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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山急匆匆赶回府中。刚踏入家门,婢女就急忙迎上,禀报道:“阿郎,原州的老爷派人送来信件,此刻正于中堂等候拜访呢。” 听闻此言,李义山心中一喜,脸上浮现出一抹期待的笑意,脚步不自觉加快,兴冲冲地朝着中堂迈进。

他跨进中堂,抬眼望去,瞬间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映入眼帘的,竟是在随意楼中刚结识不久的年轻郎君和娘子。这意外的碰面,让他满心疑惑,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中暗自思忖:他们怎么会从原州来,还找到我府上?

而青鸟和凤鸣同样满脸惊愕,看到李义山的那一刻,两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们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与李义山一同伫立在中堂之中。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每个人心中都藏着无数疑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尴尬又安静的时刻,后堂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莲步轻移,缓缓走了出来。之前开门的婢女紧随其后。

女子生着一张圆润可爱的脸庞,恰似春日里饱满的桃李,泛着淡淡的红晕。双眸明亮有神,顾盼间灵动俏皮,仿佛藏着漫天星辰。她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裙摆处绣着精致的花纹,搭配一条翠绿色的高腰裙,色彩明艳却不失和谐,走动间如同一朵盛开的繁花,散发着蓬勃朝气。此刻,她手中正拿着信件,一脸欢喜地快步来到中堂。

踏入中堂,见几人呆呆地站着,彼此面面相觑,气氛怪异,她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对着李义山说道:“夫君回来得正好,父亲从原州来信了。”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打破僵局,几人这才回过神来。

李义山闻言,忙接过娘子递来的信件,展开细细读了起来。而女子此刻,目光好奇地转向青鸟和凤鸣两人。她先是上下打量着凤鸣,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后,目光便落在青鸟身上,开始仔细端详。她一边打量,一边轻轻点头,像是在心里暗自评判着什么,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

“哎呀,果真是泰山的来信!” 李义山的双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激动与欣喜,他抬眼与杨素娥对视一眼,那目光中饱含着对远方亲人的思念与牵挂。片刻后,他才将目光转向青鸟和凤鸣两人。

青鸟见女子亲昵地称呼李义山为夫君,心中已然明了,这位娘子想必就是杨都督的女儿素娥了。念及此,他赶忙拱手,行了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青鸟在此拜见素娥阿姐,愿阿姐身体安康,诸事顺遂。” 凤鸣也紧跟其后,恭敬地拱手说道:“盛凤鸣见过杨娘子。”

“好好好!一家人不必客气。” 杨素娥笑意盈盈,脸上洋溢着热情,她抬手轻轻挽住李义山的胳膊,将身旁的夫君介绍给青鸟两人,说道:“青鸟,这位便是你的姐夫,李义山。” 说完,她又将手指向青鸟和凤鸣,对着夫君介绍道:“夫君,这两位就是父亲信中提及的青鸟和凤鸣。”

李义山小心翼翼地将信件收回,郑重其事地揣入怀中,而后向着青鸟两人拱手,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说道:“今日可真是巧得出奇,先是在随意楼有幸结识二位,如今又在家中重逢,更没想到,青鸟竟是泰山故交之子,这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

青鸟连忙拱手回应道:“青鸟拜见姐夫。看来,咱们之间的缘分深厚,一日之内便能两次相见。” 说罢,三人相视而笑,爽朗的笑声在中堂内回荡,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杨素娥看着几人,眼中满是疑惑,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李义山瞧见娘子的神情,连忙将几人在随意楼相遇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杨素娥听后,恍然大悟,不禁感叹道:“果然是一家人,兜兜转转总会相见。”

“来来来,快快请坐。” 李义山热情地招呼着,几人纷纷落座。他看向青鸟和凤鸣,关切地说道:“两位从原州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十分辛苦。”

青鸟连忙摆手,恭敬地应道:“姐夫言重了,我们因要事前往长安,杨伯伯特意嘱托一定要来探望姐夫和阿姐。只是没想到,今日竟有这般巧合之事。”

“真是令人意外,杨娘子的夫君如此才高八斗,这般才情的良人,实在让人心生羡慕。” 凤鸣在一旁轻声说道,眼中满是赞赏。

杨素娥听闻凤鸣夸赞,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连连摆手,谦逊地说道:“凤鸣娘子谬赞了,我夫君不过是平日里多读了些书,略通文墨罢了,当不得‘才高八斗’这样的赞誉。在这长安城中,比他学问高、才情好的大有人在呢。”

说罢,她目光柔和地看向凤鸣,眼中满是亲近之意,“凤鸣啊,你与青鸟既是兄妹,又是同门师兄妹,往后莫要这般生分地称呼我杨娘子了。就像青鸟一样,唤我一声阿姐,可好?”

