龙话音未落,骆天虹语气阴冷地说道:“待见到文哥后,我会召集兄弟直捣湾岛,看看所谓的‘金马’与‘ *马’究竟有何不同。”
在骆天虹心中,苏子文是他最敬仰的存在,对他始终忠心耿耿。文哥遇袭,身为小弟的骆天虹绝不能袖手旁观。即便他已是洪兴的话事人,但在内心深处,他依然视自己为苏子文的下属,这一信念从未动摇。
八面汉骆天虹之言,在场无人敢轻视。换个说法,若骆天虹发起疯来,唯有苏子文能制衡,其他人均无力回天。即便是洪兴龙头靓坤的话语,在他眼中也不及苏子文的一句话重要。
“骆哥,算我一个。”骆天虹话音刚落,阿东便紧跟道出。论忠诚,阿东绝不逊色于骆天虹。
“依我所见……”肥佬黎正欲发言,却见包厢门被推开,随即
“听说你昨晚遇袭了,还好吗?”韩宾满脸担忧地看着苏子文。
“无妨。”苏子文挥了挥手,语气淡然,“不过是一群不开眼的家伙,不用挂怀。”
在苏子文看来,上次的事虽有些惊险,却并不危险。尽管那群雇佣兵火力凶猛,但自己一方也并非弱者。
“阿文,江湖上传言,这次袭击你的幕后主使是马家兄弟。此话当真?”十三妹直视苏子文,神情认真地询问。
一夜之间,此事便已传遍江湖,甚至连隐藏其后的马家兄弟也被牵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