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落在东宫的演武场上,给这片充满肃杀之气的地方染上一层金黄。
朱方正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稳稳地站在高台之上。
他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宛如一只雄鹰,
锐利地注视着下方正在操练的队伍。
三百名精壮汉子,宛如三百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个个身姿矫健,肌肉贲张。
他们手中紧握着木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犹如擂动的战鼓,
沉闷而有力,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就连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嗡嗡作响,
打破了这紧张氛围中的一丝宁静。
朱方正心中默默思忖,如今长公主在民间已积攒了一定的民心,
可手中缺少武力,终究难以成就大业。
唯有组建一支力量,安插在各处,才能为长公主铸就坚实后盾。
这演武场上的众人,便是他计划的开端,
后续还需将更多力量,安置在商户护镖、护卫等位置,
把长公主推到台前,进一步收买民心。
“殿下,各城门的商场保安署已经完成第一轮整编。”
贴身侍卫步伐沉稳地快步走上高台,双手毕恭毕敬地递上一本泛黄的名册。
封皮上 “安民护商” 四个烫金大字,在秋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格外醒目。
“前羽林卫的王百户挑了八百个身家清白的小伙子
现在分驻在东西南北四大市集。”
朱方正微微点头,眼神中不易察觉地流露出一丝满意。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随手接过名册,缓缓翻开。
名册纸张摩挲,发出沙沙声响,
只见每页都用朱砂笔在姓名旁画了个小小的朱雀纹,
这独特的标记,正是长公主府暗卫的象征。
就在他专注查看名册之时,忽然,演武场东侧传来一阵嘈杂的骚动。
朱方正眉头微皱,抬眼望去,只见一名头戴獬豸冠的御史,
满脸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番茄,正挥舞着笏板,
气势汹汹地试图推开拦在身前的卫兵。
“太子殿下!”
御史的声音因怒意而变得尖锐刺耳,
仿佛一把利刃划破长空,引得在场众人纷纷侧目。
“下官接到密报,说您在此处私设军营,训练甲士!”
他不顾卫兵的阻拦,拼了命地硬是挤到了高台之下,
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直视着朱方正,眼中满是质问与愤怒。
“太祖皇帝立国之时便有祖训,亲王不得私蓄武装,
您身为储君,竟要违背祖制吗?”
场中原本专心操练的汉子们,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纷纷下意识地停下动作。
一时间,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高台,
原本喧闹的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得只能听到偶尔的呼吸声,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朱方正心中暗忖,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但他神色依旧从容淡定,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袍,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仿若春日暖阳,缓步走下台阶。
“原来是刑部给事中刘大人,不知何处风言风语,
竟劳烦大人亲自前来?”
朱方正的声音沉稳而温和,仿佛一泓平静的湖水,
丝毫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所影响。
刘御史见朱方正如此淡定,心中的惊疑更甚,怒意也愈发高涨。
他提高了音量,声如洪钟,手指猛地指向场边的兵器架,大声吼道:
“有人亲眼看见这些人日日操练刀棒,还私藏兵器!”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质问,好似要喷出火来。
“这些难道不是军器?”
朱方正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
他走上前,伸手握住刘御史的手,
看似亲昵,实则暗暗用力,缓缓走到兵器架前。
他拿起一把腰刀,递到刘御史面前,说道:
“大人请看,这些刀刃皆未开锋,不过是木鞘包铁的样子货。”
说着,他又指向正在列队的汉子,一脸诚恳地解释道:
“他们不过是各商号雇来的护院,
如今商路不宁,劫匪横行,
商户们自筹资金请退伍老兵教些防身之术,难道也算违制?”
刘御史盯着刀刃上未开的钝口,一时语塞,
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涨红的脸色稍稍褪去几分。
但他心中仍有疑虑,正欲反驳,朱方正却乘胜追击。
朱方正指着远处几个正在搬运镖箱的伤残老兵,
神情变得有些动容,声音也略带哽咽地说道:
“您看那些独臂瘸腿的弟兄,都是从北境战场下来的,
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立下赫赫战功。
如今朝廷无力安置,难道要他们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
本宫不过是让他们教些拳脚,也好换口饭吃,这又有何错?”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如疾风般突然冲进演武场,马蹄扬起一阵漫天尘土。
骑手飞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
带起一阵狂风,犹如一阵黑色的旋风。
他手中军报上的火漆印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显得尤为醒目。
“启禀太子殿下,西境之战,伤兵遣返一事亟待处理,
现有三千伤残将士滞留通州大营。”
朱方正心中暗喜,知道这正是他等待已久的绝佳时机。
他迅速展开军报,目光扫过 “断肢者八百,目盲者三百” 的字样
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丝忧虑。
他转身面向刘御史,表情严肃地说道:
“刘大人来得正好,本宫正打算上奏父皇,
将这些伤兵编入各地保安署和物流镖师行会。”
他扬了扬手中的军报,目光坚定地看着刘御史,义正言辞地问道:
“难道大人希望这些为国立功的勇士,
最终落得个冻毙街头的凄惨下场?”
刘御史看着朱方正眼中闪烁的精光,
心中暗叫不好,突然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圈套。
原本所谓私蓄甲士的弹劾,此刻反而成了太子合法化民间武装的契机。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心中又气又恼,
只能眼睁睁看着朱方正翻身上马,扬尘而去,直奔皇宫。
金銮殿上,庄严肃穆,气氛凝重。
殿内的金砖地面光洁如镜,倒映着众人的身影。
朱红色的立柱高大粗壮,撑起这巍峨的宫殿。
龙椅之上,皇帝高坐,神色威严。
朱方正神色凝重地跪在御阶之下,手中捧着的不仅是军报,
还有一叠按满红手印的请愿书,
那一个个鲜红的手印,仿佛是将士们炽热的鲜血。
“父皇,这些都是滞留伤兵的血书。”
他抬起头,望向龙椅上的皇帝,眼中满是痛心之色,
仿佛能看到那些伤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凄惨模样。
“儿臣之前去了通州大营,看见断腿的弟兄用木拐当笔,
在破布上写着‘愿为护民犬,不做乞食狼’,
其情其景,实在令人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