凤鸣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温婉的浅笑,眼中波光流转,轻轻点头,脆生生地唤了一声:“阿姐。” 这一声 “阿姐” 叫得亲昵自然,瞬间让杨素娥心中一暖,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杨素娥转过头,目光缓缓落在青鸟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追忆与感慨,轻声说道:“青鸟,父亲可有同你讲过,你与你阿娘长得极为相像?” 青鸟听闻,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杨伯伯当日见我,就是这般说的。”

杨素娥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娓娓道来:“青鸟,你有所不知,当年我还年幼,见到你时,你尚在襁褓之中,我还抱过你呢。”她的眼神好似看着远方,轻叹一声:“时光飞逝,一晃十八年过去了,如今再看你,真的和原女阿姐长得像极,眉眼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旁的李义山听到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连忙问道:“哦?真有这般相像吗?我竟从未听娘子提起过。”

杨素娥嘴角含笑,眼神俏皮地看向夫君,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呀,又从未见过原女阿姐,怎么能体会到青鸟和他母亲到底有多相像呢?” 这话一出,李义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挠了挠头,一时语塞。不过,这小小的插曲并未冷场,反而引得几人 “哈哈哈” 大笑起来,笑声在屋内回荡,温馨又欢快。

笑声渐歇,青鸟突然想起什么,忙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巧却厚实的包裹,双手递向前去,说道:“姐夫、阿姐,这是杨伯伯郑重嘱托,要我亲手交给你们的。” 李义山见状,赶忙起身,双手恭敬地接过包裹,杨素娥也好奇地凑近,两人一同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刹那间,包裹里的物件映入眼帘,竟是黄澄澄的金饼,数了数,足有二十枚。两人先是微微一怔,显然对这份厚重的礼物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们便欣慰地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对杨都督关怀的感激。

李义山将包裹递给杨素娥,随后庄重地站起身来,面向西方,双手恭敬地拱手说道:“多谢泰山鼎力相助,此份恩情,义山没齿难忘。”

杨素娥则小心地收好包裹,脸上洋溢着欢喜,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待李义山坐回位子,夫妻俩稳了稳心神,准备继续与青鸟和凤鸣畅聊。

至此,杨素娥才从方才的欣喜中回过神来,她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向李义山,轻声问道:“夫君,我记得你与好友约好外出相聚,按说这会儿该玩得正尽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呢?” 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好奇,一只手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姿态温婉动人。

李义山同样刚从兴奋劲儿里缓过神,一拍脑门,略带懊恼地说道:“哎呀,瞧见青鸟他们,只顾着高兴,差点把这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接着说道:“华州的乐天兄长,明日便抵达长安。我特意提前回来,就是想告知娘子一声,明日我去把乐天兄长接来家里相聚,娘子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凤鸣听闻李义山的话,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结结巴巴地说道:“华…… 华州,乐…… 乐天?可是香山居士?”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神紧紧盯着李义山,仿佛要从他脸上寻得一个确切答案。

青鸟对凤鸣的反应再清楚不过,香山居士的诗词,凤鸣一直以来都奉为圭臬,视作心头挚爱。如今听闻李义山提及,她又怎能按捺得住内心的波澜。

李义山见凤鸣这般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问道:“凤鸣也喜欢乐天兄长的诗词?”

凤鸣忙不迭地点头,脑袋上下晃动,活像个捣蒜的小锤,频率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李义山瞧出凤鸣对乐天才情的痴迷,稍作思忖,缓缓说道:“如今我府中人手短缺,明日客人众多,我娘子恐怕难以应付周全。不知凤鸣明日可有闲暇,来帮衬帮衬你阿姐?”

