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好吧？】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我给他们发工资，让他们填张纸怎么了？”
封少霆趁她怔愣，拿走那十几份空白问卷，“我现在回去让他们填，就不送你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顺手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林木，我手里有份问卷，现在拍照给你，你立刻打印出来，保证公司人手一份，最晚明天上午九点要收齐……”
人手一份？？
封氏集团创立将近数十年，公司规模庞大，这一句话下去，恐怕要打上万份问卷……
云汐眼前一黑，抬步想拦住他，男人却已大步上了车。
“……”
云汐吸了一鼻子车尾气。
她站在街角，遥遥望着那辆远去的车，面色复杂。
他口口声声说没对她动过心，两人又已经到了冷静期的地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然而改变封少霆的想法是不可能的，态度强硬了，那人兴许还要说她不知好歹。
云汐烦躁地揉了把头发，颇为郁结地点开和他的对话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打车回实验室。
她前脚刚走，后脚两个男生一脸阴郁地从校门口走出来。
“咱真满大街去找人填问卷啊？”卷毛男生说。
“谁有那个闲心？”寸头男生翻了个白眼，“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准备雇几个人随便填一填完事了。”
“有道理！等你回头找到了告诉我一声。”
“oK！”
两个男生相视一笑，抱着几百份问卷走进了隔壁的网吧。
……
封氏集团。
林木正在打印室指挥主管们搬运问卷。
“这一摞送到财务部，正在打的那些一会送到市场部……哦对，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你们记一下……”
林木掏出手机找出封少霆发给他的注意事项，其他部门的主管纷纷凑上来拍照。
市场部主管吐槽，“封总到底抽了什么风？”
林木，“抽了爱情风吧。”
刚开始说要填问卷的时候，他以为是有关公司内部制度的问卷。
谁想到是初恋调查问卷。
后来才知道是云汐在研发新香水，需要做市场调研……
主管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咱们封总还是个情种呢。”
林木心想，你们那是消息不灵通，事实上，这两人已经在离婚冷静期了。
可这就奇怪了，已经冷静期了，封总为何要为云汐做这种事情？
“别八卦了，”他说，“快回去发问卷，明天上午八点半之前，统一交到我办公室。”
“好的。”
……
次日上午九点，云汐准时到达封氏大楼。
她从前台那里拿了电梯卡，上了顶楼。
封少霆刚和各位高管开完例行早会，一群西装革履精英男从会议室走出，穿着朴素的她更显得格格不入。
其实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场景。
当时两人刚结婚，云汐想着维护一下夫妻关系，听从了家里佣人的意见，做了便当准备来送给他，结果恰好撞上了刚开会出来的封少霆。
她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封少霆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和厌恶，他带着一群高管从她身边走过，把她当作空气。
事后，林木过来告诉她，没有封总的许可，任何人不得上来。
“您没有预约，今天只能请您回去了。”
她知道这是赶她走的意思。
【那……你可以帮我把便当送给他吗？】彼时的她小心翼翼打字问。
“封总吃过午餐了。”林木很委婉。
可那是十一点，封少霆刚开完会，哪里来的时间去吃午餐。
到最后，她带着原封不动的便当回了家。
四目相对的瞬间，云汐猛地一个激灵，从回忆里抽神。
她记得从那之后，她再没有来过，两人也几乎不再见面。
她淡漠着一张脸杵在原地，准备等他忙完再上去。
岂料男人看了她一眼后，对周围人说：“我夫人来找我了，你们先去忙吧。”
众高管散去，封少霆走到她面前。
他背着光，向来深沉的俊脸勾唇含笑，看得让人有点眼花。
云汐无语片刻。
这会倒是乐意承认她了。
不过，上回王丽泼油事件闹得轰轰烈烈，大众虽没看清她的脸，但封氏这些员工都知道她就是封少霆的妻子。
他想不承认都难。
“问卷已经整理好了，跟我来。”
几万份问卷，云汐已经想象到待会见到的会是一摞厚厚的高山了。
单是想想就有点头痛。
但毕竟是人家的好意，她整理好心情，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岂料办公室内一片整洁。
她正是惊愕，只见封少霆拿起桌上厚厚一沓装订好的报告书。
“几万份问卷看起来太麻烦了，我让人把同类型的回答归类到了一起做了总结，每个类型的回答选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答案，你看看行不行？”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在云汐心底掀起惊涛巨浪。
她摸着这份数十页沉甸甸的报告书，胸腔久违地被一种名为甜蜜的情绪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