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掠过耳畔,像是丝缕轻纱,又如穿梭而过的梦影。
申鹤凝神施展仙术,仙力流转之间,众人犹如腾云驾雾,身形一跃便越过了璃月港灯火辉映的山丘,疾驰于夜空之上,宛若数道流光在暗夜中划出弧线。
“不愧是申鹤啊……”芙宁娜双手死死抱紧申鹤大腿,感受着风极速吹过的感觉,一边低声感叹,“比枫丹的飞行器还快呢。”
空瞥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几息之间,众人已然抵达魈所言的璃月郊外。
这里荒草低伏,岩石嶙峋,地面布满了焦黑痕迹与碎裂痕迹,宛如被雷火与剑气洗礼过的战场。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灼热气息,仿佛有什么残留的力量仍在空气中挣扎未散。
“这里……”芙宁娜眨了眨眼,她只凭直觉就可以确定,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
没错,几天前这里就是显月花和玛薇卡大战的地方。
或是因为海灯节临近,凝光也派不出人手修复地脉,导致死气趁虚而入,在这一带催生了不少邪祟。
芙宁娜蹲下身来,用手轻轻摸了一下焦黑的地面,能感到一丝微弱但紊乱的元素残渣仍旧附着在土壤之中。
“地脉……”空皱了皱眉,“这里的地脉被撕裂了?”
“不错。”魈从黑影中现身,语气低沉:“那一战震荡了地脉,扰乱了周遭的生死之气。此地本就接近尘世与幽界的临界点,如今更是变得脆弱异常。”
“最开始只是一点,不过因为镇压魔神桃都的阵法也有所松动,一连串的事件这才导致情况急剧恶化。”
他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不止是这里,无妄坡的地脉也开始不稳。今日下午,胡堂主已前往调查,目前未归。”
“胡桃也行动了吗……”空低声呢喃了一句,神情随之变得严肃。
“有东西来了。”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远处的山林边缘,黑雾悄然凝聚,像是扭曲的影子正缓慢浮现,发出诡异低鸣。
那是非人之物——死气在腐蚀自然,在破碎地脉的引导下召唤了不属于尘世的来客。
邪祟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其正面破坏力,而是那种悄无声息地渗透人心的力量。
它们无法直接攻击肉体,却擅长制造幻境,引人入梦,扰乱人的心志——犹如深夜中潜行的雾,冷冷地缠绕住灵魂,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沉入无尽深渊。
众人才刚刚走出几步,地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下一秒,天地微晃,原本开阔荒芜的郊外风景,便仿佛水中倒影般泛起波纹,瞬间支离破碎。
待众人再睁开眼——
已不再是熟悉的璃月郊外,而是一处幽暗阴冷的古老遗迹。
残墙断垣,青石遍地,朽败的藤蔓缠绕着古老的柱子,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与寒意,如同千年未曾启封的冥府之门忽然张开。
“呜哇哇哇哇哇哇!”派蒙第一个抱头飞了起来,“怎、怎么回事!?我明明还记得我们在外面走着走着就——咻的一下——”
“鬼、鬼打墙!”
芙宁娜一脸惨白,声音都在发抖,“我在映影剧里见过这种情节的……原来真的有这种事吗!?不是只有璃月的传说才会写吗!?这也太真实了吧!”
“不对!太可怕了吧!”
“冷静点,只不过是幻境。”克洛琳德皱眉,握紧佩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它不是空间移动,而是精神层面的干扰。”
对于克洛琳德来说,接下来也不过是要沉浸式体验了一把【桌上剧团】罢了。
申鹤闭眼感知四周:“确实不是实体空间变化。这一类邪祟最擅长侵蚀人的精神,制造幻象……你们千万不要独自行动。”
“所以说,是陷阱。”魈的声音在阴影中响起,他低伏着身形,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们不打算正面对敌,只想拖延、动摇。”
若是正面对敌的话,魈一人便足以克敌制胜,可是这种藏头露尾的敌人,他单打独斗却不是那么好赢的。
魈微蹙眉头,忽而低声开口道:
“邪祟本体不愿现形,只能用一些特别的法子将其逼出……”
“比如?”派蒙探头问。
魈沉默了一瞬,语气十分平静,却也无比认真地说出了一句话:
“……用童子之尿引它现形。”
空气在刹那间凝固。
“……哈?”
芙宁娜当场愣住了,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丝不妙地预感。
“这个……是不是……太传统了?”空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犹疑。
克洛琳德挑了挑眉,表情微妙,似乎在努力斟酌这句话的逻辑性。
申鹤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倒也并非无稽之谈。古书上确实记载过,女性孩童属“阴”,对于邪祟来说正是大补之物,不过...”
“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空摸了摸后脑勺,语气十分无奈,“我们去哪找童子尿?”
话音未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站在队尾、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芙宁娜。
“你、你你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别看我啊!”芙宁娜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炸毛,脸色“唰”地一下从苍白变成了通红,“我、我可是枫丹的大明星!这种羞耻的事情,绝对、绝对不可以!”
“我看是可以。”派蒙煞有介事地点头,“你看起来年纪小,又最容易脱——呃,是最方便行动啦。”
“你才脱呢!你全家都……咕呜!”芙宁娜气得语无伦次,嘴角抽搐,“克洛琳德也行啊!”
然而克洛琳德只是淡定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深色制服,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脱这身衣服比芙宁娜你的麻烦多了。考虑到战术效率,你才是最佳选择。”
“战术个头啦!!”
芙宁娜差点当场哭出来,我嘞个芙卡洛斯呀!
早知道就不来了,装什么克服心里恐惧的模样啊。
你们怎么都来迫害我呀!呜呜呜...
就在气氛逐渐偏离正轨之时,魈终于忍不住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幻影中传来:“你们是在驱邪,不是在郊游。若再拖延,恐怕邪祟就要得逞了。”
众人:“……”
申鹤清咳一声,理智归位:“……我记得师傅曾教我一种符箓,配合仙术,可暂时逼邪祟现形。”
“你们早说有正经方法啊!!!”芙宁娜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