“明日,我闲得很!” 李义山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凤鸣便迫不及待地抢着回应,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杨素娥心领神会,脸上浮现出一抹亲切的笑容,说道:“那明日便有劳凤鸣来帮帮阿姐了。” 凤鸣重重点头,眼神中满是期待。

青鸟见状,也跟着和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来给阿姐搭把手吧,多一个人,总归多一份力。”李义山夫妻自然欣然应允。

随后,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畅谈起来。从青鸟和凤鸣的师门过往,到一路行来的奇闻轶事,再到李义山夫妻二人从相识、相知直至步入婚姻殿堂的浪漫故事,话题源源不断,众人沉浸其中,忘乎所以。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斜,天边被染成一片橙红。李义山热情挽留青鸟两人留下用晚膳,青鸟婉拒,因他们如今住在师伯家中,且已答应晚上回去,实在不便叨扰。又提及往后他们会留在长安做事,日后相聚的机会多的是。李义山夫妻听闻,便不再强行挽留,只是叮嘱青鸟和凤鸣,明日正午准时来府中帮忙即可。

青鸟和凤鸣怀揣着满心欢喜,回到师伯家中。恰逢晚饭已经备好,两人迫不及待地将在随意楼结识之人,竟是杨都督女婿一事道出。众人听后,纷纷感叹世间缘分奇妙,难以用言语形容。

用过晚饭后,话题又转到明日青鸟和凤鸣要去李府帮忙一事上,原本计划的游玩行程只能暂且搁置。秦仙衣善解人意,对此表示理解,毕竟往后日子还长,游玩的机会随时都有。凤锦听闻此事,眼睛一亮,立刻缠上青鸟,撒娇央求一同前往。青鸟实在拗不过凤锦的软磨硬泡,最终只得无奈答应。

次日,晴空万里无云,暖阳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将整座长安城映照得熠熠生辉。

青鸟、凤鸣与凤锦三人早早便从睡梦中醒来,怀着满心的期待,精心地为今日的行程做着准备。

青鸟先是帮着曹正和侯保良两位师弟晾晒了好些草药,他手法娴熟,将一捆捆草药小心地展开,确保每一片草药都能充分沐浴阳光。之后便去了马厩,给马匹清洁了一番,又添上些草料。

与此同时,凤鸣和凤锦则在医馆内协助秦仙衣看诊、抓药。凤鸣专注地为患者把脉,神情认真,不时与秦仙衣轻声交流病情;凤锦则在药柜前忙碌穿梭,准确无误地抓取着一味味药材,纤细的手指在药屉间灵动飞舞。几人各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整个医馆内洋溢着忙碌而有序的气息。

用过午饭后,眼见时间临近正午,三人才停下手中的活儿。他们特意换上昨日在西市精心挑选的衣裳,崭新的衣衫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更衬得三人精神抖擞。他们与大师伯和秦仙衣等人告别之后,便朝着李义山府上赶去。

当他们抵达李府时,只见杨素娥早已忙碌开来,厨房中堆满了各类美食材料,一旁还摆放着三坛色泽诱人的美酒,分别是香醇的剑南春、清冽的烧春以及馥郁的葡萄酒,在阳光的照耀下,酒坛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杨素娥瞧见青鸟三人前来,脸上立刻绽放出热情的笑容。她的目光落在凤锦身上,见是一位年纪与凤鸣相仿的娘子,正满心疑惑,经青鸟介绍,得知是其师妹、凤鸣的师姐后,更是热情地迎上前去,拉着凤锦的手说道:“欢迎凤锦娘子来家里帮忙,真是辛苦你们了。” 随后,又关切地询问三人是否用过午膳,得到三人刚在师伯家吃过的答复后,才放心地点点头。

李义山府上平日里除了他和妻子,就只有两个婢女,面对今日众多贵客的到来,一时间确实人手短缺,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青鸟三人及时赶到,众人齐心协力,不一会儿,原本杂乱的准备工作便被安排得妥妥当当。青鸟手脚麻利地将宴客厅仔细收拾了一番,擦拭干净各类用具,摆放好精致的食案,整个客厅瞬间焕然一新,弥漫着一股温馨而庄重的氛围。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转眼太阳便已西斜,天边渐渐泛起一抹橙红,此时,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贵客临门。

