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十年深秋·各方博弈
东吴·建业
“秦旦校尉等人虽死,但曹爽亦伤。”
诸葛瑾立于江畔,手中密信被江风卷走,落入滔滔江水。
他望着北方的天空,低声道:“再过一个月,吕岱征夷洲必定能功成返回,若是全大司马能在辽东再拖一个月的时间,到时便可传令吕岱,水军北上,佯攻广陵——逼曹爽分兵。”
暗处,一名黑衣斥候跪地:“陛下,司马懿已派人密会江东世家……”
孙权冷笑,指尖划过案上地图,停在“合肥”二字上:“告诉司马懿,朕要的不仅是幽州,还有洛阳。”
鲜卑王庭·阴山祭坛
拓跋婉儿将慕容雪的金铃悬挂在狼头纛下,铃铛在寒风中叮当作响,宛如招魂。
“她没死。”鲜卑大祭司跪伏在地,骨杖指向南方,“她的血,仍在幽州燃烧。”
拓跋婉儿拔出佩刀:“传令各部,静待时机,血洗渔阳!”
当夜,三千鲜卑死士饮下狼血酒,誓言带回曹爽的头颅。
高句丽·暗室密谋
位宫抚摸着漆盒中的断耳,眼中怒火渐熄,化作阴冷算计。
“曹爽以为,一只耳朵就能吓退高句丽?”
他推开窗,望向辽东方向:“传令,撤军三十里——同时,把‘那个东西’送给公孙渊的旧部。”
阴影中,一名老奴捧出一枚青铜虎符——正是当年公孙渊私通高句丽的信物。
司马懿披着狐裘,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
“曹爽贪功冒进,已陷三方之敌,即便是能打赢,辽东也会拖住曹爽一段时间。”
司马昭低声道:“父亲,我们何时出手?”
司马懿咳嗽两声,将一枚白子推过楚河汉界:“等东吴的使者来了,先与他们谈谈。”
窗外,落叶无声,覆盖了成都的朱墙。
公孙月站在城头,燕回剑映着月光。
邓艾踏雪而来,双目望向北方:“鲜卑人动了,看来得把他们彻底打服才行啊!”
她沉默良久,突然道:“慕容雪还活着,曹爽应该是舍不得杀她了。”
“活着更好,只不过公孙姑娘恐怕是要吃醋了。”邓艾嗓音沙哑,“仇恨,比刀更锋利。
远处,最后一队魏军粮车驶入城门。
车轮碾过枯草,
留下深深的辙痕,像一道即将被新雪掩埋的伤口。
正始十年秋·成都
霜叶染红宫墙,司马懿立于偏殿檐下,手中捧着一卷《吴越春秋》,目光却落在北方。
后主刘禅踱步而来,宽袖垂落,笑意温吞如旧:“司马公近日可还习惯蜀中风物?”
司马懿合书躬身:“老臣蒙陛下收留,已是再造之恩。只是——“他抬眸,眼底暗流涌动,“近日东吴密使频繁出入汉中,恐有异动。”
刘禅眉头一跳:“哦?”
因司马懿前几个月病重,九月才勉强痊愈,待十一月司马懿完全恢复,刘禅才得设宴相迎,补上早该有的欢迎酒宴,席间酒暖灯红,却暗藏锋芒。
“司马公远来辛苦,朕当以国士待之。”刘禅举杯,笑意温和。
司马懿伏首谢恩,余光却瞥见屏风后一道身影——费祎按剑而立,目光如冰。
“陛下仁厚,老朽残躯,唯愿效犬马之劳。”
过了几日司马懿夜访姜维,指尖蘸酒,在案上划出天下三分之势。
“曹爽骄狂,东吴内耗,此乃蜀中北伐之机。”
姜维目光灼灼:“公欲何为?”
司马懿低笑:“费祎持重,恐误战机。若将军愿助老朽一臂之力……”
窗外竹影婆娑,掩去了未尽之言。
三日后,东吴建业。
诸葛瑾病榻前,孙权捏碎密信,冷笑:“司马懿这老狐狸,竟想借我东吴之兵替他火中取栗?”
黑衣斥候伏地:“陛下,他许诺……若吴军能在辽东多拖住曹爽一段时间,届时蜀中空虚,他可助我军取荆州。”
孙权指尖轻叩案几,忽然大笑:“告诉司马懿,朕要他先拿出诚意——费祎的人头。“
五日后,成都坊间忽传流言——“费祎私通东吴,欲割巴东以求和”。
刘禅召费祎入宫,神色莫测:“卿近日,可曾见吴使?”
费祎愕然,尚未辩解,司马懿已呈上一卷密信,字迹竟与费祎手书无异。
成都,丞相府。
费祎将密信投入火盆,灰烬腾起:“东吴已经攻下辽东,正向幽州进军?荒谬!此必是曹爽之谋!“
姜维按剑而立:“丞相,司马懿近日频繁联络南中旧部,恐有不轨……”
“伯约多虑了,司马公刚到蜀中,又大病了几个月,就算有心做些什么,也没有做事的实力啊!
如今我等同朝为臣,对司马公还是要大度些,免得让人觉得我朝不能容人,这些市井谣言多半是曹昭伯借刀杀人的小伎俩罢了。”费祎随意的道,丝毫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秋深,蜀宫银杏染金,费祎在丞相府设宴群臣,庆贺岁丰。
主榻之上的费祎面如青玉生辉,双颊微凹却不显嶙峋,反倒透着一股文士特有的清矍。
眉如远山含黛,疏朗有致,其下一双凤目温润似水,观之可亲,细察则暗藏静水深流之智。
鼻若悬胆,唇薄如刃,不怒自威。
三缕长须垂胸,色如鸦羽,梳理得一丝不苟。
鬓角微霜,却更添儒雅之气。
发髻高挽,以青玉簪固定,偶有几丝散发垂落额前,平添几分随性洒脱。
身长七尺有余,瘦而不弱,立如青松临渊,行似流云过涧。
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执笔时如握千钧,批阅文书时又轻若拈花。
宽袍大袖间,总带着淡淡的墨香与药香。
左眉上方一道寸许疤痕,笑时隐现,为其温润面容平添几分刚毅。
此乃当年随诸葛亮南征时,为救姜维所留。
右手虎口处有常年执笔磨出的厚茧,指间常染墨痕。
常着素色深衣,外罩靛青纱袍,腰间悬一方“安汉”玉佩。
即便在军旅之中,衣冠始终整洁如新,袖口处绣着细密的云纹,暗合其“行云流水”的为政之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