黄昏时分,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李义山带着一行五人缓缓走了进来。杨素娥带着青鸟等人早已在中堂静候多时,众人神情专注,目光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凤鸣满心激动,双手不住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抚平每一处褶皱,又反复拨弄鬓发,将发丝归至最妥帖的位置。她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期待,拉过一旁的凤锦,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急切问道:“师姐,快帮我瞧瞧,我这仪容可还得体?有没有哪里不妥?” 说话间,她微微侧身,转了个圈,好让凤锦能将自己打量得更全面。那难掩的满心期待与欣喜,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双颊因激动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眸里更是闪烁着熠熠光彩 。

凤锦歪着头,像个严苛的小考官,上上下下将凤鸣打量了一番,随后嘴角一扬,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伸手轻轻拉了拉凤鸣的衣角,把它拽得更平整些,脆生生地说道:“凤鸣,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瞧你这模样,衣裳干净整洁,发髻梳得一丝不乱,再配上这粉扑扑的脸蛋,活脱脱就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保准能让白先生眼前一亮。”一旁的杨素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禁莞尔一笑。

不多时,只见李义山侧身走着,姿态谦逊地引领着四人稳步走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他面容清瘦,三缕胡须整齐地垂在胸前,虽身形单薄,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睿智与从容。

紧随其后的两人并肩而行,一位年约五十上下,虬髯胡须,身形有些发福,给人一种沉稳大气的感觉;另一位则三十来岁,留着短须,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发亮,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之气。

走在最后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朝气与活力。

众人来到中堂,李义山立刻说道:“娘子,白兄长和李叔叔他们来了。”

杨素娥看向那位发福的男子,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轻声说道:“李叔叔,多年不见,侄女素娥问您安好?” 原来,这位发福之人正是杨素娥父亲杨都督的多年好友李德裕。

李德裕爽朗地笑着,声音洪亮:“安好,安好。哎呀,咱们得有几年没见了?五六年了吧?”

杨素娥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李叔叔所言极是,仔细算来,确实已有六年未见了。这六年时光匆匆,侄女时常挂念着您。”

李德裕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说道:“之前你和义山成婚,这么大的喜事,我却正好在剑南西川之地,公务缠身,实在抽不开身前来道贺。每每想起,心中便满是遗憾。今日,我特地备了一份薄礼,略表心意,也算是弥补我当年的愧疚。素娥,你可千万不要推辞。”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包裹,看包裹的样子,和昨日青鸟带来的杨都督包裹模样大差不差,里面自然是装了些金饼。

李义山和杨素娥闻言,赶忙双双上前,微微欠身,姿态谦逊。李义山率先开口,语气恭敬而温和:“李叔叔,您太客气了。您公务繁忙,能在百忙之中挂念着我们,已然让我们倍感荣幸。这礼物,实在太过贵重,我们断不敢收。您的心意,我们领了,往后日子还长,只要您能常来家中坐坐,便是我们最大的福气。”

杨素娥也跟着说道:“是啊,李叔叔。您于我们而言,如同亲人一般。成婚之事,您虽未能亲临,但侄女知晓,您心里一定是牵挂着我们的。这份情谊,比任何礼物都要珍贵。这礼物,您还是收回去吧,只要您一切安好,就是对我们最好的馈赠。”

李德裕神色坚决,双手将包裹再次往前递出,恳切说道:“素娥、义山,这礼物于我而言,不过是聊表心意,却承载着我对你们的满心祝福。当年错过你们的婚礼,这份遗憾我一直记在心里。如今这礼物,你们要是不收下,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容拒绝的坚持,语气诚挚,透着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李义山和杨素娥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动容。他们再次欠身,李义山说道:“李叔叔,您如此厚爱,我们实在无以为报。” 杨素娥接着说道:“是啊,李叔叔,您的心意我们真切感受到了,往后定当好好珍藏这份情谊。” 说罢,杨素娥双手伸出,小心翼翼地接过包裹,动作轻柔,仿佛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微微低头,眼中满是感激,轻声道:“多谢李叔叔。”

杨素娥收好包裹之后,又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男子,温柔地问候:“白兄长,安好。”

此时,凤鸣站在一旁,听到素娥阿姐称呼这位男子为白兄长,心中猛地一震,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她紧紧盯着眼前的白先生,只见他气质儒雅非凡,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文人独有的风雅气度,没错,他正是凤鸣最为敬仰、中意的诗词大家 —— 香山居士白乐天。

白乐天与李义山相识尚短,且年龄相差悬殊,两人谈经论典,以文相识相知,忘年相交,李义山对这位兄长一直敬佩有加。

“弟妹,今日叨扰府上了。” 白乐天语气温和,声音如潺潺溪流,让人倍感亲切。

杨素娥连忙回应道:“兄长,您太客气了,素娥只怕舍下简陋,招待不周,怠慢了兄长几位。”

几人相视一笑,笑声在中堂内回荡,瞬间驱散了初次见面的拘谨。随后,李德裕侧身,指着身旁的人介绍道:“,来,我给你们引荐。这位是蓟北雄武军使,张仲武张将军。” 接着又指向那位年轻男子,“这位是阴山府都督李执意之子,李国昌。”

张仲武与李国昌相互对视一眼,旋即一同上前,身姿挺拔,神色恭敬。张仲武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醇厚:“杨夫人,今日承蒙您与李兄盛情相邀,能踏入这贵府,实乃我等之荣幸,张某向您致谢。”

李国昌紧跟其后,拱手作揖,语气诚恳:“是啊,杨夫人,叨扰之处,还望海涵。往后若有机会,也盼您能携家人到我处做客。” 两人言辞间满是敬重,目光中透着对这场邀约的珍视。

杨素娥笑意盈盈,微微侧身,身后的青鸟、凤鸣与凤锦也随之站定。杨素娥轻启朱唇,声音清脆悦耳:“张将军、李郎君,二位贵客大驾光临,实乃寒舍蓬荜生辉。”

青鸟三人也纷纷拱手行礼,齐声说道:“欢迎二位贵客。” 脸上洋溢着热情友好的笑容,热忱的氛围瞬间在庭院中蔓延开来 。

李义山这才抬手指向青鸟三人,介绍道:“这是内弟,青鸟。” 又依次指着凤鸣和凤锦,“这两位是青鸟的师妹,凤锦和凤鸣。”青鸟三人赶忙一一行礼,动作优雅而得体。

凤鸣先向李德裕、张仲武和李国昌三人行礼,她身姿轻盈,动作流畅,礼数周全。待礼毕,转身面向白乐天的瞬间,她只觉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的双脚像是被钉住一般,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她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而那股汹涌的兴奋之情却如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抑制不住。

她缓缓屈膝,行了一个大礼,声音从颤抖的喉咙中挤出:“凤……凤鸣,见过…… 见过白先生。” 话语间,口吃的状况愈发明显,每个字都像是在舌尖上打转,好不容易才艰难地吐露出来。

当她抬起头,双眼满是璀璨光芒,那是极度欢喜与崇拜交织的光彩,像是藏着漫天繁星。脸颊红得似熟透的苹果,滚烫发热,嘴角高高扬起,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此时的她,满心满眼只有眼前这位令她敬仰已久的诗词大家,周遭的一切都已被她自动屏蔽,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白乐天,以及她那快要满溢而出的兴奋与欢喜 。

李义山看着凤鸣激动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侧身面向白乐天,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兄长,这是凤鸣,她是内弟青鸟的师妹。她对兄长的才情钟爱不已,平日里便将兄长的诗词奉为圭臬,反复研读,今日有幸得见兄长,一时激动,才这般失了礼数,还望兄长莫要介意。”

白乐天爽朗地哈哈一笑,那笑声如洪钟般响亮,充满了亲和力。他微微俯身,姿态谦逊地向凤鸣回了一礼,而后目光温和地看着凤鸣,眼中满是赞赏,说道:“小娘子不必拘谨,喜爱诗词乃风雅之事,你对我这糟老头子的诗词如此上心,实乃我的荣幸。看小娘子方才行礼,便知是个懂礼数的好娘子,往后若有关于诗词的疑问,尽管开口,咱们一同探讨便是。”

凤鸣听闻白乐天这番温厚言语,只觉一股热流涌上眼眶,眼眶瞬间泛红,恰似春日里被微雨润泽的桃花,透着楚楚动人的娇柔。她双唇轻颤,想要说些什么,可激动的情绪却让喉咙像被什么哽住,千言万语堵在嘴边,一时竟难以成句。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哽咽,急切说道:“白先生,您…… 您太客气了!能得您这般夸赞,凤鸣实在受宠若惊。您的诗词,于凤鸣而言,是……黑夜里的明灯……。往后若真能向先生请教,那便是凤鸣几世修来的福分。”

说着,她又一次深深屈膝行礼,这次行礼的时间格外久,仿佛要用这个动作,将满心的感激与崇敬都传递出去。直起身时,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那光芒中满是对未来能与偶像交流诗词的憧憬,双颊因激动和兴奋而红得发烫,恰似天边被夕阳染透的云霞 。

白乐天听闻,爽朗地哈哈一笑,笑声在堂内回荡,带着十足的感染力。他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欣赏与肯定,眼神温和得如同春日暖阳,落在凤鸣身上,仿佛在传递着无尽的鼓励。那轻轻一点头的动作,看似简单,却让凤鸣仿若吃了一颗定心丸,满心的忐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被偶像认可后的喜悦与振奋 。

一旁的李德裕自踏入李府家门起,目光便被青鸟吸引。此刻,他微微眯起双眼,上上下下将青鸟仔细打量一番,心中满是疑惑,不禁开口问道:“义山,你这位内弟……”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杨素娥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应道:“李叔叔,我这青鸟弟弟,乃是我父亲当年的故交之子。他的父亲,便是盛宣逸。” 提及 “盛宣逸” 三字,杨素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重。

“哦?” 李德裕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道亮光,再次将目光聚焦在青鸟身上,眼神中满是惊讶与兴趣,追问道:“你是说,当年在长安城,破除牛虎二妖之案的盛宣逸夫妻俩?” 那语气,仿佛是在回忆一段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

杨素娥神色庄重,微微点头,正色说道:“正是他们。”

青鸟听到众人谈及自己的父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立刻拱手,态度谦逊有礼,说道:“青鸟虽对父母当年之事的详细原委不甚了解,但确实是家父家母所为。”

白乐天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青鸟,此时也不禁开口,语气中带着感慨:“哎呀,当年那牛虎二妖作祟,搅得长安城天翻地覆,混乱不堪。甚至还胆大包天,从大明宫里盗走好些宝物。听闻是一路追到昆仑山,才将那些宝物追回。”

说着,他目光温和地打量着青鸟,继续说道:“我虽未曾有幸得见令尊令堂,但单看小友你的样貌气质,便可知令尊令堂绝非平常之人,定是有着非凡的胆识与本领。”

李义山脸上带着一抹自豪的笑意,微微侧身,面向李德裕和白乐天,缓缓开口说道:“二位有所不知,我这内弟青鸟,师从扶摇派玄真子道长。如今,已然得到了道长的真传。”

李德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感慨道:“原来是那位击杀牛虎二妖的玄真子道长,难怪小友如此出众,名师出高徒,果不其然啊!”

白乐天听闻,亦是眼前一亮,目光温和地看向青鸟,笑着说道:“小友师从名门,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青鸟连忙拱手,身姿谦逊,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诚恳地说道:“二位前辈谬赞了,青鸟不过是初出茅庐,所学尚浅。能有今日,全赖师门教诲与各位前辈抬爱。往后还望前辈们多多指点,青鸟定当虚心学习。”

一旁的李国昌听闻众人对青鸟的夸赞,也不禁投来赞誉的目光。张仲武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欣赏,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高声说道:“不错,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后生!”

李德裕见状,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既然如此,今日能有这般缘分相聚,不如就让小友与我们一同畅谈,共享这难得的时光,诸位意下如何?” 说罢,他目光期许地看向众人,等待着回应。李义山也将目光转向青鸟,眼中满是温和与鼓励,静静地等待着青鸟的答复。

青鸟心中却有些犹豫,他抬眼环顾四周,见这几位皆是气宇轩昂、谈吐不凡之士,心想自己对诗词文章涉猎不深,贸然参与,怕是难以融入其中。这般想着,他急忙将目光投向凤鸣,眼中满是求助之意,仿佛在说:“师妹,我该如何是好?” 随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李义山,试图从姐夫那里寻得一丝指引。

一旁的白乐天将青鸟的窘迫尽收眼底,他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说道:“这两位娘子是小友的师妹,想必也非寻常之人,既然如此,不妨一同入座,大家开怀畅谈,岂不快哉?” 这话一出,恰似一阵春风,吹散了青鸟心头的顾虑。

凤鸣听闻,心中顿时乐开了花,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说道:“如此甚好,凤鸣求之不得。” 凤锦本就活泼好动,对这种场合充满好奇,自然也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她用力地点着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高声应和道:“我也愿意!”

张仲武和李国昌对视一眼,纷纷笑着称是,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李义山眼见众人一致同意,便笑着安排起来,一时间,中堂内充满了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李义山满脸笑意,抬手示意众人入座,姿态优雅而热情。众人彼此间再次相互见礼,动作或沉稳大气,或谦逊有礼,尽显各自的风范。一番寒暄后,纷纷依序落座。刹那间,中堂内欢声笑语交织,气氛热烈而融洽,仿若多年老友相聚,毫无拘束之感。

婢女们眼尖,见客人已全部入座,立刻迈着轻盈的步伐,双手稳稳地端着茶水鱼贯而入。她们身姿婀娜,动作娴熟,将一杯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恭敬地摆放在众人面前,轻声说道:“诸位贵客,请用茶。” 茶香袅袅升腾,为这热闹的场景增添了几分雅致。

“诸位先用些茶水,妾这便为诸位准备吃食。” 杨素娥微笑着说道,声音温婉动听。众人纷纷点头示意,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

说罢,杨素娥带着婢女回到后堂。不一会儿,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便被端上了桌。

杨素娥深知夫君与诸位贵客相聚,必定有诸多要事相商,自己一个女子在场多有不便,于是留下婢女给众人添酒,自己便回去了后堂。

李义山等人尽情享用着美食,赞不绝口。待婢女们将酒水一一为众人倒满,李德裕微微欠身,环视众人,提议道:“把酒放在一旁,你们先去歇息吧,我们在此自斟自饮,畅所欲言,倒也自在。” 话语中透着豪爽与随性。

白乐天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回应道:“好,如此甚好。这般无拘无束,方能尽兴畅谈。”

张仲武和李国昌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都觉得大家随意些,交谈起来反而更加自在惬意。见状,李义山便让婢女们将剩余的酒水全部端到中堂,而后,婢女们便有序地回到后堂用膳去了。

众人就此打开话匣子,兴致勃勃地畅谈起来。从白乐天讲述他所在的江州那古雅的风土人情,到李德裕分享之前在西川之地独特的山川地貌与民俗,到如今身在洛阳的繁华街市,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张仲武则说起幽州边塞的壮阔景致,以及军中日常操练的趣事,引得众人时而惊叹,时而大笑。

李国昌则兴致勃勃地聊起了远在阴山的日常生活。在那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牧民们每日的生活简单而质朴。他们驱赶着成群的骏马和肥壮的羊群,骏马在草原上奔腾,鬃毛随风飘动;羊群似云朵般缓缓移动,点缀着这片辽阔的绿色大地。极目远眺,草原的壮阔之景尽收眼底,无边无际的草地与蓝天白云相接,构成了一幅雄浑而壮丽的画卷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不禁纷纷表达出对草原的无限向往之情。

就在这时,青鸟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领神会,随即兴致盎然地和大家分享起他们在师门中的诸多趣事。从那些令人捧腹大笑的学艺糗事,到师徒间温馨感人的互动点滴,一时间,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空间,众人仿佛也跟随他们的讲述,走进了那个充满故事的师门世界 。

随着话题一转,又聊到彼此分别后的生活琐事。李义山讲述着与杨素娥在长安的生活点滴。白乐天则感慨自己这几年在诗词创作上的心路历程,又如何在偶然间灵感迸发。

一时间,中堂内气氛热烈得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众人手中酒杯交错,香醇的美酒在杯中荡漾,伴随着欢声笑语,一饮而尽。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大家沉浸在这难得的相聚时光里,尽情享受着彼此间的情谊与交流的愉悦 。

众人稍作歇息片刻后,李义山满脸关切,微微欠身,向着李德裕询问道:“李叔叔,您此番回到长安,所为何事呀?”

李德裕轻轻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酒水,而后缓缓放下,神色间透着几分凝重,说道:“我此次回长安,实在是情非得已。此前,我上奏陛下,请求派遣御常寺之人前去查看一些诡异之事,可这都等了一个多月了,却迟迟未得到回复,无奈之下,我才亲自赶来长安。”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其他人,接着说道:“在途中,我有幸巧遇几位,交谈之后才知晓,他们也都是为了这类诡异事件而来。”

白乐天面色一正,神情严肃地说道:“确实如此,我们在入城之前,便就此事深入交谈过。只是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段时间,各地频繁出现怪异之事,其中缘由,我们也甚为不解。”

“张某此次前来,虽不是专门为诡异之事,但在幽州之地,也是怪事连连,各种妖物频繁出没,搅得百姓不得安宁。” 张仲武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忧虑,说罢,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李国昌,继续道:“我着实没想到,就连关外的阴山府,也出现了此类事件。”

李国昌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在阴山时,百姓家中的牛羊时常遭到一些妖物袭击,更有不少人离奇死亡或者莫名失踪。我父亲忧心不已,这才派我前来,向陛下求助。”

李义山听着众人的讲述,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各人来自不同州府,却都遭遇了诡异之事,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联?这般想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青鸟三人。此刻,李德裕等人也随着他的目光,一同落在青鸟三人身上。突然,众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三人可是玄真子道人门下,对于驱邪除妖之事,必定了如指掌。

青鸟自然领会了几人目光中的含义,坦然说道:“既然是关于妖物邪魅一事,我自当尽力帮忙。不过,诸位可曾想过,为何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这么多州府都闹出此类事件呢?”

众人听闻,皆是一脸疑惑,面面相觑。李德裕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恍然,惊声说道:“小友的意思是,这些事件背后,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青鸟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即便不是同一人所为,那也必然出于相同的目的。而且,这些诡异事件在各地不断发生,依我看,他们是想让各州府忙于应付这些事,从而忽略某些重要的事情。”

青鸟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陷入沉思,彼此间相互对视,眼中满是思索之意。张仲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向李国昌问道:“阴山府毗邻回鹘汗国境内,回鹘那边可有什么异常变动?”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李国昌,眼中满是期待。

李国昌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诸位应当有所耳闻,如今的回鹘靥飒可汗昏庸无道,性情残暴。此前,更是听信奸佞之言,残忍杀害了大将军句录莫贺一家。如今,句录莫贺将军逃出回鹘,下落不明。”

李德裕听闻,不禁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句录莫贺可是一员难得的良将啊,回鹘失去此人,怕是军力要大受影响。”

李国昌却对此不以为然,他摇了摇头,回应道:“那倒未必。”

“哦?难道如今的回鹘又出了哪位能力非凡的猛将?” 李德裕好奇地问道。

李国昌神色一正,严肃说道:“猛将倒是未曾听闻。不过,如今的回鹘,正在大肆打造兵器,精心挑选良马,积极训练士兵,还在各处征收牛羊。”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思绪万千,暗自揣测。李德裕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脱口而出:“难道,这些诡异事件与回鹘有关?”

青鸟听闻此言,心中也是一惊。回鹘这般举动,明显是在为战事做准备。然而,从原州出发来长安之前,杨都督并未提及回鹘有相关异动,难道是杨都督有所隐瞒,还是他也并不知晓此事?

想到这里,青鸟略作思忖,沉稳回应道:“依李兄所言,各州府出现的诡异事件,虽不能断言是回鹘在暗中策划,但其中必定与回鹘存在某种关联。” 说罢,他目光如炬,转向张仲武,言辞恳切地问道:“张将军,您久驻幽州,那可是地处边关的要地。在您所处之地,以及周边各州府,可曾察觉到有异常的军队调动迹象?”

张仲武闻言,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神色笃定地开口:“张某所在的幽州,军队日常操练井然有序,并无任何异常举动。至于周边各州府,我也多方留意,并未发现有何异动。”

“依我看呐,他们是还没准备好呢!” 凤锦冷不丁地插了一嘴。青鸟听闻,目光瞬间投向凤锦,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对啊!各州府频繁出现的诡异之事,绝非偶然,必然是在为后续即将发生的大事做铺垫。只要我们能将这些事件背后的主谋揪出来,一切谜团不就都能迎刃而解了吗?”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深以为然。可转瞬之间,大家的脸上又浮现出为难之色。李德裕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小友有所不知,如今想要面见陛下,谈何容易。都得靠那些宦官从中通传,可这些宦官对咱们所奏之事向来不上心,如此一来,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青鸟神色一凛,正色说道:“此前,那些宦官或许会推诿拖延,但眼下情况不同了,他们必定会对这事重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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